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跟驪山老母兩人,尋聲望去,就見到了一個身穿紅白色格子裙的少女,坐在一隻白色的梅花鹿背上,朝着兩人飛來。
“溫姑娘!”一見這少女,雲霄禁不住驚訝的喚道。
“見過兩位前輩。”溫婉清聲音輕婉,很有禮數的說完,便朝着那隻寶盒望了一眼。
“溫姑娘。”
“你先前的意思是……”
“你有法子,能斬斷這根玉鎖?”雲霄望着溫婉清,急切的問道。
“嗯。”溫婉清收回了目光,星眸深深的望着她,她沒有答話,而是自儲物法器中,將那把劫運刀取了出來。
雲霄見了那劫運刀,只是微微一愣,玄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先是有些吃驚的微張了檀口,玄即,那張俏臉上,便即露出了坦然之色。
她望着溫婉清,敬服的說道:“溫姑娘,不想,你早算到這一步了。”
“你在卜算一道上的造詣。”
“相較起伏羲、文王來。”
“卻也分毫不差了”,雲霄的感嘆,發自內心。
即使她乃是洪荒大能,目睹過無數卜算大師,但能洞明天機如溫婉清者,卻是鳳毛麟角。
“娘娘沒怪。”
“我梳理天機,齊老祖餘下的唯一一縷生機,只能落在娘娘身上了。”溫婉清慚愧的說道。
“我怎會怪你?”雲霄搖頭。
“兄長能好好的。”
“休說是斷了道途。”
“縱使拿命去換,我也是心甘情願的。”雲霄笑着,便從溫婉清手中,接過了那柄劫運刀。
先前覺着聽的雲裡霧中的驪山老母,一見此幕,終於是明白了倆人話裡的意思,不禁臉色大變,急切的說道:“師妹,讓我來。”
“我風燭殘年。”
“留着氣運,也無用了。”
雲霄搖頭,微微笑着,說道:“師姐,並非我與你謙讓。”
“但要斬斷聖人的佈置。”
“卻是需要驚天氣運的。”
須臾之間,自她身上,便有着紫氣沖天。從這氣運看,相較起燃燈道人來,卻還要更勝上一籌。
但玄即,隨着劫運刀斬下,那浩大的氣運,轉瞬間便已蕩然無存了,轉而化爲兇兇的劫煞。
雲霄提着劫煞刀,向着天外望了一眼,就見那玉鎖,拖着寶盒,已飛到了幾百裡之外。
雲霄便提着那劫運刀,向着那玉鎖追去。
眼見如此,驪山老母禁不住痛苦的閉了閉眼睛,心道:若付出如此代價,真能救下人還好,但若是將玉盒搶回來,人卻已化做了血水,那又當如何呢?
此時,溫婉清、驪山老母,並驪山上下的截教弟子,均都在緊張的望着遙遙天際,等待着一個結果。
少頃之後,雲霄終於飛了回來。她的髮髻散了,髮絲微顯凌亂,俏臉也有些蒼白。
但衆人見她手中,捧了那隻玉盒,卻都是鬆了一口氣。
很快,驪山老母便將雲霄跟溫婉清倆個,迎進驪山。
三人聚集在大殿內,望着那隻閉合的玉盒,均是神情緊張。最後雲霄咬了咬牙,還是把那盒蓋打了開來。
這一刻,三人均都是禁不住屏住了呼吸,生怕玉盒一打開,吐出來的,將會是一汪血水。
“這是怎麼回事?”雲霄跟驪山老母,都禁不住瞪大眼睛看着。
卻見盒蓋打開了,從中吐出的,卻是一尊泥像。那泥像的五官,宛然如生,赫然就是齊帆的樣子。
“溫姑娘。”
“兄長他這樣,是因爲用了你送的戊土符吧?”雲霄想了想,回憶起先前在咖啡廳中,溫婉清給齊帆的那道符籙,頓時面露一絲恍然之色的問道。
“看樣子卻是如此。”
“他用了就好。”
“我先前一直擔心的便是他來不急用出符籙。”
“便以被化做血水了。”溫婉清望着泥像,卻是鬆了一口氣的說道。
“兄長這樣,還能夠變回來麼?”雲霄問道。
“可以的。”
“我將老祖變成泥像,可不是要將他貢起來的。”溫婉清笑着說道。
“不過。”她望着雲霄,道,“變回來之後。”
“老祖的功行,會有受損。”
雲霄聞言,俏臉之上,雖是閃現過了一道難受的神色,卻是微微笑着,說道:“能活着就好,受點磨折,也算不得什麼。”
溫婉清踟躕了一下,望着雲霄說道:“前輩,我想帶着老祖離開。”
“而今,老祖殺了幾位大羅金仙。”
“這是潑天大的事情。”
“恐怕連聖人都會注意到他。”
“許多大能,都預除他而後快。”
“這時候,讓他留在這裡。”
“於他,於截教,都是極不安全的。”
“不若讓我帶他走。”
“隱遁入三千丈紅塵中。
“或可暫避一時。”
雲霄跟老母對望一眼,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嘆息一聲,微微的點了點頭。
而今,在天上,多的是想要齊帆命的人。這個時候,把他留在截教道統內,卻是很不安全,很容易便會被找到。
“溫姑娘。”
“那兄長他,便拜託你照顧了。”
“而今教門風雨飄搖。”
“若是可以。”
“你便讓他忘卻前塵。”
“斷了過往因果吧。”
“叫他做個凡人。”
“平淡的度過百年歲月。”
“若如此。”
“若有朝一日,我等都不幸戰死。”
“也好爲宗門,保存下一顆火種。”
溫婉清聞言,正色點了點頭,道:“娘娘,我會依你所言去做的。”
“只是娘娘……”她沉吟了一下,又問道:“你們而今,有何打算呢?”
雲霄踟躕了一下,望向驪山老母,說道:“師姐。”
“若天庭再有金仙下界。”
“單單憑着驪山和麒麟崖,我等確實擋不住的,到時候,立刻會有滅門絕戶之禍。”
“那師妹是怎麼想着?”驪山老母問道。
雲霄道:“我想帶着全部門人。”
“我們去東海,回返蓬萊島上的截教祖庭。”
“那裡還有螯祖在。”
“真有強敵來犯,也是一大助力。”
“這不失爲一個好辦法。眼下也只能如此,不日就動身吧。”驪山老母聞言,頓時目光一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