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發白,天色剛剛亮起。
譚經理就帶着十幾號壯漢衝到頂樓,然後走到楚天的房間門口,提起右腳就把門踢開。
門應聲而開,譚經理正在得意自己力氣強悍之際,臉色忽然像是吞下蒼蠅般的難看。
因爲一把晶瑩剔透的薄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薄刀的鋒寒讓他心底發毛。
譚經理的手下呼啦涌了過來,亮着砍刀半圍着美麗醉人的可兒。
片刻之後,楚天出現在譚經理面前,淡淡的說:“你是誰?大清早的踢人房門似乎很不禮貌!”
譚經理心底涌現着怒火,但懼於薄刀的鋒利,只能把聲音平靜起來,緩緩的道:“你,你把劉娜娜弄去哪裡了?你們是不是殺了她?”
譚經理整
晚都沒有休息好,除了沒有劉娜娜羊脂般的身子伺候他,也擔心她遭受了什麼不測。
楚天心裡淡笑,看來劉娜娜果然是誣陷之人,豹哥昨晚果然對劉娜娜下手了。
楚天輕輕嘆息,踏前幾步,有意無意的提醒道:“我們昨晚回來,還在大廳見到劉經理,然後我們就沒有出過門了,你可以查看監控錄像,而且你應該查查劉經理的電話,看看最後是打給誰的!”
譚經理思慮之後,覺得楚天說的也有道理,但還是帶着疑問審視楚天,止不住的詢問:“你們真的沒有對劉娜娜下手?如果是你們做的,我保證不會讓你們活着離開雲楠。”
楚天懶得說話,右手輕揮,要想讓譚經理這種人相信自己的話,還應該給他點教訓。
可兒明白楚天的手勢,左手疾然伸出,連連扇在譚經理臉上,‘啪啪’兩聲,清脆響亮,隨即踹在譚經理??口,巨大的衝力把他摔向後面,還壓翻了幾個人,滾在地上許
久才爬起來。
譚經理捂着火辣的臉頰,??口的痛疼遠比不上羞辱的憤怒,何況這是在自己地盤。
楚天看着狼狽的譚經理,淡淡的說:“竟然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就用實力告訴你!”
譚經理被氣得幾乎要吐血了,臉色極其難看,憤怒的怒吼着:“劈了他們,劈了他們!”
十幾位大漢正想衝進房間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身軀受到巨大的拉力,整個人不受自己控制向後跌去,像是拋糉子般的被摔在走廊牆壁上,沒有多久就全倒在地上了,
譚經理大吃一驚,回頭望去,臉上變得死氣沉沉,風無情他們正冷漠的站在後面,所站住的位置和身上的氣勢已經封住了譚經理他們的退路。
譚經理環視幾眼,傻子也能分辨出雙方的實力,於是咬着牙,頭也不回的離開。
看來,豹哥他們是結上唐家的仇了。楚天笑着嘆息。
美夢竟然被破壞了,自然不可能重新睡過。
楚天他們洗涮完畢,就提着簡單的行李離開酒店,剛剛走出大廳,楚天的電話就響了起來,隨即掛掉,正在詫異之際,梅子已經從大門口走了進來,肩膀也揹着個大大的包。
梅子揚揚手機,大方的笑道:“楚天,電話是我打的,我還以爲你們沒有起牀呢!”
楚天想起了梅子的話,她昨天說要幫助自己安全通過荒原,自己以爲她只是隨便說說,沒想到還真的過來了,於是笑道:“梅子,你是來告訴我們怎麼安全通過荒原嗎?你真有辦法?”
梅子挪挪肩膀的揹包,伸着懶腰說:“是啊,不過我思慮再三,決定親自帶你們通過荒原!”
楚天臉上微愣,隨即苦笑起來,推卻着道:“梅子,這可不行啊,我
們怎麼可能讓你涉險呢?萬一你在荒原上出了什麼事情,我今生都會不得安寧的!”
梅子暗自點頭,楚天果然是個有情義之人,因此更加堅定了她帶楚天通過荒原的決心,於是嘴角掛起笑容,??有成竹的說:“楚天,你就別擔心我了,何況我本來就是要回家探望姐姐,只不過順便帶你們通過而已!”
楚天微微詫異,止不住的發問:“梅子,難道你是荒原的人?”
梅子搖搖頭,眨着眼睛笑道:“我不是荒原的人,但我回家要通過荒原,我住在哈爾寨!”
哈爾寨?楚天他們臉上帶着吃驚之色,同時也帶着幾分欣喜。
那就是說梅子和瑩子子是同個寨子的人,這樣的話,梅子很大可能認識瑩子子,到時候有她引見,就不會顯得太過唐突,當下,楚天卻是不便詢問梅子是否認識瑩子子。
即使如此,楚天心裡還是有
幾分不安,畢竟荒原太危險了。
梅子奇怪楚天他們的反應,但也不以爲意,拍拍手,道:“楚天,走不走啊?路途遙遠呢!”
楚天見到梅子倔強的神情,原本想要勸告的話吞回了肚子,鄭重的點點頭,竟然梅子是哈爾寨的人,那麼安全通過荒原還是有保障的,不然梅子假期怎麼往返學校和村寨?如果真有危險發生,拼命保護她就是。
楚天他們剛剛走遠,他們的身後就跟上了幾個人。
經過三個小時的車程顛簸,楚天他們終於趕到了六清縣城。
六清縣城人口不過三十萬,其中駐紮的部隊人數就有幾千人,除了阻止荒原勢力向城市騷擾,更主要的是扼守邊境,部隊從六清縣城出發,最多兩個小時就可以抵達前沿邊哨。
於整個雲楠來說,六清縣城幾乎就是最邊境的縣城了,與緬甸遙遙相望,自古以來都是天朝西南
邊陲的一個要衝。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後,東瀛侵略者及其傀儡軍,曾多次進攻六清縣城,抗日遠征軍從緬甸撤回之後,也一度在六清縣城設防。
至於縣城以外的荒原,還有十幾個村寨,於天朝來說,那已經成了‘關外’,政府幾乎都已經放棄管理,除了民風彪悍難於管理,更主要的是沒有經濟價值,只要他們不喊口號獨立,只要他們不對縣市造成威脅,政府對他們的作爲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荒原等勢力遭受政府鎮壓之後,也明白了自己的近兩,知道自己真要跟國家對着幹,那是明擺着找死,因此也形成了互不相犯的潛規則,哪怕在荒原上的最兇悍之徒,進入‘關內’辦事也會變得安分很多。
楚天他們到達六清縣城之後,梅子看看時間,並不急着趕路,而是領着楚天他們來到街邊的特色小餐館,笑着說:“現在時間還早,不是趕路的好時候,何況我們應該填飽肚子呢!”
楚天笑着坐了下來,也是,早上就吃了幾個包
子,經過舟車勞頓,怎麼也需要補充點能量,不然在荒原遇見‘天狼’他們,哪有力氣拼命!
一張脫了漆的四方桌,坐着六個人,顯得寬綽有餘。
梅子剛剛坐下,就喊了起來:“花姐,出來接客了!”
老闆是個衣着樸實的中年婦女,眼睛黝黑明亮,拿着兩張餐牌過來,還不忘記打招呼:“梅子,今天回家啊?你姐姐大前天來過,還說你很久沒有回家了!”
梅子拿過餐牌,遞給楚天他們,然後笑着回答老闆,道:“花姐,俺姐來送馬嗎?”
花姐點點頭,指着遠處的小工廠,道:“是啊,送來十匹最好的哈爾馬!”
楚天忽然發現,梅子的眼裡投射出熾熱和興奮。
楚天掃視了幾眼餐牌,遞給梅子,說:“梅子,你來決定吧!有什麼特色風味的
就上吧。”
梅子顯然已經很熟悉這間餐館了,餐牌看都沒看,中氣十足的喊着:“花姐,來只兩斤左右的汽鍋雞,六碗過橋米線,各加兩個煎蛋,另外再上十斤牛肉,全部切片打包!”
楚天聽到梅子竟然要打包十斤牛肉,止不住的笑了,但沒有發問,以爲梅子要帶回給家人吃。
楚天趁着飯菜還沒有上桌,抽時間落實自己關心的事情,緩緩的道:“梅子,準備怎樣領我們通過荒原啊?可能你獨自回家,他們不會爲難你,如果加上我們,變數就大了,你也知道,昨天我們把小狼哥他們重傷了,萬一被他們發現我們通過荒原,那就難免大戰一場!”
楚天還沒有把黃天雄這個因素加進去。
梅子的臉上始終掛着自信的笑容,用滾水燙着碗筷,真摯的道:“楚天,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什麼來歷,但我知道你們都是有情義的人,所以我梅子無論如何,必定要幫你通過荒原!”
楚天苦笑,梅子還是沒有說出怎麼通過荒原,這丫頭打起啞謎來還真能悶死人。
梅子還故意偏轉着話題,細細打量楊飛揚和可兒,羨慕的說:“兩位姐姐皮膚真好,也不知道怎麼保養的?不知道能否教教梅子。”
楊飛揚和可兒笑了起來,握着梅子的手向她傳授着經驗。
楚天的頭大起來,三個女人一旦開講,那就是一臺戲了。
所幸花姐很快就把食物端了上來,金黃肥嫩的汽鍋雞和配料豐富的過橋米線,頓時讓楚天他們胃口大開,暫時忘記了一切疑問,連可兒她們也停止談話,紛紛拿起筷子開吃起來。
吃完之後,楚天用紙巾擦拭着嘴,滿足的喊道:“老闆,結賬!”
可兒返身去揹包拿錢。
梅子不
等可兒掏錢,就先抽出兩張百元大鈔遞給花姐,嘴裡喊着:“楚天,這頓飯就不用跟我搶了,你們昨天也幫了我不少忙,又幫襯了我的粥攤,怎麼也應該由我儘儘地主之誼吧?”
楚天顯得無奈,只能讓可兒把錢收起來,然後接過花姐倒好的茶水,看看天色,笑着說:“梅子,酒足飯飽,現在我們該做些什麼呢?”
梅子拿起花姐打包好的牛肉,密封好之後塞進自己的揹包裡面,然後回答說:“現在這個時候,我們應該去挑馬,然後教你們騎馬,學會了,我們就可以出城馳奔了。”
楚天他們微微驚愣,幾乎異口同聲的道:“騎馬?”
梅子臉上揚起笑容,似乎早已經預料到楚天他們的疑問,輕輕的點點頭。
楚天終於忍不住了,摸着腦袋,苦笑着問道:“梅子,你能否透露點底給我們啊?這樣讓我們也可以有所準備,免得到時候來個措手不及就麻煩了!”
梅子思慮片刻,覺得楚天說的有道理,於是輕輕嘆了一聲,重新坐下來,說:“好吧,我也不跟你們打啞謎了。你們也知道,要想通過荒原,如果直接從主線公路穿過,無疑是最快最直接的,但也是最引人注目的,荒原的各方勢力常年有人盯着這條公路,一旦發現你們陌生面孔,就會羣而攻之。”
楚天點點頭,鄭重的說:“這個我自然知道!不是交給天狼過路費就沒事了嗎?”
梅子也不驚詫楚天清楚,楚天竟然想通過荒原,就應該做了不少功課,於是回答道:“確實有過路費之事,但那是天狼針對荒原附近的‘四村十二寨’人們開出的保護費,凡是‘四村十二寨’的人,只要交了保護費,就可以持‘天狼’分發的護身符,安全的通過荒原!”
楚天心裡暗想,這梅子知道的還真不少,起碼比風無情打探的消息詳細。
梅子說到這裡,停頓片刻,望了楚天幾眼,苦笑着說:“但像你們這些生面孔,那是寧願殺錯也不會
放過!因爲他們擔心你們是政府臥底。”
楚天沒有說話,在沉思,竟然如此,梅子又如何讓自己等人安全通過呢?
梅子顯然看出了楚天的疑問,恢復了樂觀的神情,笑着說:“但我們可以不走公路,我們可以走荒原的小路,雖然時間慢了點,但卻比公路安全很多!”
楚天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接着梅子的話說下去:“小路,自然坎坷不平,還會經過不少水源或者高地,這個時候,馬匹往往比汽車有用的多,是不是?”
梅子笑笑,眼神流露出讚許,說:“所說完全正確,我幾年前和姐姐騎馬走過,絕對安全,快馬加鞭大概四個多小時,就可以脫離荒原勢力範圍了,各位,現在是不是願意去騎馬呢?”
可兒眼裡閃爍着驚奇,出言相問:“梅子,你會騎馬嗎?”
花姐把零錢遞給了梅子,接過可兒的話,讚道:“這
丫頭,馬術相當的出色,差不多跟她姐有得拼了!”
楚天心裡微動,今天幾次聽到梅子的姐姐,忽然對她有點好奇。
梅子背上包,臉上帶着被誇獎之後的不好意思,道:“楚天,我們走吧!”
楚天點點頭,臉上揚起了笑容,想起了久違的詞:策馬平川。
只是,楚天怎麼也沒有想到,那會是艱苦卓絕的血戰荒原。
(鮮花一朵未漲,再更上四千,求花!拜託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