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器靈居然也害怕到這般田地,在陳誠眼裡,毛球屬於沒有真實生命的個體,只要玉牌不被損壞,不管主人換上多少次他也照樣存在,而現在毛球所表現的恐懼感卻實實在在,還把反應付諸於行動。
“靠!搞什麼呢?毛球!那把劍有什麼特殊,難道還能鑽進來抓你不成!”玉牌在石縫中移動,肯定被對方感受到,陳誠現在就是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毛球已經慌了手腳,沒有理會陳誠的疑問,操控着玉牌繼續向上移動,原本蝸牛般的爬升速度竟然又快了幾分,狹窄的裂縫中,陳誠想要出來也辦不到,他又不是金剛葫蘆娃
,出來後非給擠成照片不成。
“你倒是說話呀,那把劍……”
話音未落,陳誠便知道什麼原因了,毛球傳遞的圖像一直沒有中斷,所以外界的情況他同樣一目瞭然,那詭異女子用盡全力才讓寶劍緩緩出鞘,藉着月色一道幽藍的亮光讓周圍的溫度驟然下降幾度,逼人的寒氣隔着老遠也能感受到,這是毛球感知到的信息。
“怎麼會?”寶劍出鞘給人的壓力,彷彿是沉睡的惡魔被人喚醒,陳誠從圖像中都能生出感應,讓他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接近一倍,別說是毛球和他了,恐怕烈山錦般的存在纔有實力鎮壓住這等神兵利器。
除過自己的短劍,陳誠從沒見過更厲害的兵刃,以他的常識完全猜不透外面這把黑色利劍的等級,他懷疑這就是所謂的靈寶甚至比這一層次還要高,否則不會給人如此可怕的壓力。
寶劍雖然厲害,但對修士而言並非越強大越好,還要看是否和自身的修爲匹配,驅動寶物時需要灌入元氣,黑袍女子敢驅使這等寶物,就不怕遭受反噬?
陳誠的疑惑很快應驗,女子手持利劍對準移動中的玉牌一劍刺出後,玉牌被劍氣攻擊,並未碎裂反而加快了爬升速度,再看黑袍女子,卻一屁股坐到地上,半天緩不過勁兒來。
玲瓏玉牌受到攻擊後加速向上,眼看飛出石縫,陳誠心中的大石也終於落下,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女子修爲不夠,剛纔強行驅使長劍,反倒自己受傷,這下好了,出去後也不必擔心不是對方敵手。
“刺啦”
“刺啦”
連續兩道衣服被撕裂的聲音打破了四周的寂靜,原來是陳誠出了空間,在上方踏劍而立,隔着半空搶先對黑袍女發出的風刃起了作用。
“呀……”雖是黑夜,但衣服撕裂後,透過月光破損處白皙的皮膚仍舊刺眼,女子想盡力遮掩,可身上不止一處破損,顧此失彼,才讓她驚叫出聲,儼然一副小女子的動作,哪還有之前出手時的果決。
“噹啷……”
“噗……”
爲了遮掩住暴露在外的身體,女子手中寶劍應聲落地,慌亂之下,體內血氣上涌,氣息不穩,一口鮮血噴出後居然倒地不起,等陳誠上前查驗時已經人事不知。
“靠!這麼簡單就完事了!還以爲她有多能耐呢,咦?沒想到還是個靚女,沒事幹修煉魔功,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嘛,這等神兵利器又落入她手中簡直糟蹋東西!”附身撥開女子披散的頭髮,對方美貌的讓陳誠一些詫異,不禁自言自語道。
女子的長相和身上裝扮形成巨大反差,看面相不似是心狠手辣之人,單憑這副美貌,嫁個好人家也不該是難事,幹嘛非要把自個兒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實在是浪費資源,看着女子衣不蔽體,陳誠心裡竟生出奇怪的念頭。
“別看啦!先把長劍收起來!這可是不得了的寶物,要是她能御使飛劍,就不會感覺這麼輕鬆了!快點……”見陳誠還在那盯着女子瞧個不停,讓毛球火兒大了,一個勁的催着他。
陳誠呵呵一笑,也覺得不該盯着女孩子看,雖然對方不是好人,而且是不知道的前提下,於是轉身走過去收起長劍,同時問毛球道:“現在不懼怕啦?你說這劍會不會也有器靈?”
“你當器靈是爛大街的西貝貨!這把劍雖然不錯,但想生出器靈卻還不夠,它的等級豈是能和玲瓏天府相提並論的!”毛球立時表現出不屑和藐視。
“看你剛纔逃跑時的情況,我以爲會被一劍擊碎呢,那你告訴我爲嘛怕成那樣?”
“不知道,是直覺告訴我長劍很厲害,但沒想到人太差了,連你都不如,剛纔是我太緊張,沒注意這一點,否則也不用擔心了。”
“你還會緊張……”
陳誠和毛球鬥嘴的功夫,暈倒的黑袍女子已經自己醒來,陳誠正是要等她醒來想問清事實真相,之前的三起事件若真是女子所爲,也不用姑息對方的生死了,直接殺之了事,長劍被他拿走,所以必須親自動手,被特殊部門知道終究不是好事。
“你……你休要有非分之想,再上前我便死在這裡!”女子醒來後見陳誠向她靠近,不安的要挾道。
真是好笑,若是有想法,老子早上了,還等到現在,如今這副鬼樣子,還有心思想這個,陳誠對女子說出莫名其妙的話甚覺好笑。
“你還是先拿鏡子照照再說吧!就你這樣……算了,不跟你廢話了,現在我問一句你答一句,要是敢騙我,哼!”陳誠說完又是一道風刃飛甩出去,女子的長袍立時少了一角。
既然認爲我對你心懷不軌,那就給你點顏色看看,看敢不敢說一句假話,正因爲看破了女子的心思,陳誠纔有意惡作劇。
對方果然對此很是緊張,本就蒼白的面色更顯難看,對陳誠就像提防色狼一般,不知是故意僞裝還是真心害怕。
“那好,”陳誠開始發問道,“你是怎麼到這兒的,剛纔又爲何出手?”
“我察覺到寶物的波動,才找到這裡,但剛纔並未向你出手,那一劍是刺向寶物的,不然就被它給跑了,沒想到……”
女子的回答讓陳誠一愣,沒等她繼續往下便打斷道:“你說寶物的波動,你是怎麼發現的?”
這一點至關重要,陳誠自以爲躲進玲瓏天府後,就算玉牌暴露在外,只要地方隱蔽也不會有人發現,可女子的話讓他大吃一驚,真要是有辦法感應,那自己豈不是一直在掩耳盜鈴了。
女子沒想到陳誠如此緊張,但她失去自由,聽到問話還不敢隱瞞,於是伸手入懷取出個小鈴鐺,沒等她解釋,鈴鐺卻已經落入陳誠手中。
鈴鐺很是小巧,獨特的是中間居然沒有鍾舌,搞不懂這玩意的用法,陳誠抓着鈴鐺的手柄追問道:“這算個什麼東西?”
“這是尋寶鈴,煉化後戴在身上,遇到有靈性的寶物就會提醒,就是靠它我才找到這兒的,但尋寶鈴有個缺點,只能找出大致範圍卻無法給出準確位置。”黑袍女子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的告訴陳誠道。
搖了搖手中的鈴鐺,眼睛瞅着鈴鐺接着對方的話說道:“所以你就像狗一樣的一路聞着寶物的氣味,別告訴我你真的能嗅出氣味來,對了,這東西怎麼提醒,它好像發不出聲音吧。”
“寶物的氣味沒有聞到,但靠近這邊的時候,我確實聞到有生人的氣息,直到發現石縫中有東西移動,現在我才明白,原來是你的東西,我真的不是有意攻擊的,希望你放過我,還有,請把陰冥劍一併還給我。”
聽出陳誠語氣不善,即便剛纔說出侮辱的話,女子也不敢頂撞,解釋完自己嗅覺異常敏銳,又試着想取回她的長劍,但自覺理虧,聲音越說越小,沒有一點底氣。
“噢!陰冥劍!這劍的名字聽着就不吉利,就留在我這兒吧,”陳誠毫不客氣的道,“你還沒告訴我尋寶鈴的用法,你的來歷也要說清楚,不然……”
陳誠還沒說完,黑袍女子已經急着拉緊自己的衣服,生怕再被陳誠割掉一角,她也看出來了,只要老實交待,好像這傢伙並沒有欺負自己的意思,原有的緊張心情終於有所放鬆。
“尋寶鈴的提示是針對主人的神魂,自然聽不到聲音,至於我……我是走失後才……流落這裡的。”黑袍女子對她的身份含糊其詞,跟沒說一樣,陳誠當然不會相信。
“爲何要奪取常人的生命力來修煉魔功,你到底是什麼人,現在不想說,以後可就永遠沒機會說了,你知道我什麼意思。”陳誠走近兩步,眼神凌厲的凝實着對方。
見陳誠逼近,黑衣女子本能向後挪動身體,可她剛醒來不久,本來就虛弱不堪,一不小心反而摔倒下去,身側一處白嫩的肌膚從破損處調皮的暴露出來,陳誠眼神不由自主的掃了過去。
瞧見陳誠眼神轉移到自家身上,黑袍女也覺得有異,當她望見自己的一抹白嫩暴露在外,羞得趕緊用手去遮掩,兩朵紅雲飛上臉頰,讓蒼白的面部添了些許血色。
落到了別人手裡,而且對方已經知道了她的所爲,黑袍女一方面爲衣不蔽體而羞煞難當,一方面又在考慮脫身的辦法,她並不瞭解陳誠的真實目的,只能推斷是專爲自己而來,到底怎樣才能應付當前的危機?她心中已是凌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