僥是虛度心境已經修煉到非常高深的境界，幾乎是寵辱不驚，但在對上了中年婦女的強悍，也是感覺有些心神失守。
尤其是周圍那一衆詫異莫名的目光，早已讓曾柔連頭也不敢擡了，所以虛度輕咳了一聲，便錯開了話題：“美女，不如咱們現在就把合同簽了，這樣你也拿錢。”
雖然把美女這個詞用到中年婦女的身上，讓虛度自己都有些噁心，不過效果顯然非常的不錯。
中年婦女竟是沒有再就稱呼上說事，而是眼睛亮到讓人害怕的一種模樣，緊緊的盯着虛度：“錢呢？”
虛度輕聲一笑，將單獨存下的一張支票遞到了中年婦女的面前。
中年婦女幾乎是一把就搶過了支票，更是湊到了眼前，看那架式，都讓人以爲她是想要把那一張支票看進眼睛裡去。
良久，她才終於是將頭擡了起來，仔細的查着後面的零有幾個，查完之後，她這纔看向虛度：“現在交錢，我們馬上就籤合同！”
虛度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接着卻是搖了搖頭：“美女，不知捐腎那位與美女怎麼稱呼？”
“哼，那人當然是我家男人，要不然怎麼可能我來與你談。”中年婦女的手緊緊的握着支票，生恐一放手，支票便會飛走一般。
這樣籤合同，虛度雖然不怕她敢騙走自己的錢，可是如果一旦這人真是個騙子，那麼錢算是小事，無法按時換腎纔是大事。
所以他必須要見一見那位捐腎者，雖然見到比較爲難，但相信有着鄭紅玉的主治醫生的簽名，還有紅會的介紹信，見一面應該不困難。
可是如果是直接提出這個問題，恐怕中年婦女未必會答應，於是他微笑着看向中年婦女：“美女，不知你如何稱呼？”
“嗯，還算你懂規矩。”中年婦女對虛度這左一句美女，右一句叫的心裡舒坦，臉上的表情也慢慢的緩和了下來：“我叫欒倩男，我男人叫左寶貴。”
虛度微微一笑，接着深入：“美女，要籤合同，我們應該見一見你丈夫吧？”
“見那個死鬼幹什麼，你跟我簽完合同，然後等着拿腎就可以了。”欒倩男很霸道的擺了擺手，不耐煩的哼了一聲。
碰上這麼一個人，道理根本講不通，虛度澀然一笑，卻是將心中還想着要以常理解決的心事放了下來。
旋即目光一轉，卻是徑直將視線轉向了欒倩男手中緊緊揣着的支票上，語氣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客氣：“美女，如果不能見本人，這合同我們沒有辦法籤！”
“什麼？不籤？難道你們不想要腎了嗎？”欒倩男面色一變，卻是詫異的看向了虛度，聲音也在瞬間提高了幾十個分貝。
看到她的表情，虛度心裡卻更是篤定，臉色也越發的平靜，而目光中卻透出了一絲清冷，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敲擊着，聲音不緊不慢：“美女，其實我不妨告訴你一句話，那位病人是我的岳母，這錢我本就出的不情不願，可是我老婆那裡卻無法交待，如果你拒絕，倒是給我一個很好的藉口，所以買不到腎，對我倒還真是無所謂。”
他的話直讓曾柔在旁邊臉色一變，虛度卻是早就想到了，手在桌子下面悄然伸出，在她柔荑上輕輕一握，而眼中更是投過去了一個信任的眼神。
這眼神讓曾柔心裡莫名的一安，再被那厚實的大手一握，卻是表情又舒緩了下來。
虛度卻並沒有就此住口，而是目光微冷的看向了欒倩男：“美女，既然我們談不攏，那麼就請把支票還回來吧。”
冷冷的將手伸出，目光注視着欒倩男。
欒倩男被震住了，之前的囂張氣焰再也沒有一絲一毫，訝然的看着虛度，下意識的將手裡的支票牢牢的護住，緊緊的攏向了自己的懷裡。
這些動作虛度都收在眼底，心裡更是輕笑不已，手指再度敲響：“美女，現在有兩種選擇擺在你的面前，你自己選擇其中一種吧。”
欒倩男的視線被虛度吸引了過去，緊緊的看向了他。
虛度緩聲說道：“第一種選擇，就是咱們現在一拍兩散，支票給我，合同也沒有必要簽了，咱們各走各路，就權當沒有見過。”
欒倩男的眼中明顯出現了一抹不甘心，更是朝着緊緊揣在手裡的支票上看了好幾回，帶着濃濃的貪婪與不捨。
“嘟、嘟……”虛度的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敲擊了幾下，接着卻是淡然一笑，說道：“另一種選擇，便是咱們一起去見過你的丈夫，簽下合同，然後這張支票你拿走！”
欒倩男頓時就沉默了。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虛度卻是直接站了起來：“美女，我的時間很寶貴，所以請馬上做出決定，你到底是選擇第一種還是第二種？”
“第二種，第二種！”欒倩男頓時忙不迭的大叫，手更是飛快的將支票揣進了懷裡，生恐晚了一分，那張支票便會飛走。
聽到她答應下來，虛度這才展顏一笑：“不如現在就去吧？”
在嘗試過虛度的厲害之後，欒倩男可不敢再在虛度面前逞能，她畏懼的縮了縮身子，小聲的說道：“那、那好，我們現在就去。”
“嗯。”虛度和緩一笑，一把牽了曾柔的手，慢慢的走出了茶樓。
直到此刻，曾柔才總算是擡起頭來，投給虛度一個感激夾雜着歉疚的眼神。
畢竟剛纔的事情，她真的以爲虛度是真不想要腎了，可是現在看來，她是誤會虛度了。
而虛度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要保證腎能萬無一失，因此在她的心裡，這一刻，是真的百感交織，複雜無比。
對於虛度的愛，也在這種複雜的情愫中，悄然的滋生了幾十根情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