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衆人死死的看着步千等待着步千的診斷,特別是女子的姐姐稀翼的目光讓步千有些不忍告訴她結果。
步千深吸了口氣,緩緩說道:“很嚴重,腦出血導致的昏迷,需要動手術,要是五分鐘之內不處理,會有喪命的危險。”
“五分鐘?”衆人冷吸了口氣。
特別是女子的姐姐,啪的一聲整個人攤坐在地。抱着臉一陣痛哭。
正在此時,原來還睡着的女子突然醒了:“唔,頭好疼。”
一直守護在旁的女交警大喜道:“醒了,人醒了。”
女子的姐姐連忙起身跑過去,拉着手,激動的熱淚盈眶:“醒了,醒了,詩音,你終於醒了,嚇死姐姐了。”
在場的衆人都鬆了口氣,臉帶喜色。
步千則滿臉凝重,緩緩道:“不要高興,這只是短暫迴光返照,過會還會昏過去,並且還會有嘔吐,抽搐等症狀。”
女子的姐姐聞言,心猛地一沉,還沒來得及問就聽見妹妹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隨後眼睛一閉再次昏了過去,並且整個身體抽搐了起來。
那些交警聽了步千的話,再一看那女傷者的反應,震驚的目瞪口呆。
女子的姐姐連忙按住她的四肢,一邊朝步千問道:“醫生,求求你,想想有什麼辦法救救我妹妹,我什麼事都答應你。”
步千沒有做在意衆人的目光,閉目思索着。
她應該是腦部受到了重擊,所產生的腦骨局部變形,使得腦神經和腦血管爆裂導致的腦出血。這種情況按照記憶中的應該送到醫院做開顱手術,可現在明顯來不及。
衆人看着步千臉色忽明忽暗,情緒不由被引導着,隨着步千眉頭越皺越深,心猛地一沉,有股不詳的預感。特別是女傷者的姐姐,臉色越發慘白,眼簾覆上一層水霧,拉着步千的手說道:“求求你醫生,救救我妹妹,求求你……”
說着淚花落了下來。
步千皺着眉頭,凝視着對方,說道:“我有一種家傳的鍼灸術,可以激發人的潛能,可以讓你妹妹支撐一個小時,只是……”
那女子聞言,臉色先是一喜,聽見後邊的話,心一沉,小心翼翼問道:“怎麼樣?”
步千沉吟了片刻,緩緩說道:“只是有些後遺症。”
“做。”女子想都不想就說道,眼神很堅定。
步千點點頭。沒有說話,朝交警問道:“急救車還要多久到。”
“應該還有八分鐘。”女交警看了看錶,隨即說道。
八分鐘,再加上回去的路程,起碼得半個小時,開顱手術必須得到無菌手術室,不然感染重者成植物人,輕着落下偏頭痛的病根。
“醫生,你做吧,後遺症的事,以後再說,總比現在死好。”女子倒是比步千還要堅定。
步千緩緩點了點頭,看樣子只能用這招了。
“你們有沒有銀針。”步千擡頭問道。
“銀針?”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明白步千的意思,隨後衆人搖搖頭。
“鍼灸應該是中醫用的東西,可腦出血,中醫能夠治嗎?”有人小聲嘀咕道。
步千也不解釋,因爲他說的是實話,處理腦出血鍼灸術絕對不行,除非他能夠有用真氣,引針渡氣才能治療。
“縫衣服的針行不行?”女交警出聲道。
步千點了點頭道:“可以,給我三根銀針,再拿些酒精跟一個打火機來。”
交警點了點頭,從車裡找出步千所需要的東西,交給他。
“按住他。”步千輕聲說道。
單手夾着三根銀針,一手打開打火機,依次在打火機上放了一分鐘,眼神無比專注。
在場衆人齊齊搖頭,從步千剛纔的手法上來看,明明是西醫診斷的方式,卻要用什麼鍼灸來激發潛能。不過剛纔步千隊病情的精確判斷,已經讓人相信了他,在場也只有他一位醫生,是那名傷員唯一生存的期望。所以在場的人都沒有出言反對,只是看向那女子姐姐目光有些憐憫。
步千在意他們的目光,此時他全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施針上。這套針法是他一次偶然得來的,這次是第一次使用。在他的眼中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無論別人怎麼懷疑,只要對病人有好處,哪怕全世界都懷疑他,他也不會在意,更何況他是得到了病人的家屬同意,這讓他更有底氣了。
步千單手掀開傷員的小腹的衣物,露出光潔的小腹,手指站着酒精一抹,手指一甩,銀針穩穩的落在了上面。
衆人一看那女傷者抽搐的身體明顯弱了下來,衆人一喜,面色驚訝的看着步千。
步千剛要繼續施針,就聽見有人喊道:“醫生來了!”
衆人舉目看去,交警隊長身後跟着一位身着西服,帶着金絲邊眼睛,臉上有傷的中年男子走來。
“這是?”交警隊長被眼前的場景給愣住了。
身後那位中年男子看見小腹上的銀針,再一看步千,大聲叱問道:“你在幹什麼?”
步千沒有回答,這具身體太薄弱了,才下了一針,就氣喘吁吁,身體受不了了。
“在鍼灸。”在場的交警回答道。
‘噗嗤’的一聲那位中年男子笑了:“鍼灸?那老掉牙的東西還能治病,哈,笑死個人。”
步千聞言,眉頭一皺,對方的態度令他生氣了,治療腦出血主要手段還是用西醫,但並不代表中醫不能,只是見效慢,對付眼前情況是沒用。西醫也有一個壞處,副作用大,最好的還是中西結合。
“小子,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騙人的遊方術士,現給我讓開。”中年男子上前一把推開步千。
步千看向女傷員的姐姐。她也很苦惱,朝兩人看了看。
“姑娘,不要被這個遊方術士騙了,你看他腳步輕浮,面色蒼白,一看就知道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他肯定對你有不良企圖,我就不一樣了。”那中年男子理了理領帶,說道:“我叫張燁,剛從美帝哈佛醫學院剛進修回來的,取得醫學博士學位,專攻腦科。”
張燁一臉得色,鄙夷的瞥了一眼步千。
“這……”女子的姐姐更加糾結了,左右搖擺不定。畢竟是從國外進修來的,還是個博士,讓人信服了幾分。而步千剛纔能準確看出妹妹的病情,卻又是親眼所見,並且一針下去,妹妹明顯有了好轉,這讓她難以抉擇。
那位交警隊長去找醫生了,沒有見到步千的診斷,他也檢查過張燁的證書,是真的,所以對張燁很信服,見她不說話,便出聲道:“這位小夥子我知道你是熱心幫忙,但這位的確是哈弗醫學院的博士,所以還是讓他治療吧。”
步千沉默不語,臉上出現一抹病態的嫣紅。
“走開吧,小騙子。”張燁一把推開步千。
步千腳步一啷噹,差點沒摔倒。交警隊長搖了搖頭,雖然對張燁的態度不認同,但也沒說什麼。
“小子身體這麼薄弱,還是先調理一番身體,再來騙人。”張燁得意洋洋的瞥了步千一眼,打開帶來的醫療箱。裡面各種醫療工具很齊全。
“小子,我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醫術,哼,我可不是你那種騙人的東西。”
在場的衆人點了點頭,心裡升起了一股期待。
步千冷眼旁觀,他也想見識見識國外醫學。
“老土的玩意。”
張燁拿出聽診器,看見女傷員腹部的銀針,冷笑一聲,伸手拔掉,那女傷員劇烈的抽搐了起來,張燁連忙命令交警按住四肢,隨後自信的檢查了起來。
隨着檢查張燁的神態逐漸變得凝重了,眉頭重重的糾結在一起,半響站起來說道:“這位女傷員頭部受到過重擊,造成小腦頜骨大量出血,需要馬上動手術。”
在場人聞言,怪異的看着張燁。
“怎麼?你們不相信我?”感受到衆人的目光,張燁不高興了。
他這麼一說衆人目光更加怪異了。
“不,不是醫生,您的診斷跟這位醫生是一樣的。”女子的姐姐沉着臉說道。
“額!”張燁愣了一下,看了眼步千,皺着眉說道:“這位女傷者傷勢很嚴重,需要馬上動手術,不過現場沒有無菌手術室,所以我無能爲力,要是你同意的話,我可以動手術,但是不能保證手術能否成功。”
“什麼。”女子的姐姐臉色一變。
“做不做手術?”張燁語氣不耐煩了。
女子的姐姐求助的望向步千,這讓張燁更加不爽了。
步千嘆了口氣,走上前一把推開張燁。
張燁猝不及防,摔倒在地,站起身臉色憤怒朝步千咆哮道:“小騙子你幹什麼。”
步千沒有理他,女傷員的姐姐也沒有,在場的衆人也都沒有理會他。
女子的姐姐哆嗦着嘴脣,張口想要說聲抱歉,最終只憋出一句謝謝。
步千收回被張燁丟在旁的銀針,重新消毒,深吸口氣,憋着,隨後已極其快速的速度,將三根銀針扣在女傷員的小腹,後腦,以及眉心三個穴位。
張燁見步千接手,面露喜色,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環視一圈說道:“現在可跟我沒有什麼關係了,死了我沒有絲毫責任,誰讓她不信我,反而信任一個江湖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