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整個歐洲處於暗波洶涌的微妙關係。
和勝堂大會的刺殺細節正在流傳中一步步模糊,白紙扇的橫死也漸漸只成爲一個開戰藉口,在四具黑手黨成員屍體以及傅管家的指證中,黑手黨爲了自身長遠利益幹掉白紙扇正成爲流傳正統。
關鍵時刻,和勝堂槍口一致對外。
相處十多年沒有大摩擦的兩大歐洲黑幫,此刻正因爲白紙扇的死劍拔弩張,無論黑手黨派出的使者怎麼解釋都已經沒有意義,咬定盧西阿諾的和勝堂厲兵秣馬,隨時準備對龐大對手發起攻擊。
在這風雨飄搖之刻,和勝堂還傳出另一個大好消息,那就是三王跟老臣經過協商後,準備讓傅管家接替白紙扇出任南王,內部通告再次傳遍了整個和勝堂,給忐忑的袁伯郎舊部吃了個定心丸。
就任時間就安排在白紙扇死後的頭七!
“少帥,這真是一個好日子啊。”
西王聽到楚天準備頭七晚上讓傅管家就任,臉上不由涌起一抹玩味笑意道:“那天恰好是月圓之夜十五,人們都說月黑風高殺人夜,可是他們不知道,有時候月圓之時,殺起人來更痛快淋漓。”
楚天看着西王流露出來的愜意,靠在椅子上淡淡一笑道:“看天氣預報,那天晚上是烏雲滿空晴轉小雨,雖然它是一個殺人的好時機,但我暫時沒有殺人的打算,總是打打殺殺實在太累了。”
“不殺人?”
西王止不住一愣,老白頭七就是傅管家就任南王之日,如果不依照葫蘆把他殺了,豈不是養虎爲患?要知道老傅竟然有龍袍加身的野心,那就表示他獲取南王后也不會安份,將來肯定會造反。
所以她盯着楚天:“那真讓老傅上位?”
楚天很認真的點點頭,毫不猶豫的回答:“沒錯!就讓傅管家坐這個位置,我早已經跟你說過,南王之職是一個兇險的煞位,傅管家竟然喜歡上這位就滿足他吧,我們安靜看好戲就行了、、”
“少帥,你的棋太深了!”
西王苦笑起來:“我看不懂。”
楚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手指輕輕揮動開口:“你很快就會懂了,你傳令下去,爲了避免白紙扇的狀況再度發生,一定要保護好傅管家的安全,就任那天無論是外圍還是內堂,都要高度戒備。”
西王輕嘆點點頭:“明白!”
在要挪移步伐離開房門時,西王遲疑了一下,終究苦笑着開口:“少帥,其實我真想不明白,你爲何要讓傅管家就任南王之位,你不覺得這太過冒險嗎?他一旦宣誓就位,咱們動他就難了。”
“而且他可以名正言順發展勢力。”
聽到西王臉上流露出來的擔心,楚天只能輕嘆一聲回道:“我讓老傅擔任南王之位,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藉助他來穩定人心,那晚如果沒有他出面指證白紙扇和黑手黨,咱們手尾會相當麻煩。”
“至少沒有目前這種效果。”
楚天手指輕敲桌面:“這點想必你也清楚,至於我爲何不依葫蘆畫瓢殺了他,是因爲他再死得無聲無息或者不明不白,袁老舊部肯定不會像白紙扇般罷休,到時,羣龍無首的他們必會爆發。”
“十萬人的爆發,那種局面誰能想象?”
在西王微微點頭中,楚天又淡淡補充上幾句:“所以就算我想要傅管家死,也要讓他死的明明白白,死的大家心服口服,唯有這樣,整個和勝堂纔不會有異變,袁老舊部纔會徹底消除戒備。”
“那少帥準備怎麼殺他?”
西王聽出楚天的殺機,低聲問道:“等風聲過了動手?”
楚天輕輕搖頭,嘆息一聲:“不用!他會被雷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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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七,向來是天朝人的喪殯習俗,是根據死者去世的時間,再配合天干地支計算出來的日子及時辰,然而傳承到今天大家習慣上都認爲,頭七指的是人去世後的第七日,隨後還有三七和七七。
今晚,於和勝堂來說是重大日子,因爲今天有兩件大事,一是白紙扇入土爲安,結束他的人生和江湖生活;二是傅管家就任南王之位,多年的媳婦終究熬成了婆,與世無爭的老管家終究登上高位。
有了白紙扇橫死在前的例子,傅管家對這次就位既有一股如釋重負,也有一股深層次的擔憂,輕鬆的是,楚天絕對不敢風口浪尖對付自己,畢竟自己再出什麼事,和勝堂就要徹底四分五裂了。
他早已經知會各個堂主,他如出事肯定是三王和楚天做的。
而深層次的擔憂也是因爲楚天,他雖然有九成九把握楚天不敢殺他,但存在的最後一點變數,他心裡還是有些不安,因爲按照正常人思維,楚天是絕不敢動他毫毛,只是楚天向來就是個瘋子。
所以傅管家心裡有些不安,不過他很快又開解自己,今晚在白紙扇的棺材上撒把土,再對各大頭目宣告就職,然後就連夜率領精銳回德國柏林,跑回老爺兵強馬壯的地盤,楚天就再無法動他。
想到這裡,傅管家又鬆了一口氣。
做好兩手準備後,傅管家就沐浴一番就換上跟袁伯郎一模一樣的唐裝,與世無爭數十年終於穿上龍袍,那種輝煌感覺遠非常人能夠體會,所以他格外珍惜,珍惜南王的位置,珍惜自己的生命。
兩百精銳護送他去墓地,那是他展現風采之地。
五十多輛轎車浩浩蕩蕩駛向倫敦墓園,車速不快,而且袁伯郎不會放過每一個小變故,他把謹慎小心發揮到家,畢竟他不想像白紙扇一樣憋屈死在洗手間,因此車隊無驚無險駛完大半路程。
就在傅管家望得見墓園時,一輛大貨車忽然從旁邊衝出來。
“轟!!!”
一輛大型大貨車,帶着撕裂耳膜的風嘯,從路口直接衝撞了過來,其速度,堪比野馬瘋牛,根本就來不及閃避,把守路口的兩輛轎車瞬間被撞翻,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宛如被踩破的火柴盒。
兩輛轎車瞬間扭曲變形,支離破碎。
大貨車擠壓着轎車,繼續動力強勁的向前衝,幾乎跟路邊大樹相撞時才尖叫剎住,隨後貨車兩邊的鐵門就被推開,露出十多名黑衣男子,隨後就有人發出一陣怒吼:“報仇!爲白軍師報仇。”
“報仇!”
不遠處的傅管家以及身邊護衛一眼就認出,這是白紙扇培養出來的私人親信,他們實在想不到,這些人會仇視傅管家,還會在半路上設伏,當下眼裡都流露出惋惜和無奈:這些人純粹是找死。
傅管家早就安排好一切,豈會隨隨便便讓人殺掉?
當下,數十人先開車把傅管家的轎車圍住,亮出槍械不給對方靠近的機會,繼而百餘人揮舞短槍向這批昔日兄弟靠近,此刻,貨車上的人正跳了下來,其中一人雙眼漲紅,彷彿燃燒一般、、、
他揮舞着雙槍,狂吼出聲:“殺!殺死傅管家!”
“就是他出賣了白軍師!就是他害死了白軍師!”
十多名襲擊者就像是上了鏈條的推土機,發出陣陣怒吼,以一種毅然決然地姿勢,向遠處轎車中的傅管家發動着最後衝鋒,槍口像是夜晚盛放的最璀璨燦爛的禮花,噴吐帶着瘋狂咆嘯的子彈。
這批人的眼珠子似乎都在滴血,硝煙升騰。
“啊!!!~~”
一時間,這一條五十多米的長街上,填滿了子彈閃耀的曳光,更有無數廚窗在槍聲中轟然破裂,分崩離析,甚至掃射過來的車燈都被打熄了十多盞,保護傅管家的護衛也都在子彈中哀嚎倒地。
“殺掉他們!”
傅管家知道有些事情解釋不清楚,於是他乾脆不再解釋,襲擊者發出地瘋狂的喊叫,甚至比槍械槍聲更要驚天動地,有那麼一瞬間,彷彿所有的人,都被他們這種視死如歸表現出來的精神驚呆。
在短瞬的靜默後,百餘名護衛舉起了槍。
就如伴奏般,有無數槍聲響起。
那槍聲,是給對手的最後尊重,砰砰砰!子彈很快覆蓋了十多名襲擊者的身周,尖銳的彈頭濺射起一抹抹鮮血,沒有多久,這批襲擊者就扭曲着身子倒在地上,只是很多人臨死前還扣動扳機。
這是一場白紙扇死忠的悲壯之戰。
可惜,勢單力薄的他們註定失敗。
“傅管家,還去墓園嗎?”
一名護衛在確認十多名襲擊者全部橫死後,馬上跑到傅管家的車窗邊問道,傅管家瞄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屍體,臉上閃過一絲淡淡譏嘲,隨後手指輕輕一揮道:“當然去!宵小之徒不足爲慮。”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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