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當年負責避難的防空洞裡面當然是房間套着房間,門挨着門。甚至沒準還有一些暗道密道之類供給人們逃難的東西存在,畢竟在那種年代裡面,這些看似在現在有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在那個時候卻是救命的玩意,所以也並不奇怪。而張琪剛剛進入的這個房間,看樣子,起碼也有兩三百平米的大小,而空空蕩蕩的房間僅有幾根牆柱出現在這裡罷了。
“現在知道我們的身份,對你沒有什麼好處……而且我覺得,這個問題也不應該由我來回答……”在聽到張琪的問話後,這名中年男子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直視前方,低聲對張琪回答說道。
“沒好處?那麼你們又知道我是誰嗎?就不擔心找錯人?”聽到這名中年男子的話,張琪並沒有去糾結上一個問題,而是繼續問道。
“當然知道,錯不錯的,我不管,這並不是我要擔心的問題。另外,我還知道,你叫張琪,年九月二十八號夜間出生,冰城人世,從小無父無母,幼年時被一名老人收養,上學時期學習成績十分的優異,但是卻在那名老人去世後,意外輟學,而半年前你忽然奮發圖強重返學業,並以着冰城文科狀元的成績考取了京城大學宗教學系,現在你正因爲和教官衝突而被禁止軍訓,不知道我說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對……”這名中年男子說着,低頭看向張琪。而張琪這邊,在他聽到這名男子的回答後,心中一陣無奈苦笑。
而張琪之所以如此,其實還不是張琪覺得有些無奈嗎?先是那個什麼特戰部的司徒博雷以及謝金陽,然後是葉氏集團的葉向東和龍榆生,再到現在自己身前的這名中年男子,似乎他們都十分清楚自己的身世,難道自己的資料就這麼讓他們好奇嗎?還是說完全是因爲自己才使得他們這樣?畢竟司徒博雷之所以要找自己,那是因爲他知道自己並不普通,而且他的手中有着一個國家最爲機密的組織,想要籠絡自己而已。而葉向東他們之所以關心自己,那是因爲自己與葉紫軒之間的關係,他們不可能不去查探自己,甚至是跟蹤自己。
可是現在,這些人查探自己,又是因爲什麼?而這,也讓張琪產生了絕對的好奇心,當然,這個時候張琪同樣擔心溫雅,不過事已至此,擔心溫雅也不過是無濟於事罷了,因爲既然連那些鬼差都一時間沒有查探到她的下落,張琪還能有什麼辦法?難道真的是去求助陳宇?還是乾脆去找司徒博雷動用特戰部的人來尋找溫雅?這當然不可能,或許到了事情的最後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可能對自己有幫助,但絕對不是現在這種情況下。
“到了,請……”在張琪與這名中年男子來到一處樓梯處後,這名中年男子指着樓梯上面的一個並不是很大的單開房門說道。說罷,這名中年男子率先向上走去,而張琪則是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啪……”在經過一段長長的樓梯後,房門被打開了,只見這間房間並不大,大概只有十幾二十平方米左右,而且與外面的那些老式的裝飾風格截然不同,因爲這裡很明顯就是一個現代的裝飾風格,零散碎花點綴的白色瓷磚貼滿了牆壁,明亮的白熾燈將房間照的十分明亮,而在房間的中間似乎還有着許多的貨架,而在貨架上面,則是散放着許多似乎是還沒有來得及收起的菜葉。
而在張琪剛剛進門的正對面,則是正坐着一名年紀起碼也有六十幾歲的老者,斑白呃兩鬢,爬滿臉龐的皺紋都證明了他的年紀,在老者的身後,同樣也站有一名中年男子,與剛剛那名帶着張琪來的中年男子裝束相同,相同的衣服,相同的頭型身高體形,相同的那種不苟言笑的表情,而唯一不同的,或許只有他們兩人的樣子以及他們兩人的面部並沒有那塊很明顯的胎記罷了。
而張琪一進入房間,便幾乎可以肯定的是此時坐在那裡的老者,應該就是程智陽以及那些人口中所說的那個長老,那個被他稱作呂長老的男子。
“呂長老,人我給您帶來了……”在那名帶着張琪來到這裡的男子對這名老者說罷之後,這名中年男子便上前走到了這名老者的身後,與另外那名中年男子站在一起,正視張琪,很明顯,他們兩個人似乎是這位呂長老的保鏢之類的那種人。
而這名被稱作呂長老的老者,在張琪一進入房間開始,他的視線便始終集中在張琪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張琪,根本沒有任何恍惚,而張琪呢?他雖然也看向這名老者,但是並不僅僅集中在他的身上,因爲張琪此時除了要警惕這些人之外,更加想要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只不過張琪的想法只能讓他失望了,因爲此時這間房間,更加像是一個密封的房間,除了剛剛自己走進來的那個門之外,還有一個似乎是通向外面的鐵門,並沒有任何的窗戶,更加看不到外面究竟是什麼情況,自己身處在什麼位置。
“你叫張琪?”在大概沉浸了五六分鐘後,那名老者忽然開口對張琪輕聲問道。
“既然找我來,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我是誰?”張琪聽到這名老者的話,低聲迴應說道,而在說罷,張琪看向這名老者,隨後繼續說道。“那麼我能不能知道你們究竟是誰?又爲什麼找我來這裡?如果真的像你們所說的是邀請我來這裡,那麼又何必用我朋友的性命來要挾我?”
“朋友?要挾?”聽到張琪的話,這名老者很明顯有些吃驚,不禁低聲重複說道,說罷,這名老者看向身後那名剛剛帶張琪走進來的中年男子。
他們這種終日跟在身邊的保鏢,自然對自己老闆的一言一行都十分的瞭解,而此時也不例外,只見這名男子見到如此,當然知道他這是在詢問自己,隨即,這名男子急忙俯身低聲說道。“是程堂主的意思,屬下並不清楚,似乎程堂主用了一些非常規的邀請方式……剛剛在外面,我也聽說了……”
這個房間只有他們三個人,所以十分的安靜,安靜到呼吸聲都可以毫無遮掩的聽到,而這名男子剛剛的話語,自然無法逃得過本身聽覺就很敏感的張琪,只見這名男子剛剛說完,張琪這邊便不禁插話說道。
“非常規的方式?的確夠非常規的,也虧他能夠想的出來用一個女孩子來威脅我,也算他比較有能耐了。”
張琪此時的話很明顯是在說反語,而聽到張琪的話,那名老者似乎已經知道了發生了什麼事,不禁低哼一聲,隨後對身後的那名男子急忙說道。“俞升,你去給我看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之間無冤無仇,我們永興怎麼能夠做這樣的事情?如果萬一他真的是太……”
老者說道這裡,忽然間停了下來,似乎發現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語,不禁看了一眼張琪,見張琪並沒有什麼異動後,這纔再次繼續對他說道。“你去把這件事給我解決了,如果那個女孩子除了什麼事情,你也就不用再回來了……聽到沒有?”
“是……呂長老……那這邊,您?”聽到這名老者的話,這名中年男子似乎有些顧慮的看向張琪,遲疑着說道。
“沒事,這邊有小鵬在這裡,而且我們不過是說些事情罷了,快去……程智陽那個人,我始終都不放心……”這名老者知道他擔心自己的安全,但是並不在乎,再次說道。
可是即便這樣,這名男子卻仍舊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見狀,這名老者不禁厲聲對他說道。“焦俞升,你難道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還是說你已經順從了那些雜種而背棄我?”
此時,這名老者似乎真的有些生氣,而這名被稱作焦俞升的男子還能說什麼?急忙俯身說道。“屬下不敢,屬下對您,對永興畢生忠心……”說罷,這名男子便起身向剛剛張琪他們來的那個門走去,而在這個叫做焦俞升的男子離開房間後,這名老者這才站起身,走向張琪,用着一種稍微平復的口氣對張琪低聲說道。
“我叫呂鳳祥,對於下面那些人的冒犯,我再次對你說一聲抱歉,請放心,我的人會處理……你的朋友一定不會有事……”
說罷,這名自稱叫做呂鳳祥的老者親自從旁邊拿過來一個非常普通的塑料凳子遞給張琪,隨後呂鳳祥也將自己剛剛所做的那個凳子拿到了張琪身前坐下。
“請坐……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的。”坐下後的呂鳳祥看着仍舊站在自己身邊的張琪,急忙對他說道。
而張琪聽到他的話,看了一眼仍舊站在不遠處的那名中年男子,隨後這才坐到了呂鳳祥的身邊,對他問道。“你究竟是誰?爲什麼要找我來這裡?”
“我?我不是說了嗎?我叫呂鳳祥。”聽到張琪的話,呂鳳祥面上帶着淡淡的笑意低聲說道。而張琪這邊呢?聽到他的話,則是急忙糾正說道。“我不是問您的名字,而是想要知道你們究竟是誰?想要做什麼?”
“我……我不過是永興國際內部的一個閒散人員罷了……沒什麼具體的工作,只不過由於年紀擺在這裡,所以他們也就尊敬我一下而已……也算是尊老愛幼的一種美德吧……”呂鳳祥說罷,再次擡起頭看向張琪,隨後繼續說道。“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能回答我嗎?”
“問題?什麼問題?你找我來?僅僅是問問題嗎?”張琪不解,低聲對他問道。
“不然你以爲呢?”聽到張琪的話,這名自稱叫做呂鳳祥的老者低聲笑道,笑罷,呂鳳祥再次說道。“如果我手裡的消息沒錯的話,你當年是被人撫養長大的,對嗎?你是年出……”
可是張琪聽到呂鳳祥的問題,還沒等他說完,便感覺到了有些感到不解,因爲張琪原以爲他會爲難自己,問一些自己根本不知道的問題,可是他此時問的這些似乎並不是那麼重要隨後,張琪根本沒等他說完,便急忙打斷了他的話對他說道。
“如果你僅僅是想問我這些問題,我覺得想好像並沒有什麼問我的必要,因爲我相信你們手中的資料,很可能比我自己記的東西還要清楚,不是嗎?”
而在張琪這邊說完之後,呂鳳祥不禁露出笑意,連連點頭,隨後說道。“的確,的確,我們甚至連你的同學名字都有,相信你現在見了他們,或許都已經叫不出他們的名字了……”說罷,呂鳳祥收起笑意,繼續說道。“不過,這些東西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知道從你這裡知道的東西,而不是他們給我的資料……”
“想要從我這裡知道的東西?想要知道什麼?開門見山吧……”張琪聽到呂鳳祥的話,低聲問道。而當呂鳳祥聽到張琪的話,呂鳳祥點了點頭,隨後說道。“那麼,你認識一個叫做張勳的人嗎?”
“張勳?”張琪不禁搖了搖頭,繼續說道。“不認識,也沒有聽過……”
“沒有聽過?真的?那麼張德山這個人呢?”在張琪說完之後,呂鳳祥似乎有些不信,看着張琪低聲疑問到,而呂鳳祥此時也看向了張琪的雙眼,希望能夠從中證實,不過結果很明顯,他並沒有看到任何張琪像是在說謊的跡象。
其實,如果真的是張琪想要隱瞞什麼,想要對呂鳳祥的問題撒謊,呂鳳祥其實根本從張琪這裡看不到有半點的異樣,因爲如果說道隱瞞欺騙,張琪絕對可以算得上是個中高手,畢竟在市井之中行走,如果自己的話語一切都是真真實實的,那麼絕對是一個不長頭腦的SB,大大多都是七分假三分真罷了,甚至連張琪都知道通過眼神能夠分辨出一個人是否在撒謊,而通過這樣的辦法,張琪也算是樂死不疲了,所以在張琪這裡,他當然不可能犯這種低級可悲的錯誤,只不過此時張琪說的可是實話,因爲張琪的確不認識這個叫做張勳還有張德山的人,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那麼你看看,你認識這個人嗎?”呂鳳祥說着,從懷中拿出一張只有半個巴掌大小,卻有些破舊甚至是已經泛黃的照片遞給張琪,隨後繼續說道。“站在我右邊的那個人,你認識嗎?他就是張勳……”
此時,張琪手中的這張照片很明顯是很多年前留下的,除了發黃的顏色外,還因爲這張照片上面雖然說是彩照,但是並不是現在這種意義上的彩照,而是那種似乎是在黑白照片上面經過加工而形成的,色彩很古板,而在照片上面,正顯示着兩個年輕人搭肩站在一起,似乎是十分的友好,如果這張照片裡面的人真的是這個呂鳳祥,那麼更加足以證明這張照片的年份,畢竟這張照片上面的人,看樣子頂多也不過三十歲罷了,那麼也就是說這張照片起碼也有三十幾年之久,而這個張勳,相信也應該和呂鳳祥這般年紀纔對。
三十多年的時間,完全可以改變一個人,其中不僅僅是性格還有生活的習慣,就連他們的樣子或許也已經有了些許變化,畢竟張琪雖然能夠從這張照片上面找到的確與眼前的這個呂鳳祥相似的影子,但是如果他不去告訴自己這裡面的人是他的話,其實張琪根本難以發現他們兩個本就是一個人。
“這麼老的照片,相信你們照這張照片的時候,我父母或許也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吧,我又怎麼可能知道他們?”張琪說着,將照片遞還給呂鳳祥,繼續說道。“對於這個張勳,我實在沒有辦法幫助你……”
“真的一點回憶不起來嗎?你們真的沒有見過?”聽到張琪的話,呂鳳祥似乎還是有些懷疑,再次疑問到。可是在他得到張琪再次的搖頭確認後,呂鳳祥這邊不禁低聲自語說道。“不可能吧……他怎麼可能不去看你……怎麼可能?難道他已經去世了?就算他去世了,德山也不可能啊……難道我搞錯了?”
說着,呂鳳祥不禁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在他原本就滿是皺紋的臉上更加頗顯有些不解……
“看我?你是說我應該認識他?你究竟在說什麼?”在呂鳳祥說完之後,張琪這邊急忙對他問道。
可是聽到張琪的話,呂鳳祥這邊並沒有回答,而是緩緩站起身,不住的搖頭,而直到幾分鐘後,呂鳳祥這纔看向那名一動不動站在房間裡面的那名中年男子說道。
“小鵬,先送他離開,不要再管程智陽那小子,你直接送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