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咫鏡一出,柳自在就知道要壞事,他不僅修爲高眼光更是毒辣,一眼就認出陳誠手中寶物不比尋常,想搶先下手,可心有餘而力不足,動作跟不上意念的節奏,頓時意識到危險臨近。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修爲也和生活一樣,成爲金丹真人後,平時的每一個動作都是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哪怕是瞪旁人一眼,都能起到威懾的作用,如今身體幾度受傷,完全跟不上意識的節拍,做出的反應反倒不如普通練氣大圓滿的弟子強。
虎落平陽被犬欺,更別說柳自在遇到的是陳誠,手中更是持有八咫鏡,柳自在想自爆,但爲時已晚,不但身體不能動,連意識都像凝固了一般,目光呆滯的望着陳誠,想說什麼,卻又無法開口。
“我送你回小結界,有什麼想說的,留着對林宛如講吧,你雖然對我恨之入骨,但我不會殺你,你還有時間祈禱,別浪費了時間!”陳誠道。
報仇雪恨最痛快莫過於手刃仇人,陳誠一開始便打算把柳自在交給林宛如處置,也算兌現了所有承諾,兩人之間的主僕契約隨時可以解除,解決掉最大的禍害,再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如果陳誠需要人手,完全可以自己慢慢培養。
柳自在不出意外的被陳誠制服,被捆綁後拎在手中,要多憋屈有多憋屈,堂堂金丹真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場,有誰能想到!
用來捆綁的繩索還是第一次上盤龍島。在火窟時,蒼雲子用來進入密室的攀爬工具,繩索不屬於法器。但異常堅固,又耐高溫,完全是材料原因,所以陳誠始終沒有捨棄。
再次進入小結界,值守弟子見到陳誠,頭都不敢擡,眼睛只敢看着自己的腳尖。幾天時間,陳誠的事早已傳遍整個小結界,值守弟子更是被重點關照。陳誠也不爲難這些人,他有丹王新給的玉簡,而柳自在儲物戒中本身就有不少,進入傳送陣完全沒有問題。
值守弟子沒敢擡頭。自然也不會知道他手中提着的人是誰。就算看到,又怎會跟柳自在聯繫到一起,他現在蓬頭垢面,渾身散發着臭氣,身上粘着的蟒蛇粘液還未乾透,看上去極其噁心。
陳誠拎着柳自在都不敢觸碰自己身體,從抓住他開始便一直忍着沒有呼吸,乘坐飛舟時。還用元氣包裹住他的身體,生怕粘液滴落到飛舟裡邊。
進入小結界。陳誠再次取出飛舟,稍稍放慢速度向龍門派舊址而去,一直飛到林宛如所在院落才跳了下來,隨手把柳自在丟到地上。
有人擅自闖入,不用通報林宛如也自會查看,見陳誠笑眯眯的站在院子裡,地上還躺倒着一個人。
陳誠才離開小結界多久,重新返回所爲何事?等神識落到地上那人時,她噌的一下從蒲團上突兀彈起,即刻竄出了房間。
“師傅!徒兒不孝,直到今天才有機會給您報仇,讓柳自在老賊血濺當場,來撫慰師傅在天之靈,老賊作惡多端,雙手染滿我龍門派弟子的鮮血,就算死後,也該打入地獄受盡折磨……”
林宛如情緒格外激動,也沒顧上和陳誠說話,一直到手刃柳自在後才鄭重其事的走到他面前,準備跪倒便拜,只是陳誠眼疾手快,及時用元氣拖住她身體,讓林宛如難以跪倒。
“你這是做什麼?有話好好說不行嗎?”陳誠訓斥道。
林宛如很是固執,但陳誠元氣不撤她永遠也拜不下去,這才放棄,滿含淚水激動說道:“大仇得報,我心裡再也沒有負擔,這些年……”
林宛如難得有敞開心懷的時候,陳誠也做了一次忠實聽衆,期間不插一句嘴,很多話只有說出來心裡纔會好受,如果找不到傾訴的對象,憋在心裡終究是個麻煩。
林宛如居住的院落,被她設置了隔音陣法,不然這哭天喊地的動靜不驚死人才怪。
兩人站在院子裡,美譽哦進屋的意思,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林宛如抱住了陳誠的脖頸,趴在他胸前哭訴,淚水落在陳誠胸口,由溫熱轉涼,但他一動不動,像根堅實的木樁,兩隻手也不知放哪兒好。
足足過去二十分鐘,林宛如說了很多,但陳誠只記得前面一部分,後面具體說了些什麼,他已經沒一點印象,把心思都用在清算低落的淚珠了。
等林宛如收住淚水,想說的話也已說完,這才發現兩人摟在一起,而陳誠的胸口都已被淚水打溼一小片,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之後尷尬道:“對不起!太激動,有些話憋在心裡難受,所以……”
“沒關係!咱倆誰跟誰啊,想找人說話隨時叫我,不用憋在心裡,對了,既然柳自在已死,你師傅仇也報了,下一步什麼打算?不會躲在這裡不見人吧!要不然去我那兒做教官好了。”
陳誠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人,想到什麼說什麼,林宛如聽到第一句時不由的一陣臉紅,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等陳誠說完後答道:“先在這住一段時間,等想好了再告訴你不遲吧!”
“不遲!”陳誠笑道,“如果你覺得主僕契約對你有影響,隨時可以找我來接除,要是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京都還有人等着找我麻煩呢!”
林宛如本來滿臉笑意,但陳誠一說取消契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想解除契約就明說,你以爲我稀罕啊!”
嘴裡說不稀罕,但不等陳誠回覆她已扭頭走進屋子,把陳誠獨自晾在了院兒裡。
輕輕地陳誠走了,正如他輕輕地來,揮揮衣袖,不驚動一位高手,這次來小結界完全是因爲送柳自在過來,來回耽誤不少時間,他必須儘快趕回去處理安元公司的事情。
乘坐飛舟返回京都,由於時間關係,決定在回家之前先去一趟幕後主使人的家裡,有些人不給他點顏色,就不知道什麼叫天高地厚,陳誠沒有好勝鬥勇,更不想被一羣不知好歹的無賴糾纏,能忍到現在已經十分難得了。
袁家,在京都向來都是沒人敢去招惹的對象,老一輩的袁老爺子曾是華國最高首長,而他的子女目前也是叱吒風雲的風雲人物,在政界的影響力不容小覷,而下一代人中,只有兩人在仕途發展,其他子女卻都選擇了經商。
袁小健是袁家四子最小的兒子,今年剛過24歲,從合衆國留學回來後,偶然聽說安元保健品公司正在申請的新藥功效極其強大,便通過關係取得了檢驗報告,並搞到少量樣品。
送到合衆國檢驗後得出的結果和國內完全一致,確定這是一種強效保健藥之後,馬上生出了貪婪想法,入股安元只是第一步,而接下來則是取得新藥的完整配方,在合衆國重新組建自己的公司。
袁小健不是沒有腦子的人,得知安元屬於京都安家的公司後,曾經一度打消了原來的計劃,可是在忍受不住鉅額利潤的吸引,還是毅然決定對安元下手。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在他的調查下,陳誠的修士身份也浮出水面,這就更加讓袁小健鬱悶了,不瞭解修士前不要緊,等打聽到真是休息後,差點嚇了一大跳,原來華國還隱藏着這麼一羣牛人。
修士就像神一般的存在,對袁小健來說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不過研究過陳誠的品行之後,他有了新的舉措,開始留意一些異能者的動態,想要來個借刀殺人之法。
恰好這時候,某島國腦殘發表的演說徹底激起了華國民衆的反對,這纔有了後面有人找陳誠出面的事情,並故意隱瞞了部分情報,完全是一石二鳥的計策。
對於某重要部門來說,他們根本沒指望陳誠能輕鬆得手“唐鴻臚井碑”,只想通過他警告一下那些住在皇宮的人,平時不要亂說話,至於陳誠的安危就看他自個兒的本事了。
這些幕後的事情沒有證據,楊振華雖然回憶,但也沒有辦法,況且無緣無故遭到袁家打擊,對楊家來說也是一次難關。
當袁小健帶着足夠的“誠意”找到安吉時,並直接說出入股安元的想法,還隱晦的告訴安吉關於藥品審批的事,不料安吉連考慮都沒有考慮就斷然拒絕。
袁小健給安元足夠的時間,並從中作梗中斷了新藥審批流程,但安元還是沒有握手言和的意思,既然不知好歹,那就怪不得他袁小健心狠了,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讓找主管部門找茬,讓安元舉步維艱。
只是一個袁小健,沒人會把他當回事,能夠調動這麼多人脈關係,袁家肯定還有其他人當幫兇,對方敢做初一,陳誠又豈能不做十五,來而不往非禮也,他急着趕回來就是想盡快處理掉這個麻煩。
冰焰給出的資料裡有袁家的地址,也有袁小健的基本信息,但其他家庭成員都沒有涉及,畢竟不是普通人,不是說誰都可以調查,至少冰焰的權限還不夠,不過對陳誠來說這些信息已經足夠。
讓陳誠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他來到袁家大院的時候,卻看到五六個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