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今日,我在這裡身死道消。”
“那我也一定拖你爲我陪葬。”
“要我爲你陪葬。”
“你還不配。”
對一方準聖,臨命終時的威脅,齊帆卻只是搖頭,舒淡的笑了笑。
“別聽他廢話。”
“動手吧。”
孔宣生怕夜長夢多。 當即冷笑一聲,便見一道五彩神光,朝着陸壓當頭刷下。
“不……”
“我不會死在這裡。”
陸壓此時,眼睛都紅了,他握着葫蘆的那隻手,五指都在顫抖,他目注着齊帆,終於一咬牙,對着齊帆厲聲呵道:“趙公明,我會落到今日地步。”
“全都拜你所賜。”
“今日我身死道消。”
“你卻也別想好過了。”
說話之間,他也不管那當頭刷下的五色神光,便朝着那斬仙飛刀,拜了下去,口中厲聲大叫道:“請寶貝轉身。”
白光一閃,齊帆頓覺頸間一涼,他來不及多想,當即便將手中的山河社稷圖,抖了開來,一步便邁入了畫中……
被孔宣一道五色神光,刷的口鼻流血的陸壓,急急睜眼看去,以爲會看到齊帆身首分離的場景。
卻不料,眼前齊帆的身影,早已消失,留下的只有虛空中的一卷山河社稷圖。
“天道不公啊!”
見此情形,陸壓頓時便知道,齊帆又仗着女媧聖人的這件先天至寶躲過了這一劫,禁不住心喪若死。他冷冷望向孔宣,說道:“我乃離火之靈成道。”
“縱使天道不公。”
“叫我今日,身死道消。”
“我卻也不會成你成道路上的踏腳石。”
“孔宣,你敢招惹我。”
“今日我便叫你玩火自焚。”
陸壓望着孔宣,那雙瞳中,彷彿有兩隻金烏沉沉浮浮,陡然之間,便即聽聞他發出一聲清悅的長哮,周身上下,須臾便都噴射出了奪目的大光明火。
這火能焚天煮海,勝過百日當空,天庭的無量疆土,從三十三天,到九幽深處,這一刻,都宛如置身火域一般。
此即,不論是昊天、西王母,又或雲中子、靈寶大法師,均都驚訝的擡起頭,往着玉清天上望去,臉色都是大變。
他們此時,睜開天眼,甚至都看不清天上的情形。而那幾位聖人,此時也都在關注着這裡。
陸壓是離火之靈,他若真的下了決心,完全可以焚燒三界,拉着億萬衆生給他陪葬。
便連孔宣這等矜傲的大能,此時也是臉色難看,他的本體——那一頭五色大孔雀,此時一身的靈羽,都已經被薰成了焦黑的顏色。
“我知道,你有法子應付他。”孔宣對着虛空,冷冷的說道。
“你爲何不出手?”
“難道是想着,待我與他都死了。”
“好坐收漁人之利麼?”
“你莫要忘記,你當年承諾於我的時候。”
“是發下過天道誓言的。”
“若是違逆,會有什麼下場,想來,你也非常清楚。”
虛空之中,沉寂許久,方纔有一個淡漠的聲音響起,說道:“我許諾過的事情。”
“當然都會做到。”
“只是,我還是要提醒你,今日有血光之災。”
“你真的吃了他,未必會有好結果。”
隨着聲音,虛空中浮現出一片虛幻的山河。齊帆一步從畫中踏出,眯着眼睛,望着像個小太陽般的陸壓,閒淡的說道。
在他看來,而今的孔宣,已經是站在三界頂端的人物,今天忽然要遭遇血光之災。那十有八九,便是要着落在陸壓頭上。
“危言聳聽,你莫要在這裡推三阻四的。”
眼見成道之機就在眼前,孔宣哪會去理齊帆說的。
“我也懶得管你,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當初齊帆請來孔宣,蕩平九幽時,確實有許諾,幫他應付陸壓,此時見他一味堅持,當即便祭起了玄冥控水旗。
這件先天至寶被祭起,虛空之中,頓時便浮現出了一汪浩浩冥海,將陸壓身上的火海鎮壓了。玄即,混元金斗一轉,已將他捲了進去。
他在金斗之中,經歷了幾百次輪迴洗禮,再被丟出來時,已經被摔了個七葷八素。
孔宣見此,一雙鳳目中,頓時便閃過了一道興奮之色,把身一晃,頓時便已化身成了一隻高有千丈的大妖,將那陸壓一口吞了。
見此情形,一衆大羅金仙臉上,均都顯露出了震驚之色,此時都有恍如夢中的感覺。
陸壓悠悠歲月以來,素來威壓三界,號稱聖人之下第一人。
誰都未曾想到,他最終的結局,竟會是這般悽慘。而更多人,想到的,卻是孔宣。
孔宣本就是三界中與陸壓齊名的大能,而今把陸壓吃了。看這情勢,莫非是要成聖不成?
昊天等,遙遙望着那隻彷彿能吞天噬地的孔雀,目中,均是禁不住的,露出了深深的忌憚之色。
孔宣在將陸壓吃了後,周身上下,頓時燃起了大光明火,玄即,又被他以五色神光撲滅。
玄即,那火又重新燃起,玄即,又被撲滅……如此反覆九次,每浴火一次,那孔雀身上的氣息,便會變的恐怖上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