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今天很晚啊,實在對不住。)
“前輩,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你收集這些妖兵的目的了吧。”
“萬融冰,現在你也算自己人了,我就稍稍賣弄一下吧。傳說當年眉山老祖煉出一隻吞山巨妖,因爲力量太過可怕,眉山老祖臨終前把它封印,並且把封印的鑰匙分鑄成了四件兵器,四把都是擁有特殊力量的妖刀。言斬蝶手裡的舊夢琵琶心和現在我手上這把鬼骨奈何橋便是其中的兩把。喚醒這隻巨妖的傳言有很多,當年太貧軍困守N城的時候,就聽信江湖術士的話,挖進地下三百米尋找這隻巨妖,以圖挽回局面,結果只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喚醒巨妖的辦法其實只有一個,就是把散落在各地的四把妖刀再次煉回鑰匙的形態,在眉山深處打開它的封印。”
“前輩你的目的難道是……”
“沒錯,我要喚醒它!”
說話的兩人一個是萬融冰,另一個是書生打扮的年輕人,這副模樣就像古裝戲裡走出來的一般。書生的手上握着一把巨刀,這把兵器看上去重得能壓斷肩膀,卻被他像筷子一樣輕鬆地握在手中。刀的表面是烏青色的,似乎完全沒有開刃,好像一塊鈍厚的鐵板,唯一算得上裝飾的就是柄末端的一個骷髏頭骨了。
但兩人交談的地方卻是一片血池地獄,遍地是慘不忍睹的屍體,其中一大部分屍體都被燒得焦黑難辨。這裡已經被血污得看不出原狀,只是地上掉着一塊“鑄體鍛心”的橫匾,由此可見這裡原本是個武館……但現在,它是一場慘案的兇殺現場。
實際上,武館中的人並沒有完全死去,被打碎了半個身體的老館長斜倚在牆邊,肚子上的洞裡拖出一地的內臟,他氣息奄奄地說:“你是……你是柳夢原!”
“金館長真是厲害,連我這個百年前的‘死人’都認識。”書生把那把巨刀重重杵在地上,“我不討厭練武的人,但‘匹夫無罪,懷壁其罪’,要怪就怪這把奈何橋吧。”
“你……你好歹毒,我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奄奄一息的館長指着書生,用最後的生命向這個滅門的兇手詛咒。
“那我就成全你吧!”書生用腳一踢巨刀,“呼”地一聲帶着勁風掃向館長的腦袋,巨刃砍到腦袋的時候,腦袋居然產生石頭被打碎的效果,四下飛濺起來,但掉在地上的碎片依然是血肉和腦漿。
“好刀!”萬融冰稱讚道。
“確實是好刀!”書生看着手裡的刀,“這把鬼骨奈何橋有‘刀下判官’的神技,能在砍中的瞬間把對手變成石頭或者玻璃,無論再強壯的身體再堅硬的兵器也抵擋不住它的鈍刃……如果不是爲了我的計劃,留下來玩玩也挺不錯。”
“前輩,我們之後去哪。”
“去找另外兩把妖刀,順便‘走訪’幾個故友。”他的眼裡閃爍着兇光,“很快我的計劃就能實現,這個世界曾經怎樣對待我柳夢原,我就要怎樣向它討回!”
瞬間暴露出的真實面目讓站在柳夢原身後的萬融冰也不禁戰慄起來,這個“死過一次”的男人將是終結這個世界的夢魘。
這種要把世界毀於一旦的感覺讓萬融冰難以自控地興奮起來……
……
次日一早,兩人去了威教授那邊,他居然真的用那些簡單的零件改裝成了遙控肌電輸入器。這東西是在身後背一塊集成電板,從上面探出許多電線,末端連着鍼灸,插進肌肉裡。這個集成電板一方面是用來供電的,一方面是用來接受無線訊號的,搖控它的東西是改裝過的集成器。
“哇,這都能想出來!”陸蘇驚歎道,“我還以爲每個針上面都連一個天線呢。”
“那怎麼行,難道每根針都外接一個電源不成!來,試試看舒不舒服。”
“能舒服就見鬼了。”
兩人忙活着給陸蘇扎針的時候,陸蘇說:“威教授,我左邊口袋有張紙。”
“是感謝信嗎?”
“不是,是設計圖。”
“你會畫設計圖?”
“你那鄙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掏出來看看吧。”
“好,我瞧瞧。”
昨天和錦斷討論的揹包翅膀,陸蘇晚上把構想畫了出來,雖然覺得佔用威教授研究的時間搞這些很過意不去,不過走三家不如求一家,認識的人裡大概只有他能弄出來了,總不能去求遠在N城的木下蟬吧,他現在不太想和除妖師打交道。
威教授在手中展開圖紙,連初中物理都不及格的陸蘇畫的電路圖完全不靠譜,而且畫畫沒什麼天賦,整個草圖亂七八糟,不得不用文字來標註。大體的意思是一個背在身後的包,兩邊有可以拉開的環,一側兩個,錦斷只要用輔臂一扯就把翅膀拽出來了。
威教授皺着眉頭看了半天,威莉也在旁邊看,她第一個叫出來:“哇,好厲害!”
“哈哈,過獎了。”
威教授看明白了:“你的想法有一個最大的缺陷。”
“是沒申請專利嗎?”
“胡說八道,這種發明怎麼可能推廣……最大的缺陷是沒有動力系統。”
“不需要那個啊,只要把翅膀這樣扇啊扇,不就飛起來了。”
“異想天開!你懂不懂空氣動力學啊,人是不可能像鳥一樣扇翅膀飛的……”顯然他不認識衣碧,“上上個世紀就有人這麼試,無一例外全部失敗。”
說着他從口袋中掏出原子筆,在圖紙上修改起來:“你看,加一個壓縮燃料的助推器就可以了。”
“哦,這樣就行了啊。”
“遠着呢,助推器理論上可行,但是溫度太高,很多細節要修改,不然不可能讓人使用。”
“威教授,那個……”陸蘇試着把話說得宛轉點,“我想能不能請你把它做出來,材料什麼的我來出,不過可不是白麻煩你啊,我可以付呃……報酬!”
“行啊,你按我課時費給錢好了,一小時收四十!”威教授好像完全不在意談錢的問題,乾脆地答應了。
“太少了吧。”
“那你請我吃飯吧,材料錢你出。”
“恩恩!”難道你發不了財啊,做人着實太厚道了,不過加錢的話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我要設計得非常酷才行哦!”旁邊的錦斷說,“哥特式一點吧,像蝙蝠俠那種感覺。”
“那個……”威教授搔着頭皮,“我盡力吧。”
說完翅膀的事,兩人的對戰訓練開始。兩人經常對戰,所以完全沒有緊張感,不過威教授控制的肌電裝置一直在干擾陸蘇的動作,想要靈活地運動身體變得有些麻煩了,結果這一架完全落敗。
“你看,訓練歸訓練,實戰就完全是另一回事。”威教授說。
“再試試吧。”
這種感覺就像有一個鬼魂伏在身上,用自己的意志與它爭奪控制權。有時候自己準備伸出左手接招,卻偏偏擡不起來。不過之前的幾天訓練畢竟不是白費時間,摸索到感覺之後,漸漸也可以接架錦斷的攻擊……其實爲了配合他,錦斷故意把動作放慢了很多。
練習進行了三個小時,威教授說:“現在把裝置取下來,你再試一次吧。”
“我還想多練一會呢。”
“掌握了就可以了,來吧。”
之前又是誰說要反覆鞏固的!陸蘇暗想。
取掉肌電裝置,頓覺身體輕快不少,並不是重量變輕,而是那種手腳靈活了許多倍的輕快。他活動一下手腳,和錦斷面對面站好:“來吧!”
“我不客氣啦!”
錦斷身體一俯,迅速衝到面前,兩人手腕一交,陸蘇反手握住她的腕。這些動作都是久已熟悉的,但此時居然變快很多,似乎身體可以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以前和錦斷的對戰中每每吃虧,是因爲手腳老是跟不上眼睛,但這一次他居然能勉強和錦斷打成平手,只要眼睛看穿,身體便能自然而然地破招拆招。
這種感覺真是舒服極了,好像渾身上下的力量被完全解放出來一樣,隨心而動,隨意而動。兩人這一架居然打了十分鐘,一旁的威莉和威教授看得眼花繚亂,最後還是威教授喊停的。
“好厲害!”停下之後,錦斷拍着手說。
“哈哈!”
“怎麼樣?”威教授問,“身體好像脫胎換骨了一樣吧,這道理就像去掉腿上的重物人能變快一樣,你現在的肌肉活性已經相當強了。”
“真是很有效啊,明明只有幾天時間。”
“勤奮和方法都很重要,勤奮看你自己,方法嘛我會給你最好的……第二階段就算結束了,今天休息,明天開始第三階段,第三階段的訓練重點是力量。”
“這就算結束了?”陸蘇很失望地說,“要不現在就開始吧,我覺得身體好像變得非常厲害了。”
“現在就開始?”威教授摸着下巴,“那就請你做好全身骨折的準備!”
後來陸蘇才明白,他的這句話完全沒有誇張,比起第三階段的訓練內容,前兩階段簡直像是遊戲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