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該往玉虛宮上走上一趟了。”沖虛老祖點頭說道。
但他玄即便是面色一沉,凝重的說道:“但幾位師弟。”
“我等而今,還有件火燒眉頭的事情。”
沖虛老祖神情難看的問道:“齊帆那賊人膽大包天。諸位可覺得,他滅了夾龍山滿門後,便會就此收手麼?”
聞言,幾位老祖對望一眼,均都望見了互相之間蒼白的臉色,以及那眼底深處隱現的驚懼。
“我清風山,距離越省不遠。又是跟他有世仇的。”
“這麼看來,那魔頭極有可能找上我們。”頭插七星冠的老祖面色難看的說道。
沖虛老祖點頭,“這齊帆,連真人都可以斬殺,恐怕我們也是奈何他不得的。”
“那怎麼辦?”身着紫壽衣的老祖,目露驚怖:“難道,我清風山,也要被他滅門麼?”
這位老祖,在吐出“滅門”二字時,口脣張合,說的無比艱難。
清風山三千年道統,金仙傳承,底蘊淵深,法脈昌盛。
幾位老祖從未想過,宗門有一天,也會遭遇滅門大禍。
“生死存亡,幾位師弟,想想有何良策吧?”沖虛老祖嘆息一聲,說道。
四位老祖均都皺眉苦思,儘管他們往日高高在上,受整個古修行界的仰望。
然則此時,死生之即,卻都形似凡人,緊張焦慮,鬢角邊都滲出了密密的冷汗。
“掌門師兄,我有一策。”便當幾位老祖,苦思冥想,仍無頭緒,幾近絕望的時候,那個頭挽三環紀的老祖忽然驚喜的叫道。
“劉師弟,有何妙計?”沖虛老祖聞言,頓時神目一亮的望向說話之人。
“劉師弟快說,我們好好參詳參詳。”另外兩位老祖急切催促道。
“幾位師兄。”
“別忘了本門至寶天象爐。”
“天象爐!”沖虛老祖和另兩個智人聞言,先是怔了怔,玄即似都想到了什麼,頓時都沉吟了起來。
“師弟的意思是,以天象爐,去請下一位本派祖師?”沖虛道人問道。
天象爐能溝通天人,在爐中點燃一支香,在上界的真仙便會生出感應,從而在香菸中現身。
但這並非真正的降臨下界,能在天象爐中現身的,只是一道投影,除了能說話外,什麼也做不了。
身着紫壽衣的老祖就搖頭道:“劉師弟。”
“我道你有什麼良策。”
“你請來一道祖師投影,那又有何用?”
“我們與祖師之間,那是天人相隔。”
“就算祖師再想幫我們。”
“那也是鞭長莫及的。”
聽了這老祖的話,那劉姓老祖卻是搖頭,道:“若是一般的真仙,那自是無用。”
“但若我們將清虛祖師請來呢?”
“清虛祖師,那是大羅金仙。”
“雖則也不能出手,但那齊帆膽子再大,莫非還敢當着一位大羅金仙的面,滅他的道統不成?”
“清虛老祖雖在上界。”
“但以一位大羅金仙的手段,若真人怒了他。”
“儘管分處兩界,也有的是辦法讓他生不如死。”
“嗯。”餘下幾位老祖目光一閃,均都沉吟起來。
劉姓老祖所爲的清虛祖師,不是別人,正是清風山的開派鼻祖——闡教十二金仙之一的清虛道德真君。
“劉師弟所言甚善。”
“我等這便去點燃天象爐。”沖虛老祖最終點了點頭說道。
“幾位老祖,有人殺上山來了!”然則便就在此時,卻有一個先天宗師,闖進殿來,衝着四位智人,急切的慌報道。
沖虛老祖等聞言,均都是臉色大變,但對望一眼後,卻都沒有出門迎敵的意思。
儘管心中不甘,但幾位老祖都清楚,齊帆連萬行真人都能給殺了。
那要殺他們幾個,並不比踩死一隻螞蟻困難多少。
幾位老祖對望一眼後,紛紛都施展遁法,向着後山遁去。
那裡是清風山的祖師堂,天象爐就被貢奉在那裡。
他們臨走前,只向怔怔發愣的那位宗師拋下一句話,叫他儘量多的拖延時間。
其實幾位老祖都想錯了,齊帆此時,確實已經到了清風山的山門前,然則此即,他正閒淡的坐在金蟾背上。
真正殺上山來的,其實只有一個人,那是一個金髮藍眸,穿一席哥特風長裙,年僅五、六歲的小女孩。
這女孩玉雪可愛,皮膚潔白金銀的像是瓷器,一雙明眸眨動起來,還帶了幾分童真。
然則她粉嫩的小手中,此時卻是握着一柄血色長刀,每一次揮動,都會揮出一道長有數十丈的血芒。
而這女孩,揮刀的速度實在太快了。
即使古修士,睜開能洞悉微塵的天眼,向她望去時,也只能看到一團模糊的紅影,根本看不到那隻揮刀的手。
血色的刀光,便如密集的雨點,又如飛流直下的瀑布,織成連天的水幕。
所過之處,任你護身法器有諸般威能,或是本身功行通天,還是有飛空走電的遁術,只要被這血光擦到一點,一身骨肉頓成地上膿血。
這手握紅刀的女孩,正是李文雪。
在尚且不是血族原祖的時候,李文雪便覺醒了一個天賦能力。
那能力,被她稱之爲萬剮。
一須臾的時間內,她便可以揮出數十刀。
而今,她已是一位原祖了,萬剮的能力,自然遠非當年可比。
而今的李文雪,握着化血神刀,一須臾的時間,便可揮出百餘刀。
如此快的刀術,便是真人見了,也要忌憚不已。
唯一的問題是,李文雪而今對能力的掌握還不熟練。
揮刀的時候,快是快了,卻還不夠準。
十刀中,斬到目標的也就兩、三下,這讓她非常苦惱。
於是現在,這清風山滿門上下,便做了她練刀的靶子。
此時在三足金蟾背上,一衆麒麟崖弟子,均都怔然的看着那個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踏着滿地血水,一路殺上山去。
所過之處,無論是山石樹木,溪澗流水,盡化赤紅。
青毛仙,風月明兩個,倒還好些。
他們身爲智人老祖,早便感覺到過小女孩體內,那股比妖王更恐怖的氣息。
但近百名麒麟崖弟子,此時卻都目瞪口呆了。
他們都還記得,初見這個小女孩,從齊帆的影子裡鑽出來的時候,便看不出她的跟腳。
但也都萬沒料到,她會如此恐怖。
竟似要以一人之力,踏平一整個千年大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