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月刀前輩,能在這裡幹掉你,我真的好開心好開心啊!”那個男人說着把身上的黑斗篷扯了下來,露出光溜溜的身子。但是比起耳月刀那結實的六塊腹肌,他完全就是一副發胖的中年大叔身材。
“你誰啊?沒腹肌就別模仿我!”耳月刀很不耐煩地說。
“忘了介紹了,小弟叫銀寒,仰慕耳月刀前輩很久了。今天就讓我在這裡終結你,然後揚名立萬吧!”說完他又發出那變態的笑聲,不是張狂的“哈哈哈”,而是“哎嗨哎嗨”的聲音,與其說是笑,倒更像肺結核病人喘不上氣來的聲音。
“銀寒?yn漢?”耳月刀皺着眉毛說,好像吃了髒似的。
“不愧是前輩,一下子就明白了我名字中的玄機。這世上能理解我的人,只有前輩你了。”
“我,你真無聊!”說着耳月刀發動了“千風化鐮”,“快點打完,我要休息一會了。”
耳月刀傷得這麼嚴重,妖技的效果也大打折扣,圍繞着他身體的風刀不再像以前那樣犀利地轉動,而是像一架老舊電風扇的葉片,慢騰騰地繞着他轉動。
不光是妖技的發動差強人意,他現在連視線都有點模糊不清,眼前這個發胖的裸男也變成了重影。
“前輩,討教了!”
銀寒說罷朝着這邊衝,肚子上的脂肪伴隨着奔跑一波一波地抖動着,視覺上的威懾力實在是沒有多少,甚至有點滑稽。
耳月刀一揮手,幾把風刀朝他飛,那個奔跑中的胖子把身體伏低,風刀“嗖嗖”地從他腦袋上掠過。體型雖然臃腫,但是身手卻意外得靈活。
當銀寒就要接近的瞬間,耳月刀怒吼一聲,勉強從虛弱的身體中喚起一點戰鬥的意志,然後他的手中出現一把大鐮刀。
他全力一扔,但是這個幅度過大的動作拉扯到了傷口,肺部像火燒一樣的痛。這個扔出大鐮刀的動作在半途中就支持不住了,結果原本想扔出去的鐮刀刺進了地面。
“該死!”
這時銀寒距離耳月刀不到五米,突然那傢伙一擡手,正在咳嗽的耳月刀還沒來及擡頭看清,已經被擊飛了。
實實在在的打擊感,但是五米的距離,他是辦到的?把手臂變長了嗎?
耳月刀飛出去之後,半天才爬起來,又從氣管中咳出一大口血。不好,身體都有點站不穩了,今天可能真的要在這裡栽了。
右肺這個不能癒合的傷口,除了讓呼吸變得困難之外,還有一個更致命的影響。他的身體會自動消耗妖力去修復傷口,但是傷口無論如何也修復不好,於是那裡成了一個妖力的無底洞,把他的妖力一點點耗費。
體能、精神、妖力,此刻他的狀態已經差到極點了,滿級神裝大號殘血頂着一身debff也架不住生力軍小號的猛攻啊!
“前輩,你好像不太舒服啊,那我就讓你早點解脫好了。”銀寒一邊發出變態的笑一邊撲,右手握拳向耳月刀打來,但是他的拳頭卻被耳月刀本能地接住了。
右手被制,銀寒的左手從下方一記勾拳打來,打向耳月刀的腹部。這傢伙的體術不得不說很業餘,耳月刀的狀態再不濟,輕鬆接住這一拳也是很容易的。
耳月刀把他拽向,然後出其不意地用右肩去撞他,趁着銀寒朝後趔趄之時,兩手擋開他的雙手,左拳在下,右拳在上,一招虎拳同時打擊他的胸口和咽喉。雖然平時殺人都是用妖技秒殺,但是他體術的修爲也是相當精湛,近身作戰不需要花架子,全靠快準狠的一擊必中。
身體微微後仰的銀寒完全無法招架,但就在拳頭要打中他的瞬間,兩隻纖細的手突然按住耳月刀的拳頭,抵消了攻擊。銀寒趁機向後躍開,穩穩站住。
回事!剛纔那兩隻手是從哪來的?
耳月刀突然注意到,銀寒的腹部和咽喉處的皮膚以奇特的形態隆起,那分明就是兩隻的手,此刻這兩隻手慢慢地縮,那裡的皮膚重新變得平整起來。
“意外嗎,前輩?該我進攻了!”銀寒把右腿一弓,朝着耳月刀奔跑,快要接近的時候身體一彎,雙手向前一推。
這都是業餘級別的動作啊!
但是要注意的並非他的拳腳,而是從他皮膚中出現的手,這麼說來剛纔隔着五米距離打中的也是這種奇怪的妖技嘍。
這一次耳月刀沒有接招,他向後避讓開,突然銀寒背後的皮膚鼓了起來,眨眼間變成一個半身的。
這個半身沒有頭髮,全身赤l,她並不是一個**的生命,而是由銀寒那鬆馳的後背皮膚隆出的形狀。所以她的眼耳鼻也全部沒有孔竅,嘴雖然大大的張着,實際上只是窪進去的一部分而已,自然也發不出聲音。這與其說是皮膚中隆起的形體,倒不如說是銀寒的皮膚下面藏着的一個幽靈。這個與銀寒一體的,雖然本身有着玲瓏的身姿,但是她已經無法作爲人類去評價,只是讓人感覺噁心和怪異。
從銀寒後背出現的半身,雙手抱拳朝着耳月刀砸下,他把雙手交叉在頭上方格擋。這一擊格外沉重,砸得他腳下的地面都陷進去一點。
擋住上面的攻擊,下面就顧不上了,銀寒突然指甲暴漲向他的腹部刺來。糟了,來不及防禦了……
他的腹部傳來被貫穿的銳痛,銀寒咧着嘴變態地大笑起來我打傷前輩了,我打傷前輩了!還沒完……”
銀寒把指甲抽離耳月刀的肚子,挺起胸膛,雙手向後拉,彷彿在展示他那不存在的胸肌一般。接下來的事情發生在眨眼之間,從銀寒鬆垮垮的肚皮上鑽出一個半身,迅猛的一拳打在耳月刀的臉上,力量大得可怕,他的身體旋轉着被擊飛了。
倒在地上的耳月刀艱難地爬起來,腹部的幾道貫穿傷倒沒,只是右頰非常疼,頭也暈暈乎乎的,而且肺部的痛楚更加強烈了。
他撐着膝蓋,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銀寒正低頭在看的肚子,剛纔出現在那裡的“”此刻變成了鬆垮垮的皮膚,一直拖到地上,就好像一個巨胖無比的人減肥之後鬆馳下來的皮膚。
“前輩果然厲害,瞬間反擊啊。”銀寒稱讚道。
其實剛纔那個“”打中他的瞬間,耳月刀就本能地發動了妖技,兩把風刀旋轉着向“”切去。風刀命中目標,和被擊飛,兩件事情幾乎發生在同一時刻,所以後來發生了他並不……不過從現在銀寒的奇怪樣子推測,大概那個皮膚隆出的“”是像漏氣的氣球一樣癟掉了吧。
這時,那拖在地上的鬆馳皮膚慢慢收攏,最後變回正常的肚子,只是上面有兩道細細的刀傷,眨眼之間已經癒合了。這種誇張的皮膚延展性,大概就是橡膠也辦不到吧。
擦了擦咳出來的血,耳月刀說你背上的和肚子上的不是同一個人……”
“前輩真是厲害,這樣的差別都注意到了?”
“這麼說,你的妖技……”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是把活人變成身體的一部分了?”
銀寒打了個響指,興奮地說沒!”
這時他左右兩肩的皮膚隆起,變成兩個光禿禿的腦袋,然後他胸部和背後的皮膚也開始變化,那隆起的形狀就像兩個半身親暱地伏在他身上一樣。這兩個被困在皮膚下的輪廓開始遊動,最後一左一右出現了銀寒背後,用纖細的胳膊親暱地勾着他的腦袋,沒有眼珠的臉上露出嫵媚的表情,看上去讓人毛骨悚然。
被左擁右抱的銀寒像一個國王般驕傲地說前輩,你嗎?你我有很多共同點,比如我們打架的時候都必須光着身子,比如我們都來自北方,還有,我們都一樣喜歡。”他伸出手摸了摸右邊那個的臉頰,又憐愛地看看左邊這個,宛如正在欣賞古董的收藏家一樣自豪。
“這些,都是我的妻子,我在她們最美麗的時候吃掉了她們,讓她們變成我身體的一部分。再美麗的也會變老,因爲我實在太愛她們了,所以我把她們的生命停留在最美麗的那一刻。我是一個一絲不苟的完美主義者,我討厭這個妖技原本的名字,所以我給它起了一個新的名字……”他高舉雙手,驕傲地說,“叫作‘愛牢共宿!’很好聽吧前輩!我的皮膚就是我和這些妻子永遠在一起,共生共生的愛之牢啊!”
銀寒進行這番變態的表白時,耳月刀雖然一言沒發,卻把牙齒咬得嘎嘎作響,身體也在不由自主地顫抖着。
“醜胖子!”他惡狠狠地說,“你根本就是個讓人作嘔的變態,你根本就不懂叫的美!**,你把我噁心到了,我現在就要把你揍死!”
被激怒了內心深處的某個,耳月刀發動了妖技,這一次出現在周身的風刀一點也不萎頓,它們圍繞着耳月刀的身體旋轉着,發出尖銳而可怕的聲音,彷彿在昭示某種決心。
銀寒裝作被嚇壞了似地捂住嘴,然後輕飄飄地拍了幾下手,聲音因爲太過興奮而有些走調,聽上去陰陽怪氣的前輩終於要認真了,哦哦,我真是太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