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易得自然不輕鬆,實際上,他本就已經神念受傷,不能妄動真氣,可是他發現洪宇不見,便知道壞事了,所以一路猛趕,已經動了真氣。
再到後來,硬接下虛度發出的火球,更還幫洪宇滅了身上的火,再接着,帶上洪宇狂奔猛跑,可謂已經油盡燈枯。
但是,他終究是一名大高手,強壓着傷勢,終於帶着昏迷的洪宇到了家裡,看到洪爺之後,心裡一鬆,直接就暈倒了。
洪爺看着自己的唯一的孫子,和跟隨自己多年的老兄弟這般個情況,真的是驚呆了。
當下,他憤怒的直想要殺人,可是他卻知道,現在不是殺人的時候,而是要趕緊將二人救回來。
在他的心裡,當然不會認爲是虛度將二人打成了這個樣子,所以,他認爲一定是哪兒出了問題。
可是二人的病,又怎麼是普通的醫生可以治療的。
不得已,洪爺拿出了自己珍藏多年的靈丹妙藥,總算是將洪宇救醒,可是他的容貌,卻已經毀了。
而錢易得,本來就已經油盡燈枯,雖然被救醒,可是已經沒有幾天好活。
看着自己相處多年,一直跟着自己的老兄弟就要死去,洪爺心中的悲傷,可想而知。
“易得,你醒了。”
他將心中所有的傷感與憤怒都壓抑住,用盡可能溫柔的語氣,輕看着錢易得笑道。
看到洪爺如此,錢易得自己卻是無所謂的笑了起來:“老哥哥,我以後恐怕不能再陪着你走下去了。”
“不,你能!”洪爺只感覺胸中像是堵着一塊巨石,直讓他呼吸不過來,可是他卻偏偏又搬不開,只能是儘量的掩飾着心中真實的情感,裝出一抹微笑,可是他眼中的傷感,還有顫抖着的聲音,卻出賣了他內心的真實。
在許多時候,他一直都以爲,他已經可以做到心如止水,冰冷鐵血,可是隻在這時,他才突然間發現,他做不到。
雖然做了保鏢組織的主人這麼多年,看慣了生死,可是真正到生死論到了自己親人身上時,他依舊放不開。
其實,在他的心中,錢易得一直就是他的親人,甚至是比親人還親。
可是,現在……
錢易得看懂了他的表情,笑中也帶着幾分欣慰:“老哥哥,你不用騙我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
他淡淡的說着,似已經看透了生死。
“小宇怎麼樣了?”
洪爺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悲哀,但轉瞬即逝:“小宇沒什麼大礙,我已經給他用過了藥,讓他多休養一段時間,便會好了。”
說到此處,他的目光卻是在突然間變得凌厲無比,如刀似劍:“易得,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呵呵。”錢易得聽到他這話,頓時就慘笑了一聲,然後搖了搖頭,嘆道:“老哥哥,那個虛度,恐怕是我們都太小看他了,我就是吃了他的虧,而小宇也是他傷的!”
“這怎麼可能?”洪爺聽到這話,騰地一下便站了起來,表情滿是驚詫莫名,不敢置信的看着錢易得。
錢易得慘然一笑,便將與虛度相遇之後的事情細細的說了一遍。
洪爺越聽越心驚,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一個如此年紀的傢伙,居然可以傷得了錢易得,更還將錢易得逼到這個地步,而且還火燒了洪宇。
這完全是出乎了意料之外啊!
如果說是虛度藉助了秘寶,可是什麼秘寶能有這樣的大的威勢?竟然能傷到錢易得?
而且,那火球術,又是怎麼個情況?
這樣的法術,便是以洪爺的見多識廣,也根本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他腦海中,卻是突然想起了一本古藉上有過記載,說是上古時期,那些修士修煉至極致處,可以搬山倒海,可以噴火釋水,可以點石成金。
可是,這些逆天的法術,都早已經失傳了,現在虛度居然使用了出來。
難道他是上古修士?
這個念頭一出,便是他自己,也在瞬間驚出了一身冷汗。
因爲他非常清楚,這意味着什麼。
如果是虛度真的是上古修士,那麼他身後還有誰?
到此時,洪爺也明白了這個道理,虛度發出兩個火球術,再無餘力。
那個時候,便是一隻孩童,也一樣可以將他擊殺。
但是,他卻很清楚,當時的情況,錢易得的反應,是人之常情,所以他安慰道:“易得,你就不要自責了,當時的情況,你也是爲了保護小宇,生恐那個小賊還留有後手,所以纔會着了他的道。”
錢易得臉色稍緩,但依舊恨恨不平。
畢竟,他雖然看透生死,可是誰又想死?
而這一次妄動真氣,再帶着洪宇一路狂奔,才使得他油盡燈枯,如果當時他只是拼着殺死虛度,倒或許還有挽回的可能。
可是眼下,他的壽元,卻已經只剩下這幾天了。
“易得,你放心,我一定會將這個小賊的人頭帶來,爲你報仇!”洪爺看着錢易得蒼老的面容,再想想,他完全是爲了救自己的孫子而死,心裡當真是又氣又恨,所以恨不得將虛度碎屍萬段。
可是這一次,錢易得卻阻止了他:“老哥哥,你千萬不要義氣用事,那個小賊狡猾多端,防不勝防,而且我害怕他還有什麼後手沒出,所以要報仇,也不急在一時!”
說到此處,他又緊緊的叮囑道:“還有就是小宇那孩子,一直走的太順,而且又容易衝動,所以老哥哥,還需要看管好他,萬勿讓他再去找虛度報仇!”
看着到了此刻,還在幫自己想以後的事,洪爺的眼裡,終於有晶瑩淡淡的溢出,一腔仇恨怒火,卻更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