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周成的知識底蘊,要查清楚這種會讓人起疹子的貨到底是什麼東西,確實有難度。
不過這也算是一條線索。接下來,也許可以冒充上面的人,盤問那個工頭幾句,他知道的事情,肯定更多。
那個人掛了電話,慢悠悠地向周成走了過來,掏了兩沓紅彤彤的鈔票,估計有兩萬塊錢,遞給了周成。
“上面的人說了,這個地方的事,煩請您幫忙保密一下。以後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沒見過我們。這是今天這幾個農民工兄弟的水錢,請笑納。”
周成淡然地接過錢來,裝模作樣地數了數。其實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錢,而在於工頭所說的那個“保密”。
保什麼密?痱子的秘密嗎?
這一車的貨,果然有問題。
周成擺了擺手,示意那幾個農民工兄弟可以去取水喝了。幾個農民工兄弟一看有人幫自己付水錢,也不管工頭爲什麼一口氣塞給周成那麼多鈔票了,一股腦就撲向了庫房……
而工頭則悄悄從上衣裡,掏出了一把漆黑冰冷的手槍,看着那個看似在數錢,其實在低頭低吟着思索着什麼的周成,露出了一個邪惡的笑容。
周成察覺到不對,猛地一擡頭,這就頂上了那黑洞洞涼颼颼的槍口。當即心頭一緊,趕緊把錢塞上衣兜裡,然後舉起了手:
“兄弟你冷靜!突然掏出這玩意幹啥?你看,咱出來混的都不容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就高擡貴手……”
周成萬萬沒想到,曾經的時空覺醒者,名極一時的空間大法師,居然再次被人用槍頂着腦袋,慌慌張張動彈不得。
工頭:“你以爲我沒聽見,你剛纔管那幫臨時工問什麼?這車貨有多重要,想必你已經很清楚了吧?不過也無妨,就這一會功夫諒你也傳不出去什麼消息。小間諜, 帶着你的情報,跟閻王爺講去吧。”
說着,他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扳機——
邦!
周成剛閉上眼睛,便聽得一陣清脆而又富有質感的金屬聲,從面前響起。那明顯不是槍聲。待他再一睜眼的時候……
周成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工頭上翻的白眼,還有他太陽穴上彈起來的那把,一看就死沉死沉的老虎鉗子。
不遠處,大卡車不知何時敞開的車門旁,拉比的手還停留在剛纔扔出老虎鉗子的姿勢上……
隔壁的庫房裡,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看見外面有情況,一看這架勢,立刻明白過來出了什麼事,二話不說就抄起傢伙衝了上來!
拉比顧不上別的,這是人家的地盤,跑的再快也是甕中捉鱉。她想也不想,索性就爬回了駕駛室。車鑰匙一直就沒拔下來,司機應該就是剛纔那個工頭,拉比毫不猶豫地點火發車。
周成默契地順着大卡車後面的輪胎,爬到了那個二十多米長的巨型貨鬥上。貨鬥上幾乎裝滿了那種一米見方的木頭箱子,他不顧已經開始像猛獸一樣顫抖的卡車,一路在車上向着駕駛室狂奔!
拉比往後視鏡瞥了一眼。那幾個壯漢,已經快衝到車門這裡了。其中一人甚至拿着工具,試圖和她還有周成比拼時間,把卡車後面的拖掛部分強行拆卸下來。
事不宜遲,既然周成已經上來了……
拉比稍微縮了縮身子,然後,一腳油門轟了下去。
鋼鐵巨獸一般的大卡車,當即動了起來。雖然看上去很笨重,但在它龐大的體型下,再強壯的大力士也只能望洋興嘆!
巨型斯泰爾卡車,就這樣向着庫房門口衝去,老李悲鳴了一句:“等等我!”,拉比也不見剎車。周成只得從車斗上往下伸手,將老李拉上了已經加速開來的貨車。
“抓穩了!”拉比突然在駕駛室大喊了一聲。
周成這纔看見,倉庫大院還有個門衛,他已經放下了大門口的擋車杆。而拉比現在,不用說肯定是想一口氣撞過去!
這當然不礙事,在這輛足有一百二十噸重的重型卡車面前,擋車杆這東西無疑比掛麪還脆。
不過儘管如此,撞斷擋車杆的一瞬間,巨大的震動還是讓車斗裡的周成和老李一個趔趄。
拉比,居然狂笑了起來!
她就這樣,開着這頭大鐵疙瘩,衝出了倉庫的院子,向着大路衝去。然而她似乎忘了這裡是中國,依舊還跟在倫敦似的,開車靠左走,完全不知道在中國靠左走屬於逆行。
於是,這一路看得周成和老李心驚膽戰,這個女司機雖然不菜,上了路照樣是實打實的馬路殺手!
拉比完全陶醉了進去,他很快習慣了國內的交通習慣,一口氣撞翻了馬路中間的隔斷,躥到了右邊。但這其實並不能讓她的車顯得溫柔一點——
你敢想象一輛橫過來能擋住主幹道的超長大拖掛,在馬路上橫衝直撞見誰超誰的面畫面?
然而現在就是這樣,周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索性抓緊了駕駛室上面的一個突起,像坐過山車一樣,刺激地大喊大叫了起來。
老李直接嚇懵了,“你們、你們這到底是在幹什麼!”
馬路上的其他司機們,皆是敢怒不敢言——就算是幾千萬級別的豪車,這個開法也足以引起衆怒了。但問題在於這是一輛一百多噸的鋼鐵蠻牛,所到之處,你稍微分一點神可能就會被無情碾碎……
不過還好,拉比的車技很可怕。說是馬路殺手,這開了半天一直是有驚無險,一輛車都沒有蹭到,包括之前逆行的那一段。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老李不安地問了一句。
拉比和周成,異口同聲——“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沒錯,他們還完全沒有過癮。這,只是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