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帆聞言,也不由的沉默下來,他沒有想到,眼前的少女,竟會是文太師的後人。
當初文太師,乃是截教真仙火靈聖母的後人,那麼她會修煉黃庭經,倒也並不奇怪了。
齊帆想着,便把那百鬼夜行圖收了起來。
“你不殺我?”少女有些驚訝的問道。
“你雖是呂家後人。”
“但,我與文仲,也有幾分舊情在,並不會殺你的。”齊帆望着她說道。
“而今既然相遇了。”
“也算有緣,我寫一封信予你,你持着它,去萬壽山五莊觀。”
“把這信給地仙之祖鎮元子。”
“他會助你在這地仙界安生的。”齊帆淡淡說來。
在一旁的奎洛神,卻已經把一雙妙目,瞪的像燈泡一般了。她感覺,齊帆此時吹的大氣,已經能把三界都吹翻了。
鎮元子何許人也,不拜昊天,不拜三清,大羅金仙在他眼中,也只是小輩,被尊奉爲地仙之祖,乃堂堂準聖。
而今,這個下界來的傢伙,竟是裝出了一副跟準聖很熟的樣子。這在奎洛神眼中,那簡直就跟螞蟻要跟獅子稱兄道弟一樣可笑。
然則名爲文珠的少女,一雙暗淡的妙目中,卻是微微的閃過了一道異彩,她本能的便覺得,齊帆所言,並非是只在胡說。此時的她,頓時有種從鬼門關中被拉回來重生的感覺。
她猶豫的咬了咬嘴脣,一雙妙目,瑩瑩的望着齊帆,感激的說道:“前輩的大恩。”
“文珠無以爲報。”
“不知前輩,對呂氏祖傳的陰符經,會否有興趣呢?”
“小女思來想去,也唯有這陰符經。”
“能報前輩恩德之萬一了。”少女明眸瑩瑩如水,她是真心的,想感謝齊帆。
畢竟齊帆爲她手刃了呂鵬,還願意幫她在地仙界立足。
這陰符經,是呂家最核心的傳承。當初齊帆踏滅呂家時,也曾有仔細搜尋過。
可惜的是,這些傳承,大家族隱藏的都非常小心,齊帆並沒有能夠找到。
而今聽聞少女的話,即使是齊帆,也不由的爲之眼前一亮,他望着文珠,又指了指天上,忽然笑道:“丫頭,你可知?”
“你若真將這陰符經,述予我聽。”
“這纔是真的斷了呂家的根哪!”
“甚至會在那十二金仙的屁股底下,燒起一團火。”
陰符經,在世俗界的傳言中,此乃是姜子牙所寫,但事實上,卻根本不是。
人間流傳的陰符經,那只是殘卷,只是真正陰符經的幾個章節而已。
這陰符經,實際上乃是闡教最核心的經典,地位便與截教的大黃庭經相當。
雖然呂家傳承的,想來也並非是完整的,但也足以讓齊帆堪破些闡教的修行之秘了。
更何況,齊帆眯眼想着,若將來,能將十二金仙一一捉來,一個個的搜魂,那未必就不能把完整的陰符經拼出來。
文珠雖不能理解齊帆話中的意義,但還是爲他講起了陰符經。
其實她身爲呂家子弟,原本修行的就是這陰符經,只是後來逃出呂家後,便自毀了功行,重新修煉了她母親悄悄傳予她的黃庭經。
齊帆聽着她細細的講着,一雙幽眸中的目光,不禁變的越來越亮起來。
少女所述的陰符經,距離聖人所述的,那自是還有不少差距,而且是不完整的,功法只到大賢,之後便就沒有了。但這卻已足夠讓齊帆心喜。
大賢者,要凝練至尊鼎。
至尊鼎分九品,一品最低,九品最高。這至尊鼎,便象徵着大賢的功行。
闡、截二教的功法是最頂尖的,都可以凝練最高品階的至尊鼎。
只有五品以上的至尊鼎,以後的道途,纔有可能成就真仙;七品的至尊鼎,方有可能成就大羅;九品的至尊鼎,才能成就準聖。
靠着大黃庭經,齊帆是有信心凝練出九品至尊鼎的。但而今,得到了這陰符經後,他卻是有機會,凝練出聖品的至尊鼎。
齊帆明白,這就是無量年後,一縷微妙的成聖契機,只有在而今,凝練出一口聖品的至尊鼎,在將來,他方纔有可能,坐望聖人。
而此時,在仙界,一條天河邊,正坐着一個身穿蓑衣,頭戴竹笠的老人。老者一雙眼,似閉非閉間,露着一縷神芒,非常的駭人,這時他手裡正握着一根魚杆,在天河中垂釣着。
若是仔細看他的臉,那便會發覺,這老者的一張臉,與那呂家供奉的姜子牙的塑雕一模一樣。
此時,這呂尚,忽覺一陣心血來潮,一顆靜如止水的道心,竟是不受剋制的狂跳起來,他丟下了手中的魚杆,站起身來,臉上的神情,是從未有過的惶惶。
雖然他掐算不出,究竟發生了怎樣的變故,但道心卻隱隱的察覺到,這三界之中,已發生了巨大的不祥。
“子牙師兄。”便在此時,忽的便有一個清悅的聲音,自那九天之外,遠遠傳來。
疏忽之間,在他的面前,就已站了一個白衣童兒。
呂尚認得這童子,便是師尊原始天尊身邊的道童——白鶴童子。
“子牙師兄。”
“老師請你往大羅天走一趟。”那白鶴童子,對呂尚說着。
聞言,呂尚心中那種不祥的感覺,更加深了一分。然則聖人之命,他卻是萬萬不敢逃避的,於是便跟着白鶴童子去了。
而在地仙界,齊帆聽完文珠講完了陰符經,便做了塊護身玉牌給她,往裡面,留了道真元分身,讓她攜着這玉牌,往萬壽山去了。
離開時,奎洛神爲她指明瞭此去萬壽山的方向,她望着少女的背影,那一雙妙目中,滿滿的都是同情,她覺得,少女這就是被齊帆坑了,她這一去萬壽山,那恐怕連大門都進不了。
她想着,忍不住就白了齊帆一眼,他這是真當自己的臉有多大了,準聖哪裡會賣他麪皮。
齊帆見她瞪自己,卻也非常嫌棄的望了她一眼,說道:“你可知?”
“原本我是可以隨她去萬壽山,與那老友鎮元子喝上幾杯,敘敘舊。”
“就是因爲你。”
“這纔不好成行。”
“要先將你這隻母狼,送回到你家長輩那裡去。”
“故此你一路上,最好乖一點。”
“莫要再給我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