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大青山頂,取我項上人頭,若不赴約,就要抹殺我的家族,這金仙道統,真是好大的威風啊。”
蘇紙萱從來沒有聽過齊帆用這種語氣說話,一字一句,都像千軍萬馬,那種殺氣,讓整個房間的氣溫都冷了下去。
“你先離開榕城避一避吧?”蘇紙萱建議道。
齊帆的憤怒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很快他又恢復了一副閒淡悠然的狀態,淡淡笑道:“我如果跑掉不赴約,他們不是放言要把與我有關係的人全部抹殺麼,其中也包括紙萱你,我怎麼忍心看你香消玉殞呢?”
“哼。”蘇紙萱口中冷笑一聲,表達不屑,心中最柔軟處卻被觸動了一下,鼻子竟然有些發酸。
齊帆此去,必死無疑,他卻願意爲了家人朋友,也許還包括她這個名義上的未婚妻,慨然赴死,蘇紙萱望向齊帆的一雙妙目中,充滿了複雜難明的感情。
就在兩人四目交匯,即將迸射出火花時。
一個突兀的英文鈴聲響起,蘇紙萱心中暗輸出一口氣,不知是慶幸,還是悵然若失。
把手機放在耳邊,聽了幾句,蘇紙萱的俏臉瞬間一片慘白,急聲說道:“好的,我現在就來醫院。”
“怎麼了?”齊帆問道。
“爺爺突然多臟器衰竭,醫院已經下病危通知單了。”蘇紙萱慌亂道。
“多臟器衰竭,怎麼可能?”齊帆也吃了一驚,他上次在醫院看到蘇老爺子時,他雖然癱瘓着,但起碼不會有生命危險,直覺讓齊帆感到這事情透着詭異,便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想起齊帆那一手醫術,蘇紙萱點頭答應。
等兩人趕到市三醫院的時候,蘇老已經被推進ICU了。
讓蘇紙萱即傷心又憤怒的是,蘇老病重,蘇家人竟然一個沒到,門外候着的只有蘇老的秘書——小林。
“小林,我二伯、小叔他們呢?”蘇紙萱寒聲問道。
“大小姐,他們現在都在開會討論蘇老過世後的財產分割問題。”林秘書無奈道。
“一羣畜生!”蘇紙萱被氣的渾身顫抖。
齊帆伸手摟過她的嬌軀,輕拍着她纖弱的後背,道:“放心,蘇老不會有事,他們這些人,會爲今天的無情,付出代價的。”
儘管知道這話只是安慰,但蘇紙萱心中,還是涌過一陣暖流。
想不到,在她最彷徨無助的時候,會是這個她曾經最厭惡的男人陪在她身邊。
ICU的門開了,一衆穿着白大褂的醫生護士魚貫走出,唯首一位老者,正是市三醫院的郭院長,看到兩人,他道:“進去見蘇老最後一面吧,我們,已經進力了。”
蘇紙萱俏臉慘白,全靠齊帆攙扶 ,才勉強走進ICU去。
蘇老臉上罩着氧氣罩,渾身插滿各種導管,了無生氣的躺在手術檯上。
“爺爺……”蘇紙萱握住蘇老冰冷的手掌,珠淚如雨,她看向郭院長,顫聲道:“請,請你們再想想辦法。”
“哎。“”郭院長嘆息一聲,道:“爲了蘇老先生,我們還請來了馮教授,馮老是享受特殊津貼的兩院院士,國內最頂尖的專家,但是……”郭院長搖頭,道:“馮老已經盡力了,你爺爺這種情況,確實不是人力可以 挽回的。”
“馮教授,沒有一點希望了麼?”蘇紙萱一雙妙目中滿是絕望。
“哎,蘇老這是突然的多器官功能衰竭。除非立刻做多器官聯合移植,不然的話,沒有任何辦法挽回。”馮老無奈道:“但是多器官移植,以這裡的條件,根本沒法做。”
“交給我吧,以蘇老現在的狀態,還有挽回的機會。”齊帆突然道。
“你是誰?敢在醫院開這種玩笑!”
所有的醫生護士都憤怒的望向齊帆。
“年輕人,你學過醫麼,交給你,你準備怎麼辦?”馮老皺緊了眉頭,他行醫那麼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敢在臨終病人牀前,講這種大話的人。
“是你?”郭院長卻吃驚的望着齊帆。
“郭院長,還記得我吧?”齊帆指着自己的雙腿道:“先前,你診斷我會終身殘疾,現在,我已經完全康復了。”
“這……”郭院長滿臉都是震撼。
他很清楚,從醫學上講,齊帆下身的殘疾根本不可能那麼快康復,難道他給自己打的鍼灸,真有那麼神奇的療效?
“但,即使如此,蘇老的情況,也與你當時不同,嚴格意義上,他已經死了。全靠儀器吊着,難道你還有本事讓他起死回生?”
郭院長搖頭道。
“我同意,讓他試試看。”蘇紙萱擦掉眼淚,聲音堅定道。
與其在這裡,聽這些醫生給爺爺下死亡鑑定,不如讓齊帆試試看。
“這,荒唐。”在場的醫生全都搖頭,但家屬既然這麼要求,他們也沒辦法。
“去準備四面鏡子。”齊帆一邊取出銀針,密密麻麻的插進蘇老頭頂,胸口的各處穴道中。一邊吩咐道。
“林秘書,辛苦你,按照他說的辦。”蘇紙萱對林秘書道。妙目一直緊張的注視着齊帆的動作。
“這是要幹什麼?”馮老搖頭,眼前的一幕實在太荒謬了。
一衆醫生全都冷笑旁觀,就像在看一場鬧劇。
林秘書辦事效率很高,很快就從護士臺借來了四面梳妝鏡,問道:“這個可以麼?”
“你把四面鏡子,分別放到房間四角去。”齊帆點頭道。
他扎完銀針,分別來到房間四角。
只見齊帆指尖光華流轉,分別在四面梳妝鏡上,畫下了一個奇怪的圖形。
“老郭,今天發生在這裡的事情,一定不能傳出去,不然的話,你們醫院一定會變成民衆口中談資的。”馮老無奈道。
郭院長滿臉陰沉的狠狠盯了身後的醫生護士一眼,示意他們最好都管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