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轉瞬之間,已經去掉了小半個時辰,可是呂梁山卻依舊沒有動靜。
虛度倒還好,智通可是已經焦急的再也坐不住了。
他來來回回的走來走去,佈滿了皺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濃濃的憂色:“虛度,這可怎麼辦?老呂那個傢伙也真是的,辦事一點也不靠譜,居然都去了這麼久,還沒有將靈藥弄好!”
“師父,這事急也急不來,還是再等等吧。”虛度其實心裡也急,不過時間上看看還足夠,他倒是沒有如師父那般,已經忍耐不下。
“可是……”智通還想要再說,卻害怕讓虛度壓力太大,所以強行止住了,只是眼眉間,那一抹急躁之色,卻是欲發的濃郁起來。
此刻,圍觀的衆人,也都已經沸騰起來了。
畢竟公開煉丹這樣的大事情,他們可以頭一回看到。
而且又是這般當衆比試,可以說讓他們大長了一把見識。
一個個都伸長了脖頸,看着蒼松那邊,此刻卻已經是投入了幾株丹藥,卻是都化爲了如玉的瓊液,便凝在丹爐的內裡。
雖然外人瞧不到情況,可是看到蒼松面前的靈藥一株株減少,面上的得意之色更發濃重,卻是禁不住替虛度擔心起來。
畢竟虛度這邊,一直到了現在,連一株靈藥還沒有,更別提什麼煉化,可是時間已經過去了近半個時辰,這時間上,也絕對是不夠用的。
“哈!這樣的比試,也太奇葩了吧?”有人看到這種情況,卻是再也無法忍受心中吐嘈的洶涌,忍不住大聲吐嘈。
他的吐嘈,頓時就引起了其他人的符合,畢竟這樣的局面,可不是一衆圍觀者那唯恐天下不亂的心思,一面的比賽,這看頭便要少了太多:“哈!居然連一株靈藥也沒有,這還怎麼個比法?直接認輸就是了啊!”
“切!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這可是人家故意使壞,自己挑了丹藥比賽,卻又不提供兩付,這擺明了,就是要陰那小和尚一把!”
“對,勝之不武!”
“嗡、嗡……”
亂嘈嘈的聲音,一時間響遏行雲,直讓整個靈丹堂的大院,都變成了一個聲音的海洋。
面對着這樣的局面,便是程朱也都已經變了臉色,可以說,他的臉色很難看。
他是想讓蒼松贏得比賽,可是絕不希望用這樣的方法贏,他更感覺蒼松有些小題大作了,畢竟是就算是再幫虛度提供出一付補氣丹的靈藥,最後的贏家也一定是蒼松。
可是蒼松卻非要在這上面做文章,實在是讓他無奈。
不過他不敢勸阻蒼松,因爲蒼松的剛愎自用他可是深有耳聞的。
輕輕的一聲嘆息,只得選擇對外面那些亂嘈嘈的聲音無視。
倒是蒼松,好似完全沒有聽到外面的評論,而是一臉得意的將手中的一株株靈藥融化成瓊液,然後貯藏在鼎耳之中。
終於,所有的靈藥都已經煉化完畢,蒼松卻是突然擡頭,然後朝着虛度那裡看了一眼,卻見虛度無藥可煉,正對着那一方醜陋的丹爐閉目瞑想,他臉上的笑容,變得更是得意。
“嘿嘿,想要與道爺比試煉丹,真還是瞎了眼,光是一付補氣丹的靈藥,便湊不齊,今天看你怎麼收場!”
他陰冷的得意,卻與智通焦急的沮喪形成了鮮明瞭對比。
“虛度,這老呂還沒有過來,這可怎麼辦?”
他是真的焦急了,因爲一旦輸了,就代表着他要將手裡的一千萬拿出去,這可是要了他的命。
虛度正要說話,卻突然聽到外面一陣嘈雜,頓時一愕,接着卻是將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師父,呂前輩已經來了!”
“這個時候纔過來,便是能將靈藥湊齊,也已經晚了啊!”智通先是一喜,接着神情卻是暗淡了下來,更在口裡恨恨的嘀咕着:“現在距離結束,只還有一刻鐘的時間,這怎麼夠用?”
他剛剛可是對蒼松煉丹一直在緊張的看着,蒼松從煉化靈藥到現在,卻還沒有拉丹出爐。
可見最後的拉丹環節,是何等的困難。
可是虛度卻是微微一笑,安慰道:“師父放心,只要呂前輩能將靈藥完整拿來,我便有把握!”
喧鬧的人羣,此時卻是靜了下來,更主動的分開了一條道,讓呂梁山走了進來,更還有一箇中年人,跟在呂梁山的身後,卻是帶着一臉好奇與不敢置信的看着虛度。
虛度倒是沒有時間理會他是哪位,而是徑直看向了呂梁山:“呂前輩,可湊齊了靈藥嗎?”
呂梁山顧不得抹去臉上的豆大汗珠,便趕緊將一個長盒鄭重的交到了虛度的手中:“虛度,藥是齊了,可是我來得晚了,真是……”
“把藥給我,我現在開始煉丹,應該還來得及!”
說話間,他伸掌直接拍開了長盒,露出了裡面的靈藥,目光微閃,卻已經是快步走到了丹爐旁。
“哼!居然真的將靈藥湊齊了嗎?可是現在只還有一刻鐘的時間,我看你怎麼個煉法?”那邊的蒼松卻是早就看到了這邊的情況,卻是陰冷的一哼,鄙夷的撇了撇嘴角。
就在他的注目之下,虛度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竟是將長盒中所有的丹藥,一下子全都投進了丹爐之中。
這樣的舉動,便是蒼松也是直接就被驚呆了,稍瞬,他卻是笑的更加鄙夷不屑:“哈哈,真還是異想天開,居然想用這種辦法煉丹?真以爲這在燉菜嗎?簡直就是在糟蹋靈藥!”
看到此處,他再也不去關注虛度,而是專心的煉製起自己的補氣丹來。
“虛度,這樣真的行嗎?”智通卻是一臉緊張的看着虛度,他剛剛可是看得仔細,以蒼松煉丹的高明,在放入靈藥的時候,也一株一株的放進去,可是虛度居然一下全都投了進去,這真是讓他的心頓時就懸了起來。
呂梁山倒是不懂煉丹,更沒有看到之前蒼松的動作,不過他看到虛度如此做,卻也是錯愕當場,心裡泛起了一個念頭,這樣真的行嗎?
至於跟在他身後的那位中年人,卻是眼角一抽,臉色頓時就黑了下來。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妙丹堂的堂主朱漆。
呂梁山找到他,他當然不情願將靈藥賣出去,不過呂梁山的面子他倒是難駁,更兼上呂梁山一再向他保證,虛度煉丹技藝驚人,絕對是超牛逼的存在。
他在猶豫了很久之後,想到虛度既然敢與靈丹堂的蒼松長老對着幹,這說明此人定是有些真本事的。
而他本身雖然也是一位煉丹士,可是隻能煉製最初級的丹藥散劑,再難一些的,便束手無策。
開這家妙丹堂,可以讓他傾盡了所有,在外人眼中,他的發展勢頭良好,可是他自己知道,他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因爲他很清楚,這是丹宗根本沒有將自己當成對手,而一旦丹宗發力,那僅憑自己的那點本事,根本不夠人家看的。
所以在這種時候,他更需要一位盟友,而呂梁山卻還答應他,只要他拿出補氣丹的配藥,不但錢款全算自己的,最後還會提供給他一成的補氣丹,這讓他看到了希望。
因此他最終才決定,湊齊一付補氣丹的藥,支持虛度,結一個善緣。
可是看到眼前這一幕,他卻是突然後悔了。
這世上,不要說見過,根本連聽都沒有聽過還有這種煉丹的方法。
而虛度這般做,明顯就是在說,他對煉丹一道,根本就不懂,朱漆真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要知道,那一付補氣丹的靈藥,他可是用了很久的時間,才存夠的,如今卻……
他後悔,可是圍觀的衆人,卻是一個個呆懵的看着虛度,搞不清楚,他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這叫煉丹嗎?”終於有人看到虛度這般個投藥法,忍不住呻吟了出來。
“他這一定是時間不夠,所以纔想要趕時間的吧?”有人小聲的替虛度申辯,畢竟一衆圍觀者中,因爲虛度挑戰蒼松,挑戰靈丹宗,而使得他有了爲數不多的幾位粉絲。
“時間不夠,也總不能這樣吧?”
“……”
圍觀者的亂叫聲中,虛度卻是充耳不聞,直將全部精神都放到了爐內的靈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