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們以後還有機會再見面的。”蕭寒笑着說道,燕京早晚是要去的,這些人,到時候肯定會有不少機會再見。不得不說,跟他們呆在一起讓蕭寒有種很舒服的感覺。就像是家中遭變故前,無憂無慮只知道敗家的自己。
“師……師父,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喊着師父,方竹望着的卻是蕭寒。蕭寒笑了笑,沒有反對,而是回道:
“我叫蕭寒,天都人!”
說完,便摟着楊敏的腰,踏波而行向着岸上跑去。
“高人沒反對我喊師父哎,這是不是說默認了!”方竹頓時大喜,畢竟喊楊敏師父總歸隔着一層,還是這屆拜高人爲師徹底一單。正興奮呢,卻發現弟弟目光呆滯的看着蕭寒的背影,不由的疑惑問道:“小杰,怎麼了?”
“蕭寒,原來他是蕭寒。”方傑的目光閃過一絲狂熱,興奮的喃喃道。
“蕭寒怎麼了,高人的名字你聽過?”其他人都有滿頭霧水,奇怪的望着蕭寒。
“《時間都去哪了》啊,他是那個唱時間都去哪了的高考狀元,我的偶像蕭寒!”
……
蕭寒怎麼也不會想到幾個二代中,還會有自己的粉絲。帶着楊敏從海邊直接上了岸,在路上截了個車,朝着金山鎮的方向走去。
金山鎮別看有個金山的名頭,實際上卻是整個天都市最貧窮的一個地方,放到大夏也是最末端的那一撥。無他,小鎮四面環山,一共六個村子都在山裡面。沒有什麼特產,景色也不出奇,更重要的是這裡雨水異常充沛,山雖高,卻是土石混雜,極容易出現滑坡現象。因此村子裡的人,大都靠着幾畝薄田過日子。或者弄點雕刻品之類的工藝品,翻山越嶺廉價賣到鎮上。
當然,最近這種局面正在改變,一條貫穿整個 山區的高速公路正在興建當中。託了這條建成還不足一半的公路的福,蕭寒只是搭了個順風車,半小時便到了鎮上。若是換做以往那條修修補補的水泥路,繞着山區轉個三五個小時也不一定能到。
到了縣城,想要在往徐楊村卻犯了難,這裡距離徐揚村還有好幾里路。距離到不是問題,以蕭寒的速度,就是帶着楊敏徒步跑過去也費不了多少事。可週圍都是大山,幾百戶人的小村子放到地圖上就是一個小黑點,萬一要是走岔了路,那可就天南地北了。
正發愁呢,恰好看到一個大伯騎着摩托車路過,蕭寒立馬上前攔了下來。
“後生仔,有事麼?”被人攔下,大伯也不生氣,只當是問路的,出聲道。
“大伯,我們要去徐楊村,但是不知道該怎麼走,您能不能送我一趟,這兩百元錢就當車費了。”蕭寒說着,從兜裡掏出了兩百元現金。之前在倭島餐廳哪裡敲詐的錢,都已經被誰泡成了漿糊。這些錢,還是在船上無聊的時候,跟林子男打牌的時候贏得。
作爲頂級二代,打牌的時候玩得自然也不小,就算只是玩樂性質的,蕭寒也足足迎了好幾萬,這還是到後來放水的遠古。
“後生仔,看你們兩個也不像是咱們金山鎮的,去徐揚村幹嘛,哪裡青山惡水的,也沒啥好玩的。”老伯顯然很心動,但也是個本分人,不由開口勸道。
“我去一個朋友家,您只管送我一趟就行。”
“行,上車吧,半個小時準到!”老伯停了蕭寒的話也不再猶豫,伸手接過錢道。
“謝謝您了大伯!”蕭寒聞言大喜,連忙拉着楊敏坐了上去。
“坐穩了!”老伯提醒了兩人一聲,摩托車發出轟轟的巨響,朝着鎮子外衝了出去。
“後生仔,你這可真算幸運,這幾天沒有雨,否則的話啊,就算是你出再高的價錢也沒人敢去。”老伯掙到了外快,心情顯然不錯,一便開着摩托車,一便高聲跟蕭寒聊着天。
“這徐楊村這麼難走麼?村子裡的人爲什麼不出來找份活幹呢?”蕭寒有些奇怪的問道。
“哪有那麼容易,這可是祖祖輩輩生活的地方。也就一些小年輕有闖勁的願意出去。大多數人還是不願離開的,一個是城裡離家太遠,誰家裡還沒一兩個老人。還有一個就是這裡的人讀書少,鎮子上還好說,那些村子窮鄉僻壤的,那個願意進去教書。指不定半路上從山上滾下點石頭來就能把人埋了。不讀書,就村裡人這見識,出去也不一定能混好了,還不如本本份份的種點地呢。頂多也就是弄點小工藝品,上山檢點龍骨啥的,換點錢花花。”
老伯嘆了一口氣,感慨道。
“怪不得呢!”蕭寒點了點頭,雖然前世也有過窘迫的日子,但是卻沒在這種偏僻的小村落生活過,自然也無妨理解那種鄉土難離的感受。
事實上,越是富裕,見識越廣的人,對於家鄉的概念越低。長年在外奔波的他們,自然不會介意離開故土。反而是那些窮鄉僻壤的地方,往往民風淳樸,大多數人除非家裡徹底過不下去了,否則很少有人會選則離開。
“不過現在好了!”老伯臉上不禁洋溢出了笑容:“政府修好了路,咱們這裡就能和麪徹底打通了。平時從縣城往市裡走一趟,少說也要六七個小時,而且還要圍着山繞很大一片路。不光不能通大車不說,時不時的來個山體滑坡就能直接跟外面斷了聯繫。有了這條路,從鎮子直通市裡,頂多兩個小時就能到。而且通了大車,咱們這山裡的山貨水果啥的就能直接賣出去了。說不定還能像天都市周圍那幾個村子一樣,搞幾處農家樂出來呢。”
……
老伯載着蕭寒兩人邊走邊聊,顯然是個很善談的,蕭寒又對鄉土生活很感興趣,因此聊得很是投機。楊敏插不上嘴,也對這些東西不怎麼感興趣,不過周圍綠樹成蔭青山環繞,倒也不顯得無趣。
直到了徐楊村村口,老伯才停了下來。
“老伯,要不你在這等我一會?我辦完事就會縣城。”
“行啊!你這後生仔不錯,比以前市裡來玩的那些城裡人好多了,我還沒跟你聊夠呢。你去吧,我在村口等着。”老伯很爽快的點頭答應了下來,大有相近恨晚的架勢。
“那謝謝您了!”蕭寒沒想到還能遇到這麼個有趣的老頭,不由的大樂,客氣了幾句這才拉着楊敏向村裡走去。
村口幾個坐在木樁上的老頭,見到兩個穿着洋氣,好似金童玉女一般的少年,無疑是震撼很大的。紛紛交頭接耳,猜測這是哪家的娃子。
蕭寒向着幾人走了過去,禮貌的對着其中看起來最老的一個問道:“大爺,這裡是徐楊村吧,這個村裡是不是有個叫徐建民的?”
幾個老頭對視一眼,看向蕭寒的目光頓時有些不善了起來:“你是縣裡來的?建民家都被你們禍害成啥樣了,你們還不打算放過她們孤兒寡母的。”
蕭寒聞言一愣,連忙解釋道:“大爺您誤會了,我是建民的朋友,是他託我過來看看他的老婆孩子,幫着照顧一下的。”
“真的?那建民呢?”老頭還是有些不太相信,猶猶豫豫的。
“當然是真的了,要是我來找麻煩的,還能連他們家在哪都不知道麼。徐建民得了絕症,這是他臨死前讓我過來的。”蕭寒無奈,只好繼續開口解釋。至於徐建民的事情,蕭寒思量再三,還是找了個藉口把實話說了。畢竟如果說謊的話,那母女非要去找丈夫,蕭寒還能真變出個來不成。
“死了?建民那孩子……”老頭嘆了口氣,臉上滿是同情,想了片刻後說道:
“看着你這娃子也不像是壞人,既然你是建民的朋友就多幫幫他們母女吧。建民一走,他們母女可遭殃了。那幫子畜生,天天帶着人過來找茬。地被沒收了不說,連出去賣點山貨都不敢,要不是村裡人幫襯着,早就餓死了。”
“難道警察不管麼?”蕭寒皺了皺眉,這種強行沒收人家地的事情,還真是第一次遇到。一羣小混混,再大的靠山能大到那去。
這裡是山區,農田並不算太多。路又是剛開始修,爲數不多的農田幾乎佔了村裡人七八成的收入。沒收農田,簡直就是把人往絕路上逼啊。
“警察?警察能管纔怪呢,那個被打死的可是縣長的兒子,而且還是獨生子。那幫子小混混上門就是縣長指使的,豐年過節的就有警察上門搗亂,說是詢問建民的下落,實際上還不是爲了報復。”提到警察,幾個老人更是義憤填膺。
“那徐建民的妻子呢,不會離開這裡麼,直接去市裡不酒行了?”蕭寒再度問道,老人不屑的瞥了蕭寒一眼:“俺說你們這些城裡來的娃子,就是啥也不懂。她又沒錢,又沒啥文化,在村子裡還有鄉里鄉親的幫着,就算是那些混子也不敢鬧的太過了。帶着孩子到了城裡,又找不到活幹,還不給餓死啊。再說了,那縣長留着她就是爲了報仇的,去市裡路可遠着呢。不上縣裡坐車能中?到了縣裡去沒了鄉親們還不是羊入虎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