韌性十足的牛肉丸從筷子中跌落。
在桌子上轉了半個圈就向地上撲去,最後蹬蹬的彈了幾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肖清冰依舊愣着,像是風雪中的雕像,楚天卻端起酒杯緩緩喝着,像是沒有見到肖清冰的反應。
冷風徐徐襲過,肖清冰才反應過來。
他盯着楚天,吐字清晰的問道:“少帥所言當真?”
楚天把杯中的酒喝完,平緩的笑道:“當然,咱們之間雖然曾經有過恩怨,但都已經過去了,當時讓你們妻離子散也是形勢所迫,如非這樣就無法擊敗你岳父驕傲的心,現在時過境遷,讓妻兒回來跟你團聚吧!”
“你放心,帥軍兄弟不會傷害你們!”
肖清冰所有的激動都化成了釋然,重新夾起一個牛肉丸,不顧滾燙的拋進嘴裡:“好,我明天就打電話讓他們回來吧,人在他鄉命賤啊,竟然少帥如此仁義,我也可以向你保證,我老丈人今生絕不會回到香港!”
楚天微微點頭,淡淡迴應:“希望如此!”
肖清冰給楚天倒滿了醇酒,忽然冒出幾句:“對了,馬飛也很想念你,他不止一次的跟我說過,以前的所有恩怨都是他的錯,如果有機會,他想要親口跟你道聲歉,可惜他今晚要值班,否則就讓他過來敬你幾杯!”
楚天和香港警方的恩怨起起伏伏,幾近至死方休,但當楚天爲文冰雪討回公道後,警隊上下就完全改變了對楚天的態度,從昔日的敬畏變爲歎服,他的囂張跋扈已經不再讓人生厭,相反都喜歡上他那痞子氣的作風。
楚天深深呼吸,緩緩回道:“有空,替我給文冰雪上柱香吧!”
肖清冰端起酒杯,落寞的答道:“放心,我會替你上香的!”
解下這個心魔,肖清冰跟楚天的關係變得親近了很多,甚至還天南地北的聊起來,最後拍着腦袋開口:“對了,有件事情忘記告訴你了,高麗政府曾派人來香港,名義上是什麼交際使團,其實是查探樸東煥下落!”
沈倩倩聽到高麗兩字,像是被毒蛇咬了般巨震。
楚天把女人摟進懷裡,拍拍她的背部讓她安心,隨後才漫不經心的回道:“要查就查吧,就是把整個香港掀翻也沒用,如果他們真要藉機生事,你就要告知樸東煥在我手裡,要他們來找我,我看高麗人能玩什麼!”
肖清冰低頭苦笑,輕輕嘆道:
“你依舊還是肆無忌憚!聽說他身份顯貴啊!”
楚天夾起雞肉送進嘴裡,意味深長的迴應:“這不叫肆無忌憚,這叫大破大立,正因爲我知道樸東煥是副總統的親戚,所以更不能把他送回高麗,如果那樣做,我很快就會遭受政治壓力,還不如硬把他藏起來!”
肖清冰稍微思慮,點點頭道:
“你說的沒錯,但他始終是個炸彈!”
楚天靠在椅子上,淡淡回道:
“沒錯,放心,我會盡快搞定他!”
正在這時,七八名男男女女走了過來,身上的香水味極其刺鼻,他們嘴裡嘟嘟囔囔的向大排檔走來,還伴隨着曖昧的Y笑,然後環視幾眼就徑直走到楚天桌邊,爲首者用生硬中文道:
“你,走開,我們要坐這裡!”
從他們身上的衣着和香水,楚天不用腦子就判斷出是高麗人。
打扮時尚的四男四女正盯着楚天他們,男子們嘴角微翹的擺出君臨天下的氣勢,女人們則嫵媚的依偎在他們懷裡,還引導着男人的手揉搓自己雙峰,爲首者再次重複:“你們換張桌子,我們要坐這裡!聽到沒有?”
這個位置擋風,寬闊。
楚天還沒有說話,老闆先跑了過來。
肥嘟嘟的老闆抹去額頭汗水,壓低聲音道:“三位,給個面子換張桌子吧,這頓算我做東如何?這些都是有錢的高麗人,實在不好招惹,他打你沒有什麼事情,如果你打了他那就倒黴了,搞不好還弄個外交壓力!”
楚天見到老闆息事寧人的樣子,就向肖清冰點頭道:
“算了,我們買單走吧!”
老闆連連點頭致謝,象徵性的收了兩百元。
如果這羣高麗人就此得了便宜不賣乖,那麼還不會引火燒身,偏偏爲首者見到楚天等人離去,就以爲自己虎軀巨震,這些人就無奈的退去,當下得意的冒出幾句:“看看,我早說過了,這些天朝人就是膽小怕事!”
“這樣忍氣吞聲的民族,你不欺負他簡直就是對不住自己!”
付完賬單的肖清冰輕輕嘆息,眼裡盡是對這些垃圾的憐憫,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爲啊,果然,正要起身的楚天重新坐了下來,盯着爲首者的得意嘴臉,意味深長的笑道:
“忍氣吞聲?你懂它的含義嗎?”
這笑容,讓人生出毛骨悚然之感。
“怎麼樣?不服啊,小子?想打架?”爲首者不知死活的展示自己的肌肉,惹得懷中妖豔女子迎合的作出噁心的搖肢晃臀,媚眼如絲地看着自家男人,爲首者拍着桌子:“忍氣吞聲,就是打落了牙齒往肚子裡吞。”
楚天輕輕點頭,讚許的笑道:“你解釋的實在精闢!”
話音落下,楚天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讓人有看見陽光的錯覺,正當爲首者有些愣然的時候,楚天突然扯住爲首者的衣領,猛然向下拉扯,砰!那傢伙的五官頓時跟桌面親密接觸,把碗筷的汁水震得四處跌落。
與此同時,楚天伸手拿起酒瓶,狠狠的敲在他頭上。
在清脆的巨響後,爲首者發出刺耳的嚎叫,頓時吸引了食客的目光,楚天似乎並沒有就此罷休,把爲首者滿臉是血的腦袋轉過來,然後又拿起酒瓶砸在他嘴上,連續七八下盡數敲落爲首者的牙齒,讓他嚎叫都生風。
鮮血洶涌流淌,牙齒得得四響。
楚天盯着爲首者,笑容不減的道:“你給我把牙齒全部吞進肚子裡,如果敢吐出一顆,那我就再敲十下,吐出兩顆,那就敲一百下,我今天不把‘忍氣吞聲’這個成語灌進你嘴裡,你怕是永遠不會理解其意思了!”
這番話說得風輕雲淡,但所有人都感受得到殺氣。
與此同時,楚天還舉起酒瓶一飲而盡,說不出的高貴頹廢。
或許是楚天表現的過於剽悍,也或許是衆人沒有反應過來,爲首者的高麗同夥們始終呆立在原地,不僅沒有出手援助自己的兄弟,甚至連大氣都不敢亂喘,只是眼睜睜的看着楚天,隨後又看看滿嘴冒血的同夥。
爲首者沒敢掙扎,眼淚橫飛的吞着牙齒。
楚天把酒瓶隨手拋在桌子上,然後指着七八名高麗男女,對慘遭蹂躪的爲首者笑道:“想知道什麼叫忍氣吞聲嗎?你這些豬朋狗友的現在行爲就是了,這纔是真正的忍氣吞聲,下次千萬不要亂用天朝成語!”
聽到楚天的解釋,周圍食客全都笑了起來。
沈倩倩也掩嘴輕笑,一雙清冽的眸子滿是一種含而不露的嫵媚。
楚天摟着沈倩倩揚長而去之前,還不忘記向他們做了個鄙視的手勢:“高麗人,如果不服氣的話,回去找你們主子來,老美不是在你們島上駐兵十幾萬嗎?或許他們還有些斤兩,至於你們就算了吧!”
話音剛剛落下,楚天身側就涌來龐大的戰意。
楚天嘴角勾起笑意望去,一個高麗輪廓的老頭正在五米處盯着他,老頭的後面桌子坐着一個清秀到極致的高麗女子,不嫵媚卻天然風情,眼睛有意無意的瞄着自己。
“高麗老頭,你再敢有敵意!”
楚天踏前半步,淡淡道:“我連你也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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