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的射擊天賦很一般,身體與精神的強橫無法改變這一點,槍在手上像玩具一般,可就是打不準。
他一直找不到人槍合一的感覺。
他射擊時,第一槍射不準,第二槍校正,第三槍就八九不離十了,但射手的第一槍最關鍵,對敵之際往往只有開一槍的機會,第一槍不準,後面可能沒開槍的機會了。
葛思壯用密集訓練法,讓他不停的打,子彈一箱子一箱子的消失,到中午,方寒胳膊麻了。
兩人去軍營食堂裡吃了一頓。
食堂的飯菜魚肉齊全,種類也多,營養沒的說,但味道實在沒法與師母比,雲泥之別,他吃不下去,看師父葛思壯狼吞虎嚥,很是敬佩。
兩人吃過飯,他又打了一下午,回到家時,胳膊幾乎擡不起來了,周小釵已經做好了飯,看他累得筷子拿不動,好一番埋怨。
方寒左手拿叉子吃,不方便的周小釵幫他夾,總算吃飽了飯。
他臨睡前咬牙堅持練一遍龍息術,又去了十年壽命,要更努力才行。
第二天早晨,方寒起牀練龍息術時胳膊恢復正常,一者是身體強,還有龍息術的精奇。
吃過飯,葛思壯又用吉普載他進軍營打了一天的靶,把他累得筋疲力盡,胳膊擡不起來。
第一槍的感覺越來越好,進步很大,葛思壯找對了方法,這麼下去,他總能練得出來。
週一下午沒課,他在軍營練了一下午,直到夜色遮住靶子才停手。
週二有一天的課,他趁着下課,趕緊跑去練了兩小時,如瘋如魔的苦練。
週三上午只有兩節課,他下了課拔腿就走,剛一出教室就停住。
教室門口,李棠一襲米色風衣,高領灰毛衣,正冷冷看着他,如鶴立雞羣,冷豔逼人。
方寒暗叫不妙,見識了李棠的溫柔細心,他感覺要陷進去,這些日子一直躲着她,上次吵架把她氣走後,不聯繫她,陷入冷戰狀態。
沒想到心高氣傲的李棠竟主動找上門,避無可避。
他沉吟一下接着走,徑直經過李棠,好像沒看到她,剛走出幾步,李棠喝道:“方寒!”
方寒轉頭。
李棠來到他跟前,冷笑道:“你就這麼不願搭理我?”
方寒道:“我有急事,先走一步!”
李棠擋在他跟前,冷笑道:“你是怕了吧?”
“什麼怕了?”
“別裝糊塗!”李棠冷笑,緊盯着他雙眼:“你是抵擋不住了,所以臨陣脫逃!”
“改天再說吧,我真有事。”
“什麼事?”
方寒道:“急事。”
打靶這件事師父有以權謀私之嫌,自然不宜在大庭廣衆之下說。
“姓方的,你拿我當女朋友嗎?”李棠冷冷道。
經過他們身邊的人們紛紛投來異樣眼神。
方寒無奈的道:“邊走邊說吧!”
“去哪兒?……沈家?”她斜睨他。
“軍營。”
“去幹什麼?”李棠暗鬆口氣,她總感覺沈曉欣威脅巨大,他這般年紀的最抗拒不了她那樣的女人。
方寒搖頭不再多說,往外走去。
兩人很快出了教學樓,方寒拿出手機看看時間,李棠道:“到底去幹什麼?”
“學射擊。”方寒無奈的道。
“有什麼用?!”李棠不以爲然,他不參軍,將來也不做警察,學射擊純粹浪費時間,他功夫這麼緊。
方寒邊走邊說,很快出了校門,李棠玉腿修長,步子邁開能跟得上方寒。
方寒在校門口停下:“李棠,改天再說吧。”
“我也去!”
“那是軍營,胡鬧!”
“方寒,你是不是躲着我?”
“胡思亂想,有功夫乾點兒正事吧!”
“你也太小氣了!”李棠冷笑道:“不如乖乖投降,何必有這種手段,讓人瞧不起!”
方寒搖頭,伸伸手想招出租車,李棠撇撇紅脣:“逃兵!”
方寒瞪她一眼:“適可而止吧!”
“你敢說沒喜歡上我?”李棠得意洋洋的斜睨他。
方寒皺眉道:“喜歡又如何?”
李棠道:“既然喜歡上了,何必跟自己鬧彆扭,對我好一點兒又不會死!”
她覺得方寒拼命剋制感情,純粹自尋煩惱。
“你這是懦弱,因爲怕受傷,所以不敢打開心,不敢付出感情!”李棠搖頭道:“你看着勇敢,其實是個懦夫!”
方寒失笑,無奈點點頭:“是是,我是懦夫!”
明知道她不喜歡自己,偏偏要付出,這不是勇敢,是自討苦吃,兩情相悅纔是愛情。
“我怎麼就找了你這麼一個懦弱的!”李棠一臉失望的搖頭,轉過身去不看他,忽然瞪大明眸。
一輛黑色桑塔那轎車從車流裡拐出來,轉個彎,瘋狂衝向她。
她目瞪口呆,腦海一片空白,一動不動,眼睜睜看着,像被施了定身法,轎車眨眼到了跟前。
“砰!”一聲悶響,方寒與她都飛出去,轎車撞到寫着校名的石碑上,變形得不成樣子。
李棠落地後呆住了,片刻後閃現剛纔的一幕,方寒一步搶到她身邊,用肩膀把她撞飛,他被轎車撞飛。
“方寒!”她翻身跑向方寒。
方寒撞到牆上後滑落,癱軟在牆根下,雙手在身邊耷拉着,看李棠衝過來,他忙道:“別動!先別碰我!”
李棠紅脣哆嗦着,手足無措:“怎麼辦?怎麼辦?”
方寒神色如常,好像什麼沒發生:“慌什麼!手機呢?”
李棠忙掏出手機,方寒道:“打電話給我師父,號碼是138……”
李棠玉指哆哆嗦嗦撥了號,好容易撥對了號,把手機放到方寒嘴邊。
方寒道:“師父,是我,我被車撞了,……挺嚴重的,……在校門口,……得快點兒,晚了怕見不着我了!”
李棠一瞬不瞬盯着他,受他鎮定與從容的影響,腦子恢復了正常運轉,顫聲道:“不叫救護車麼?”
方寒道:“救護車不如師父那邊快,你不要緊吧?”
“我沒事兒!”李棠忙搖頭道:“你嚴重嗎?”
“我皮糙肉厚,命硬得很!”
“真的麼?”李棠蹙眉看着他。
他嘴巴一直在涌血,看着很嚇人,這一會臉變得蒼白,眼見着不太妙。
方寒道:“李棠,我救了你吧?”
“要不是,我就沒命了!”李棠忙道。
方寒露出一絲笑容:“救命之恩以身相報吧!”
他臉色越來越白,眼神也有點兒恍惚,她心往下沉,忙叫道:“方寒方寒,別睡過去!”
方寒笑了笑:“放心吧,死不了,捨不得你這大美人兒!”
“你要好了,我就嫁給你!”李棠一點兒不覺他輕佻,悲傷與恐懼像一團墨,在心裡不停擴散。
淚珠不由控制的涌出來,她不停擡頭看遠處,怎麼還不來!
“這麼說定了!”方寒笑道:“畢業就娶你!”
他眼神越發恍惚,隨時要睡過去。
尖厲的警笛聲從遠處傳來,幾乎一眨眼,一輛大吉普風馳電掣到了近前,警笛停下,從車裡跳下三個軍人,兩個削瘦一墩實,是葛思壯與警衛小孫,還有一個白大褂老者。
“方寒!”葛思壯上前。
“葛叔叔!”李棠含着淚打個招呼,他們在葛家見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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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瘦老者提一個藥箱,蹲到方寒跟前,先拿聽診器聽了聽,皺眉道:“得馬上送醫院!”
“不要緊吧?”
削瘦老者收了聽診器:“不太好,得馬上急救!”
“那趕緊走!”葛思壯與小孫把方寒送到車上。
“老何,看看那傢伙!”葛思壯臨上車前,指一下毀得不成樣子的黑轎車。
削瘦老者跑過去,隨後跑回來鑽車裡,矯健得像小夥子,搖頭道:“死透了!”
“李棠,上車!”葛思壯扭頭道。
李棠忙鑽進來坐到方寒身邊,大吉普響着警笛呼嘯着進了公交車道。
“這小子,功夫白練了,還能被車撞着!”看着昏迷的方寒,葛思壯恨鐵不成鋼的哼道。
“葛叔叔,方寒是爲了救我才被撞的!”李棠擡頭道。
她聲音冷冽,直直瞪着葛思壯。
葛思壯點點頭:“怪不得呢,……怎麼回事,你們站在校門口也能被車撞?”
“誰知道啊!”李棠緊蹙眉頭,眼眸含淚,恨恨道:“那人就像瘋了,好好開着車,忽然拐過來衝向我。”
“我會好好查!”葛思壯哼道。
大吉普拉着警笛,呼嘯如風,片刻功夫到了總軍區醫院。
一羣人正等在急診樓外,看到車進來,馬上衝過來把方寒放到病牀上,一溜煙兒進了急診室。
李棠與葛思壯兩人都站在急救室外,削瘦老者跟着一塊兒進去了。
李棠雙手交叉走來走去,臉龐蒼白,渾未覺指甲嵌進肉裡,只不停的望着急救室的門。
PS:十三章原本少發了一半兒,現在修改好了,犯這種低級錯誤,真是慚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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