在地位上,櫻井紀香之所以能夠壓住山本大雄一頭,讓這個大好男兒爲五斗米折腰,並不是因爲她年輕貌美,可以靠化妝後的顏值爲所欲爲,也不是在學歷和工作能力上面高人一等,讓其他人自然而然的信服,納頭便拜。
根本原因,或者說底氣,並不是來自於櫻井紀香本人身上,而是源自於她的家庭甚至是家族,都要比山本大雄更加有權有勢有錢。
拼爹拼媽,拼爺爺拼奶奶,這一規則在東瀛是普遍認可的。
某人喊上一句“我爸是**!”
說不定還真讓他(她)就逍遙法外了。
東瀛的社會階級固化程度僅次於印度的種姓制度,底層老百姓想要出頭,難比登天。
誰祖上牛逼,世代公卿,或者是武士大名,誰的家庭或家族背景駭人,誰就是真牛逼,如果還有皇室血統,那就更了不得。
至於本人究竟咋樣,用資源和人脈關係堆就是了,這是寒門子弟的玩法,氪金氪金再氪金,妥妥的日元玩家。
哪怕破落了,重新找工作也能夠沾祖先的光,輕輕鬆鬆排擠掉其他無名鼠輩。
豪門更加乾脆利落,修改遊戲規則,直接開掛,連氪金都省了,竊持國柄,手握王爵,口含天憲,運賞則餓隸富於季孫,呼嗡則令伊、顏化爲桀跖,爲所欲爲。
能夠混進警視廳公安部的山本大雄最多就是個寒門底層,櫻井紀香卻是正兒八經的寒門貴女,如果是豪門子弟,根本就不會來非洲鍍勞什子的金,打發幾個討人嫌的社畜過來當炮灰就是了,東一處西一處的廣撒網,指不定哪天會有些收穫,跟在後面撿便宜就是了。
所以現在,指望那幾個怨氣沖天的社畜能夠認真負責,高效率的前來接人,恐怕依舊遙遙無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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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座足以容納下三四個人的戶外帳篷緊挨着拖掛式房車,儘管車廂內空間寬裕,足以容納下山本大雄三人,但是李白卻並沒有允許他們留宿在房車內。
主要還是因爲清瑤妖女是個不講究的,萬一起夜(偷食)時乍然看到陌生人,還沒等腦子反應過來,就先來個下意識的反應……那不是沒事找事麼?
這輛新買來的拖掛式房車,李白還不想這麼快就換新的。
青蛟絕對是拆家小能手,一般人還真的養不起。
有成語云:葉公好龍。
葉公養的起龍麼?
這是送命題。
無怪乎好龍的葉公一見到真龍,立刻就嚇尿了褲子,哪怕刷爆信用卡、白條和花唄,怕是都湊不齊龍的一頓飯錢,特麼養不起,養不起啊!
古人誠不欺我!
雖然在戶外支起帳篷露營,但是索馬里地處熱帶,哪怕眼下正值雨季,只要做好隔潮和蓋好薄薄的毛巾毯,就不會有任何問題,更不用擔心受涼。
有青蛟妖王在,李白製作的紫砂白板兒根本用不上,方圓數裡內,各種蛇蟲鼠蟻紛紛逃竄,逃不掉的便只有死路一條。
被李白趕到車外的三人,倒是無虞擔心蟲蟊野獸的騷擾,連一個靠近的都沒有。
一小堆篝火熊熊燃燒,不時迸出幾點火星,發出噼啪作響的爆裂聲。
火光映亮了山本大雄與櫻井紀香的臉,兩人默不作聲的看着兩座帳篷之間的篝火。
地上挖了個坑,隨便丟點兒柴火進去,倒上汽油,一下子就燒着了,灌木枝條燃燒時釋放的熱量可以驅散附近的潮氣和夜幕下的些許涼意。
依舊未醒的老司機岡本躺在其中一座帳篷裡面,與山本大雄共用,而櫻井紀香則獨享一座帳篷。
“八嘎!~”
櫻井紀香突然氣惱的往火堆裡丟進一根仍未烘乾的灌森枝,登時冒出一股嗆人的青煙瀰漫開來,讓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微微眯起,變得迷離起來。
被那個華夏醫生呼來喝去,卻是敢怒不敢言,這是相當糟糕的感受。
這樣的處境,是櫻井紀香從大使館出發前,根本沒有想到的。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就讓山本大雄一個人來倒黴好了。
“櫻井大人,請息怒,嘗一嘗我親手烤的年糕。”
山本大雄從李白那裡討來了燒烤工具,還有一些食材,這會兒年糕糰子正烤的表皮焦香四溢。
他有些畏畏縮縮的把火候十足的烤年糕遞過來。
“山本,你有心了!謝謝!”
櫻井紀香並沒有拒絕,而是矜持的接過烤叉,灑了點兒,蘸了蘸糖粉,小口小口咬了起來,隨即有些意外地說道:“很美味啊!”
“嗨!嗨!我平時也很喜歡吃燒烤,經常會烤年糕,所以……”
山本大雄受寵若驚的摸着自己的後腦勺。
他身後的帳篷裡面突然傳出咂摸着嘴巴的聲音,還有用力嗅的動靜。
“嘛,嘛,好香啊!”
被糊化的澱粉蛋白吸引,完全是生物的本能。
岡本藤虎原本就在將醒未醒之際,被如此誘人的味道一勾,便自然而然的恢復了意識。
“誒?”
櫻井紀香一楞,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
“是岡本君醒了。”
山本大雄喜出望外,放下手上的另一串烤年糕,連忙返身扒開帳篷出入口的簾子,打開弔在裡面的野營燈,帳篷裡面立刻亮了起來。
“山本君,嘶,好亮,我們這是在哪兒?黃泉嗎?”
老司機岡本勉強擡起手,擋住來自帳篷頂部的燈光,嘴裡含含糊糊的抱怨着。
既然能夠醒來,表示已經大致脫離危險,沒什麼大礙了。
岡本君能夠活下來,讓山本大雄十分高興,他有些激動地說道:“沒有,我們得救了!”
“吶呢?怎麼會這樣?”
東瀛老司機疑惑着,他以爲自己這一次是死定了,沒有人能夠從那樣的槍林彈雨中活下來。
可是一睜眼,卻看到了山本大雄,還有從帳篷門簾處探進腦袋的櫻井紀香。
“岡本,是有人救了我們!”
山本大雄壓抑着自己的激動,生怕過於刺激了還在恢復中的岡本。
“啊,啊,我還以爲咱們死定了,能夠活着,真好啊!”
吉普車司機岡本藤虎心有餘悸的慶幸着。
他還有老婆孩子要養,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除了一筆撫卹金以外,便再無其他,家人立刻就會陷入坐吃山空的窘境。
很難想像,失去了頂樑庭的家庭,生活恐怕會一落千丈,慘不忍睹。
“岡本君,您安心休養,我們會平安返回的。”
山本大雄安慰着對方,他和櫻井紀香能夠活下來,這位老司機居功至偉。
“啊嘞,救我們的,是,是……”
岡本藤虎終於回想起來自己陷入昏迷前的最後一個記憶,那輛體型碩大無朋的房車。
或許是那位房車的主人救了他們。
“是李白君救了我們,我們現在就在他的房車邊上,他給了我們帳篷、食物和水,岡本君,您要不要喝點兒水。”
山本大雄向岡本介紹他們的救命恩人。
“哦!麻煩您了。”
虛弱無力的岡本藤虎正是需要有人照顧的時候,山本大雄如此主動,他便恭敬不如從命。
此時此刻的喉嚨裡面乾的快要冒出火,幾口清水入肚,整個人立刻就像真正活過來一般,每一個細胞都在雀躍歡呼,得救了!
這是甘露啊!
“岡本君,等平安回去後,我會爲你申請獎金。”
儘管幫不上多少忙,櫻井紀香還是盡了一份心意。
“謝謝,謝謝櫻井部長!”
岡本藤虎又驚又喜,這纔是他最想要的。
只要人活着,還能有錢拿,實在是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了。
老司機恢復了意識,對於山本大雄和櫻井紀香而言,是今天的一堆壞消息裡面,難得的幾個好消息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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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點時分,空無一輛車的大路遠方突然亮起明亮的車燈,還有隱隱約約的發動機轟鳴聲傳來。
在夜深人靜的曠野之中,稍微有點兒動靜,都能夠傳的很遠。
睡得很淺的山本大雄猛然一驚,脫離了夢鄉。
“這個是……汽車的聲音?”
從摩加迪沙前往索馬里與肯尼亞邊境的這條路上,車輛十分稀少。
房車自從離開摩加迪沙一百公里開外後,直到在路邊宿營,全程都沒有再遇到第二輛車。
在寬闊泥濘的土路上,拖着碩大房車的重型牽引車就像孤獨的行者,偶爾能夠看到野生動物大搖大擺的出沒,還有土著部落高舉着長矛和弓箭衝着房車發出尖厲的嚎叫,不客氣點兒的,直接將長矛與箭矢投射了過來。
不論是李白,還是山本大雄等人,對這些冒失的攻擊行爲完全視若無睹,如此原始簡陋的武器,連獵殺野生動物都費勁兒,更何況是妄圖破現代工業產品的防?
多半連窗戶玻璃都打不碎,更何況大部分都力盡墜落在半途,只有少數僥倖能夠觸入籠罩住全車的防禦結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嗯!~好吵!~什麼聲音!”
山本大雄與岡本藤虎所在的帳篷外面突然亮了起來,帳篷布並不隔光,隔避的帳篷裡面,櫻井紀香打開了野營燈。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的車輛引擎聲和車輪輾壓地面的聲音越來越響亮,也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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