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三個走進石門,頓時都有點發懵,一座高約十七八米,寬約十二三米的宏偉城門展現在眼前,門牆上長滿了青苔,門前兩頭石獅子,整個樣子頗具明清兩家的風格,有些許皇家城門的威嚴肅穆,正門釘着八排門釘,留着一人進出的門縫。
孫德勝來不及讚歎就被後面的舅舅外甥催着走路,擠過門縫三人更加詫異了,門後面並不是想象中非常華麗的宮殿,而是一條很窄的通道,只能貓着腰走,裡外的天差地別讓三個人很是不解,也不廢話,繼續往前走,走着走着孫德勝發覺腳底下慢慢出現積水,越往前走積水越深,起初不太在意,又走了幾十米,水已經漫到腰部的位置了。
孫德勝停下來臉色有點發青,說:“這TM簡直進了下水道了,有點不對勁。”
表弟的臉色也有點難看,好不容易到這兒了,要是打道回府就太虧了。
外甥哼了一聲,輕蔑的說:“這就難住二位了?切,扎個猛子過去看看不就行了。”孫德勝聽得不是很明白,表弟卻心如明鏡,這個外甥一天除了遊手好閒就是游泳扎猛子玩,水性好得很,能潛到水裡五分鐘不用換氣。
表弟心想這倒是個辦法,先讓外甥游過去看看還有多遠,要是連外甥都過不去那就別想進去了。
表弟使喚外甥潛過去,孫德勝覺得很荒唐,這通道不知道有多長,此行很匆忙,沒帶防毒面具和氧氣瓶,萬一出不來那就真出大事了。隨即和外甥約法三章,三分鐘之內不管能到哪兒都必須回來。
外甥不耐煩的點了點頭,“撲通”一聲已經沒影了。
孫德勝看着手錶秒針滴滴答答的走着,心裡非常的急躁。
眼看着過了四分鐘,外甥還沒回來,連一向讚歎外甥水性好的表弟都安耐不住了,急的直搓手。
“撲通通”水裡冒出一串氣泡,接着鑽出來一個人,兩人見外甥安然無恙回來了,高興的咧嘴直笑。
外甥掏了掏耳朵說:“裡面每隔七八米就有一個頂洞,雖說不大但能露出半個身子,而且最重要的是裡面還有空氣,我們可以每隔七八米上去換氣,這樣完全就能游過去,另外我試過,空氣完全夠用。”外甥說完表情有點傲慢,畢竟是他發現這個驚人的秘密。
孫德勝興奮的說:“真是天助我也,不然就真成了好給兄弟鬧洞房,只能眼饞了。”
這回,外甥當仁不讓的開始打頭陣,孫德勝和表弟都默認了,到了水裡,他倆可真沒什麼經驗。
三個人用繩子互相系在一起,逐個潛了下去,孫德勝遊了幾米發現頭頂果然有個小洞,趕忙伸出頭換了口氣緊接着朝下一個頂洞游去。
就這樣三個人換了大概十多口氣便遊過了這段通道,安安全全上了岸。
燈光一照滿屋子金碧輝煌,倒不是裝飾有多華麗而是一地的黃金珠寶,孫德勝瞬間傻眼了,自己考過大大小小几十個墓,從來沒有見過現在這個場面,黃金珠寶像是垃圾一樣堆滿了房間。
孫德勝好歹有點定力,表弟和外甥此刻已經趴在珠寶堆上撕心裂肺的狂笑,這便是他倆的目的,求財。
孫德勝觀察了一週,發現他們身處一間空間極大的房間裡,約有兩百多個平米,四角和中間用粗壯的柱子支撐着,滴滴答答的水滴從頭頂的岩石層滲落下來,這通道里的水多半是長年累月積累下的。
忽然東南角的石門外出現兩點綠光,閃了幾下又消失在黑暗中,像極了夜晚的貓眼睛,孫德勝趕忙拉起表弟和外甥說:“別他娘笑了,那裡面好像有東西在看着咱們。”
表弟被孫德勝突然一弄嚇了一大跳,外甥冷哼一聲:“人老了就不中用了,最多有幾個死人,還能有什麼。”
孫德勝也懶得爭辯,輕聲說:“咱們一起過去瞧瞧,看看是什麼大羅神仙。”
表弟有點害怕,緊張的說:“算了吧,我們拿上珠寶回吧,表哥說的挺瘮人的,我有點害怕了。”表弟打起了退堂鼓,可外甥選擇站在孫德勝一邊,說:“慫什麼,說不上裡面還有好東西,既然來了就放開了幹,沒聽過賊不走空嗎?”
孫德勝點了點頭示意外甥繼續打頭陣,外甥是個生鐵棒子就像書裡說的初生牛犢不怕虎,拿起手電走了過去,孫德勝也走了過去,表弟緊緊的抓住孫德勝的衣角跟在後面。
出了石門,順着手電光環顧一週,足足比剛纔堆黃金珠寶的房間大了十倍左右,四周的巖壁上全是陝北窯洞大小的山洞,整個大廳除了中央立着一座石碑外空蕩蕩一片。
“啊……,”突然表弟瘋了似的大叫一聲,緊緊的抱住兩個人的胳膊擋在胸前,孫德勝和外甥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嘶吼嚇得手電差點脫手,回過神的孫德勝罵道:“驢日的,你胡叫什麼?”外甥也想罵兩口,話到嘴邊想起這是自己的親舅舅,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表弟臉上發青,顫抖着聲音說:“你看那石碑下有一個人。”
孫德勝拿起手電照過去仔細一瞧果然石碑底下坐着一個人,長出一口氣,這地方百來年了,就算有人也差不多快化成灰了,再說這裡八成是墓葬憑什麼沒死人。孫德勝從畢業開始就加入考古工作,大大小小的死人見過一籮筐,有什麼稀奇的。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表弟:“挨不住就出去等着,好歹幾十歲的人了,膽子比外甥還小。”
罵罷,向石碑走去,外甥嘆了一口氣架起舅舅跟了過去。
走到跟前一看,三個人頓時啞巴了,石碑下坐着的是個身穿清朝一品官服的武將軍,屍體保存完好,沒有腐爛的痕跡,成了一具罕見的乾屍。官服上刺着麒麟補子圖,腰間挎着繡春刀。
孫德勝此刻腦子裡一片混亂,眼前的這個死了百年的清朝一品將軍,腰間卻挎着明朝的繡春刀,這怕是天下奇聞了。
“這上面好像有字,”外甥一句話把陷入思緒的孫德勝拉了回來。
孫德勝擡頭一看,石碑上醒目的刻着“入了張家門世爲張家奴!”
孫德勝瞬間聯想起前頭門口的那句話,一股冷汗劃過脊背。嘴裡不停的喃喃唸叨
“不是張家人不入張家門,入了張家門世爲張家奴。”
“咯咯咯咯”眼前的乾屍發出一陣脆生生的骨骼聲,三人被嚇得一個趔趄往後倒了四五米,只見乾屍慢慢的站來起來,扭了扭脖子,兩隻乾癟的眼睛冒着綠光,詭異的咧嘴笑了笑開口道:“不錯,既然三位閣下入了張家門,今生今世都留在這裡吧!”
三個人已經癱坐在地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嚇得着實不輕,孫德勝餘光瞄見四周的洞穴裡身穿清朝兵服的士兵正一個一個走了出來。
孫德勝最先反應過來,表弟和外甥還在嚇懵的狀態,提起手電在每人的頭頂狠狠的砸了一下,嘶聲吼道:“愣什麼愣,趕緊跑啊。”說罷,拔起腿踉踉蹌蹌往來路跑。
外甥到底是年輕人,回過神連滾帶爬跑了起來,只有表弟大張着嘴巴癱坐在原地,屎尿已經拉了一褲襠,乾屍手起刀落,表弟瞬間屍首分離,圓嘟嘟的腦袋滾了幾個圈停在乾屍腳下。乾屍將軍揮了揮手喝道:“追!”,頓時幾十個出洞的士兵瘋狂的追了上來。
這還了得,孫德勝和外甥像是臨屠的豬,發出一陣不像人類的嘶吼聲,人的潛能被徹底激發,兩個人以接近獵豹的速度衝向藏寶室,“撲通”一聲,一頭扎進水裡,用力蹬着雙腿拼命的往前遊。
這段被水淹沒的通道,進來時換了將近十多口氣,出去時只換了三口氣,孫德勝率先遊了出來,撲到繩索上用盡了吃奶的勁往上爬。
這時外甥也遊了出來,瘋了似的跑過來拽住繩索也往上爬,繩索固定的不是很牢固,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體重慢慢往下竄。
眼看着殭屍士兵追了上來,兩個人誰也跑不掉了,孫德勝心下一狠扔掉手電,朝着外甥的頭狠狠的踩了一腳,嘶吼道:“下去陪你的舅舅去吧!”
外甥吃痛緊抓繩索的雙手瞬間鬆開掉了下去,通過手電微弱的反射光線,孫德勝看見外甥被圍上來的士兵一口一**吞了,跟非洲鬣狗活生生吃梅花鹿一般。
孫德勝乘着機會,跑了出來,下到山腳,對着沙金山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抹了把眼淚便直接回帝都了。
回來之後便生了一場大病,本來就不是很好的身子一下子垮了,變得如今這般模樣。
…………
吳用認認真真的聽完後,一股涼氣冒到了嗓子眼。真爲外甥感到不甘,人心隔肚皮,世事難料啊!如今這般也算是罪有應得!
吳用看了眼表,十點多了,講完故事的孫德勝不到一分鐘已經睡着了。吳用牽着吳豔麗的手走出了病房,值班護士白了一眼也不說話,拉住房門徑直回了值班室。
出了樓門,一股清風拂面而來,吳用倍感輕鬆伸了伸懶腰,只是心裡非常的不舒適。
吳豔麗揪了下吳用的耳朵,微笑着說:“怎麼樣?”
吳用苦笑一聲:“什麼怎麼樣?還能怎麼樣!”
吳豔麗嘆了口氣:“這個死鬼可壞的很,揹着我養女人,別看他現在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大把的錢已經留給了那個女人,要不是我機警,連我的一份子都沒了。”
吳用問道:“那你爲什麼不離婚呢?”
吳豔麗輕描淡寫的說:“錢啊,在帝都沒錢怎麼混,死鬼手上還有幾百萬,等他走了我就能合法繼承了,我三天兩頭跑就是爲了看住他,誰跟錢過不去呢。”
吳用無奈的搖了搖頭:“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啊,事情都明瞭了,說說讓我幫什麼忙?”
吳豔麗緊張的抱住吳用的胳膊說:“我怕他說的那個乾屍來找他,不瞞你說死鬼當時順手牽羊拿回來一枚玉佩,就放在家裡。”
吳用有點生氣:“你們啊,真是膽子不小,那可是殭屍將軍的東西,闖了殭屍窩活着出來已經是萬幸了,居然還順了人家的東西。玉佩上肯定有屍氣,說不上順着屍氣就找來了,我勸你早些扔了爲好。”
吳豔麗嚇得花容失色,快要哭出來了,噘着嘴說:“死鬼說玉佩挺值錢的,誰捨得扔啊,你不是很能的嘛,還怕什麼將軍。”說罷不停的搖着吳用的胳膊,像是撒嬌的情侶。
吳用很是無語,聳了聳肩說:“算了算了,不扔就不扔,不過放在家裡不行,畢竟是地底下的東西,你還是給我吧,我讓蠻子找個清靜的地方留着。”吳豔麗看吳用一臉嚴肅的表情,不由得點了點頭。
吳用心想這個老闆娘不是閒人,真能找事,算逑,誰讓她是我老闆呢,不幫忙的話於情於理說不過去。
兩人走了大概十幾分鍾才碰見一輛出租車,忙活了一天的吳用也很累了,婉言拒絕了老闆娘花心的邀請趕忙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