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師大怒,三位老祖,也均鬱氣塞胸。
蜀山老祖冷嘲道:“齊帆,你別當這天下羣仙,都是瞎子。”
“此人天生焚脈,絕於大道。”
“而爾今日,非要說他是璞玉。”
“這隻會受天下人恥笑。”
龍虎山老祖也怒道:“齊帆,你生爲一教掌門,卻一點無容人之量。”
“如此貶低老師,吾等真羞與你爲伍。”五臺山老祖幽冷道,“若要讓老師教這個人。還不如教路邊的一條狗更有成就。”
林汾握緊拳頭,雙目赤紅。
任誰,被人當衆貶低成一個不如狗的人,心中的羞怒,都是焚心刻骨的。
然則出言的是一位智人老祖,他高高在上,言出如山。
他唯有吞下羞辱,生生受着。
殿內數千古修士看着他,雖然懾於齊帆之威,一言不發,但心中,卻都在爲幾位老祖的評斷暗暗點頭。
這樣一個落魄的中年人,身上沒一點功行,還是無緣大道的焚脈體質。那再是世間名師,恐怕都拿他無可奈何。
“是麼?”齊帆恬淡道。他衝着那林汾招了招手道:“你過來。”
林汾在殿內數千雙眼睛,各種輕蔑與憐憫的目光注視下,走到齊帆身前不遠處,倒身便拜。
東明老祖見這一幕,不禁冷笑道:“齊帆,你若能讓這根枯枝上開出花來,我從此不爲人師。對你退避三舍。”
齊帆卻不理他,只是看着林汾。
幾位老祖,兩眼蒙塵,看不出此人來歷。齊帆卻生就有一顆大羅金仙的道心,隱隱與天道相通的。
這個中年人,齊帆隱隱感應到:乃是一位大能再來。只是入胎時,矇蔽了心竅,暫且忘了前生的身份。
齊帆看着他,心中沉吟:也唯有大修行人再來,纔能有一顆這麼堅定的道心。即使受百般羞辱,也要緊緊跟着張東明求道。
只不知,他會是哪位大修行人再來?可笑這張東明有眼無珠。
若這林汾,乃他天台宗哪位祖師再世重修,那便有意思了。
張東明與其餘三位老祖,見齊帆只是望着林汾,靜靜沉吟,許久不言。
頓時就有五臺老祖冷笑道:“齊老祖,你心中可有定見了?”
“可能爲他未來的修行,指出個子醜寅卯來?”
龍虎山的老祖搖頭笑道:“他這是剛剛口氣太大,現在下不來臺了。”
“在老師面前班門弄斧,這就砍到手指頭了。”蜀山老祖也道。
“可笑世人,有眼無珠,不識凌雲之木。”齊帆淡漠的掃了幾人一眼,便再不理會這三位老祖。只對那林汾道:“你可願入我截教教門?”
“弟子願意。”林汾身軀一震,毫不猶豫道。
“好。”齊帆頷首,命他朝碧遊宮的方向,拜過了通天教主。
便當即將通天教主當年傳給焰中仙羅軒、火靈聖母的那篇大光明經傳予了他。
齊帆是當場傳經,但聲音卻只在林汾一人耳邊響起。
衆人只見到,隨着齊帆講經,於那林汾身上,漸漸有金光散溢。
只要是古修士,便能感應道。
林汾這個普通人,在這未及半刻的短短時間裡,身上已有了一股渾厚的真元氣息。
這大光明經,本就是截教最上程的功法。
再加之林汾,本就是大修士再世重修,悟性極高。
一篇經聽下來,雖未入先天,但一身功行,卻已凌駕在許多多年修行的古修士之上了。
眼見一塊枯木,眨眼之間,便化做了美玉。
殿內幾千修士,均是瞠目結舌。
他們先是呆呆的望着林汾,後又呆呆的望向齊帆。
先前他們還覺得:齊帆在師道上的造詣,要遠遜東明老祖許多。
但而今,眼見這一幕,心中卻都動搖了。
張東明和三位老祖,也俱都是臉色大變。
他們實在想不通:林汾天生焚脈,絕於大道,齊帆是憑什麼讓他修出真元來的?
然則他們不知,天無絕路,總留一線。
截教,便是要截取這一線生機。 使衆生萬靈,都有那份機緣,從這天地牢籠中跳出去。
當年截教的焰中仙羅軒和火靈聖母,也是焚脈之體。通天教主便傳了這大光明經給他們。
最終他二人也都修成了洪荒時威壓一方的大佬。
“這只是巧合罷了,連聖人,都有看走眼的時候,何況是老師。”蜀山老祖道。
“不錯,這只是巧合。”五臺山的老祖也點頭。
反應過來的他們,連忙爲張東明挽回名譽。
張東明也從驚駭中回過神,恢復了鎮定。
雖然今天,齊帆用這個林汾,狠狠的掃了他的臉面。但畢竟他往日的聲望放在那裡。
在師道上的聲望,仍要遠遠凌駕在齊帆之上。
“是麼?”齊帆聲音閒淡。黑眸深如幽潭,玩味的看着那幾個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