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望着齊帆。
他本是這天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享盡榮寵。然則此時,他卻是深切的感覺到,他在齊帆眼中的分量,真的就跟浮塵一樣。
“總之。”
“只要我還有一縷殘魂在。”
“那便容不得你對陛下有半分的不敬。”太白金星定了定神,厲聲呵道。周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凜凜正氣,在他眼中,此時的自己,是全力忠孝的一代賢臣;而齊帆,縱使說真的將他給殺了,那也是一代亂臣賊子。自己將流芳百世,而齊帆卻要遺臭萬年。
齊帆望着他,一雙幽瞳,彷彿能將他心中的念頭,盡數讀個通透。玄即,他便淡漠的笑了起來。那笑意中,甚至帶了幾分對太白金星的憐憫。
接下來,他取出芭蕉扇,只如趕蒼蠅般,隨意的揮了揮,在太白金星驚駭的目光中,他的身軀,已經如一個破麻袋般被吹了出去,當身體飛在空中的一刻,他纔來得及想到:而今的自己,那便像是大象腳下的螞蟻,是完全被碾壓的存在。
這時候,他又想起了未來的史書,這才琢磨明白了,或者將來的史書,在記載這段歷史的時候,不會記錄他的忠孝,而會記錄齊帆神乎其技的功行;而他,就彷彿這段歷史中,一隻可有可無的蒼蠅一般,縱然能留下痕跡,卻也將遺笑萬年。
不耐煩的打發掉太白金星後,齊帆便提着芭蕉扇,望着昊天、王母倆個,這讓他們有種錯覺,他手裡的那把扇子,隨時隨刻,都有可能會扇過來。
“申公豹呢?”齊帆淡淡問道。
聽到他提起這個名字,昊天終於是摸清了他此來的目的。
申公豹確實是在他這裡,在齊帆殺上天庭的那一刻,他便慌了,想來此時大劫將臨,他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原始天尊。
聖人門下,毋庸置疑,一定是最安全的。可惜,像他這種貨色,玉清宮那自然不會收留他。
申公豹走遍整個上界,最後卻還是覺着自己無處可去,便只好來投奔昊天了。
昊天當年也沒想到,齊帆在開罪了五位聖人的情況下,竟然是還敢回上界來,於是便將他留在了身邊。此時,齊帆上門要人,這頓時便將昊天置於了一個兩難的境地。
他跟申公豹之間,那自然不是有多深的感情,只是申公豹而今拖拉在他的門下。若這樣交出去,那勢必會大損聲望的。
昊天望着齊帆,想要堅持一下,便說道:“齊帆。”
“你殺了我天庭那麼多文武官員。”
“總要給我幾個留着管理三界。”
“若不然的話,你到鴻鈞那裡,也不好交代。”
“哈。”齊帆聞言,只是舒淡的笑了一聲。
“你需知道,我而今不是在跟你商量。“
“申公豹我一定會帶走。”
“區別只在於禮不禮貌而已。”
“至於你說鴻鈞。”
“若你心存不滿。”
“那自然可以去他那裡告御狀。”
“你且看他理不理你?”
“你……”
昊天此時怒火中燒,齊帆的話,說來雖然是平平淡淡的,但字字句句間,都像是帶了殺伐果斷,巧取豪奪的意味,這讓昊天非常的不滿,有種被脅迫的憤怒,感覺臉面有點掛不住了,正預開口,再加重一點語氣,卻被身邊的西王母拉住了。
西方王母望着齊帆,連忙堆上笑容,說道:“齊道友既然堅持,那申公豹也不是什麼要緊角色,道友便帶走就是了。”
她說話間,背後已經出現了一座華麗的宮殿,申公豹擁着美嬌娘,正在開懷暢飲。
“日子過的挺舒服的。”齊帆舒淡的評價道。
“這卻是我們不好。”
“對他太好了。”西王母連忙道歉。
昊天只覺眼前一黑,他們乃是三界至尊,何時有像現在這樣唯唯諾諾過?
西王母卻不理他,直接伸手進那情景裡,把那申公豹拖了出來。
申公豹方纔還正是春風得意之時,卻未曾想到,一轉眼間,就被捉來了這裡。
“陛下。”
而申公豹一看到昊天,當即就聲淚俱下了起來,甚至還不惜跪下來,完全是一種怨婦的形態。然則,以往都會給予迴應的昊天,此時卻是眉頭緊皺,下意識的讓他離遠一點。他知道申公豹想要什麼,但昊天此時,卻依然維持了面無表情,這原因沒有別的,這是被人逼的。
而西王母,此時卻是滿臉的無奈, 她一邊整理着頭髮,一邊想着:申公豹此人,那張嘴,很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