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蘇問:“衣碧是什麼屬性,什麼血型?”
錦斷說:“陽屬性吧,血型……我不知道。”
陸蘇的腰包裡有幾隻注射血清,五個人的血做成的,上一次在蟲婷將死的時候楚千雀用血給蟲婷注射過,後來才知道兩人血型一致,真是萬幸。而他、錦斷和老頭的血型都沒有萬用血型o型,這個時候冒險的話,剛不好會弄巧成拙害了衣碧。
這時衣碧突然呻吟了一聲,微微動了嘴,陸蘇說:“把血餵給她!”
“哦!”
錦斷抓住陸蘇的手指,咬破,把血滴到衣碧的嘴裡,他抗議道:“爲什麼用我的。”
“你不是陽嗎?”
“你難道不是!”
“喝血不用管血型嗎?”蟲婷好奇地問。
“你吃肉的時候要問豬的血型嗎?”陸蘇說,“注射和消化是兩碼事。”
“對啊,他現在就是營養劑!”錦斷拍着陸蘇的背說。
吞了一點妖血,衣碧漸漸醒轉過來,這種用血治療的方式看很像吸血鬼,不過轉念一想,血是人身體裡營養最豐富也最好吸收的部分,沙漠裡的旅人走投無路的時候,往往喝駱駝血來維繫生命,或許吸血鬼本身就是一種妖,用這種方式來獲取營養。
衣碧醒來第一句就是:“我死了嗎?”
“你還活着!”陸蘇說,“來,燙傷噴劑給我。”
給她噴了一點藥,然後陸蘇把之前摸過的包複製了出來,從裡面取出繃帶給衣碧包紮上。包了一道又一道,最後整個人變得如同木乃伊一樣,這也是爲了防止細菌感染的臨時舉措。最後衣碧整個人被包得不能動彈,陸蘇把她背起來,三人原路返回。
回去的時候,衣碧在背上虛弱地說:“好可怕……那火。”
“我們差點就全滅了,別說話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到了駐紮地,升起的地面已經縮回去了,地上還有一個一個洞,好像拔過蘿蔔似的。隊員們正在收拾地上的死屍,大半是被炸死的市民,現場慘不忍睹,有些人在安撫那些市民。張義看見幾人回來,走上前說:“百雀靈大姐怎麼樣了?”
“百雀靈大姐?”陸蘇暗暗覺得這個稱呼很好笑,“沒事,脫離危險了。”
“媽的,你知道這次我們死了多少嗎?”
“多少?”
“老言手下死四人,傷十人,有一個看來沒用了……我手上死兩人,沒人傷,心理創傷二十八人。”
“心理創傷?你們不是嚇尿褲子了吧。”錦斷說。
“天傷這傢伙!”張義搖着頭,“果然不能小看,不能小看啊。”
楚千雀這次又安然無恙,襲擊發生的時候沒參加戰鬥的他在房間裡喝酒,正好起身去上廁所的時候,後面半個房子突然被轟成了渣。這小子的運氣實在是好得爆棚,晚一秒結果都會不一樣。
不過此時被嚇昏的楚千雀剛剛甦醒,正在那裡說胡亂,看樣子也“心理創傷”了。
老頭在那邊蹺着腿抽菸,看隊員們打掃戰場,不時有人跑過去感謝他,有個居然還跪下哭了起來,老頭不爲以意地揮揮手,語言裡卻頗有得意的意思:“小意思,年輕人要多和老年人學習經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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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這次頭功啊。”陸蘇說。
“老爺爺最厲害了。”蟲婷說。
“他這人就是這樣,打架的時候在旁邊看,關鍵的時候纔出手。”錦斷說,雖然這種做法多少有些世故,然而關鍵時刻卻往往被老頭所救,陸蘇心裡很感激有老頭這個謹慎又老道的隊友存在。
張義叫人把衣碧帶走去休息,這時戴雪走了過來,神情嚴肅地對他們三人說:“這次我們死四人,傷十人。”
“張義已經告訴我們了!”陸蘇說。
“你想聽聽對方死幾個嗎?”注意到他們回來,言斬蝶揹着手走過來。
“幾人?”
“如果不算那些被裝了定時炸彈的犧牲品,天傷只死了一個人,就是被戴雪幹掉的那個。”他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會隱形的暗殺者,也就是那個戴着古怪頭盔的上班族的屍體正被幾個隊員擡過去,言斬蝶語氣認真地說,“也就是說,我們這次徹底敗了。”
“他們出動了幾個人?”陸蘇問。
“暗殺者、吐火胖子、地下面的人,我估計還有一個製造幻影的人,大概四人。”戴雪說。
“等等!”陸蘇說,“應該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
“一隻妖不會有兩個妖技,那個吐火胖子的瞬移顯然是另一個人做的,我猜是時空型妖技……這個我比較敏感,我自己就是。”陸蘇說。
“我倒比較想知道,那個吐火胖子是誰?”錦斷說。
“沒法聯絡到外界,現在那傢伙的妖技不明,乾脆簡稱不明妖技持有者吧!”戴雪說。
“好簡潔啊!”陸蘇說。
“他那一擊的攻擊長度居然有一公里,實在是太可怕了。”戴雪說,“還好現在這裡是座空城,不然這樣的災難放在那裡都是國際性的新聞。”
“發生火災了嗎?”
“沒有火災。”
“好奇怪,明明那麼熱。”蟲婷說。
“大概就是因爲太熱了,一瞬間把氧氣燒空了,想燒也燒不起來。”
“真是個危險的人物。”戴雪感慨道,然後自嘲地苦笑一聲,“不過要是中了那招,大概一下子就死了,疼也不會疼一下,倒也輕鬆。”
“很多年後,考古人員會發現這裡有很多下半截的骨頭。”陸蘇說。
“那麼大的範圍,連渣也不會有吧。”錦斷說,“對了,戴雪,你當時怎麼不開槍,他的肚皮那麼大……”
“我開了,你們難道沒注意?”戴雪說,“也難怪,你們當時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肚皮上面。我開了三槍,全部打中,但沒反應……肚子膨脹到那種程度,反而看不清他的要害,結果我的子彈像給他撓癢一樣沒起作用。”
“世上還有這種妖嗎?”陸蘇驚訝道。
“等下!”有人從側面說話,衆人回頭一看是老頭,“我知道他!”
“老先生,你知道?”好像言斬蝶對他很尊敬似的,從這稱呼上看。
“‘崩山怒炮’吳念丘!”老頭說,“他的妖技很稀有,普通妖的大功率發動一次折損百分之三十的妖力,這傢伙厲害,一次性能施放過,威力也是不同凡響。不過這‘崩山怒炮’最大的缺點就是準備的時間長,這個準備指的是吸收周圍的空氣在肚子裡燃燒,然後吐出來。當時我們看見他越變越大,已經是發動狀態了,這個時候拿刀捅肚皮也打不斷他,除了轉移別無他法。”
“這是什麼類型的妖技。”戴雪問,其實平日裡陸蘇很少關心類型的問題,看來除妖師和妖的思維是不一樣的。
老頭吸了一口煙,悠悠地說:“恐怕是戰場型妖技吧。”
“戰場型妖……”戴雪的樣子很吃驚似的,陸蘇低聲替她說完後面的話:“技吧!”錦斷瞪了他一眼。
“戰場型妖技很稀有!”老頭接着說,“這種妖技範圍遠,威力大,相對來說,缺點就是發動過程太長。”他用菸斗指了下陸蘇,“你曾經見過一個。”
“我見過一個?”
“哎,那個射箭的凌百步還記得吧。”
原來如此,凌百步居然是戰場型妖技的持有者,難怪當時他的一箭能貫穿半座城市,不過幸虧凌百步沒有吞吃過同類,妖力很弱,不然的話……第一次遭遇雨夜狙擊手,故事就完結了吧。
老頭繼續說:“這傢伙很少在江湖上活動,平時都是隱居,四百年前我目擊他和一個人交手,一發‘崩山怒炮’毀了半拉城。”
“難怪是當年的京師大爆炸?”陸蘇驚訝地說。
“好像是,我哪知道。當年那一發炸死不少人,從此吳念丘很少出現了,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裡見到他了……還有一件事,他本人不是胖子。”
出名的京師大爆炸發生在四百年前的明朝,史載當時忽有巨聲如吼,從城東漸至城西南角,出現一個特大火球。突然一聲巨響,天崩地裂,亂石橫飛。升起大而黑的蘑菇雲,像柱子那樣直堅於城西南角。
這件事流傳很久,有不同版本,有些版本說爆炸把路人的衣服吹飛,有些版本說天上下起無面的石人,但無論怎麼說,最核心的一件事就是爆炸本身,在那個年代任何武器都不可能造成那種規模的爆炸,原來竟是一場妖戰的餘波。
萬幸這傢伙不怎麼活動,否則這樣的災難就不止一次了。
“這麼說,天傷那邊有很多妖在幫他。”陸蘇問。
戴雪點了點頭,陸蘇看了下那個“暗殺者”的屍體,暗想以一個普通市民的代價給他們帶來如此的重創,如果聰明的戰術和壓倒性的實力,不得不說這是場恐怖的襲擊。
他突然說:“我猜,天傷在試探我們的力量,真正的襲擊還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