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李木知道下午的課算是翹了,就算趕得上這一身酒氣也不可能進得去教室。
“李醫生不好奇我們夫妻倆爲什麼又回來嗎?”
李木點點頭,當然好奇,可他就是不問,問了就等於是在給他遞話。
韋先生見他如此輕慢,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又給李木斟上一杯,而後開口說道,“我還是直說了吧,據我所知你和錢塘某位高官也有聯繫,最初還是孫教授引你們認識的。”
他說的是蔣先生,提到這個人李木纔想起來蔣先生好久都沒有給他找過麻煩。
幾杯酒下肚,略有三分醉意,李木的思維沒有遲鈍,他立刻回憶起最後一次在錢塘發生的事。
和徐洛洛遊西湖遊斷橋,月下相擁,賓館旖旎……
咳咳,不止是這些,他們還擒住葉秋救了秦二叔的相好,那個葉秋現在應該還在觀海居吧,也不知江海江嘯那兩兄弟怎麼處置的他。
“李醫生?”韋先生開口輕喚,把李木紛飛的思緒拉了回來,“我聽孫教授說了那次的奇異事件,一塊玉就能有那麼大的能力?是玉的作用,還是人藉着玉的掩護做了什麼常人不可言喻的事。”
韋先生終於說到了重點,他很滿意的看李木臉上的驚慌表情,有這個反應就說明他猜想的不錯,李木的確不是一般人。
此時韋夫人端上了最後一道菜,是李木平日裡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這道菜的份量在他心裡排第一。
現在在這裡看到壓軸大菜是糖醋排骨卻讓他開心不起來,心情反而更加沉重。
剛纔還嘚吧嘚吧的孫教授此時也不言語了,默默的吃菜喝酒,見李木看他只得露出一個歉意的表情,表示並不是他有意要說出那件事。
也是,韋先生要是想知道這事,不用通過孫永安也能查到。
“就是玉佩的力量,玉佩的主人小時候中了邪,他家人給他那塊玉戴着辟邪防身。”
李木儘量說的平淡一點,他的本就是實話,所以語氣也很平淡沒有遲疑。
韋先生這老狐狸能看出他沒有說謊,但是令人不解的是爲什麼說了實話還會慌張。
“韋先生爲什麼關心玉佩?我那朋友是小心眼,平時別說拿他玉了,看看都不行,所以我勸你不要想着買下那塊玉。”李木七扯八扯,把討論的中心從持玉的人轉移到玉上。
“我只是好奇,沒什麼別的意思,哎喲,一不小心又扯遠了,怪我怪我,我自罰一杯。”韋先生擺出一副酒後胡言的架勢,仰頭飲下杯中酒。
他把玩着小巧玲瓏的酒杯,“說重點,蔣先立沒有請你去做他的保健醫生嗎?”
保健醫生也是私人醫生,專爲某些高官服務,而這些保健醫生大多都用中醫,雖然民間推崇講科學的西醫,但是代表官方的要人卻用中醫做保健醫生,其中是何道理?
李木一愣,他還不知道蔣先生的名字呢,原來叫蔣先立,名字倒是文雅的很,跟本人氣質很像。
“沒有……請我不如請孫教授,我跟孫教授比差遠了。”李木一來一回的打太極,不管韋先生要說哪方面的事,他都不想話題被引到自己身上。
這一圈打下來,一邊沉默的孫教授莫名躺槍。
孫永昂聽見李木這麼說手一抖,灑了點酒到桌上,他倒吸一口冷氣,心疼啊,多好的酒,撒一點都是罪過,“你可別,現在你比我金貴,我治不好的病都讓你治了,於永傑不是說了嗎,我要是妙手回春,你就是聖手無雙。”
“哈哈哈,好一個聖手無雙,連大名鼎鼎的孫永安都自愧不如,看來我真的不能放過你了。”韋先生連聲大笑,舉杯又向李木敬酒。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李木再不懂他的意思那就真是個棒槌,他面露苦色飲下這杯酒,連酒都變得苦澀。李木正在思忖怎麼回絕韋先生的請求,那邊的韋夫人得了丈夫意思起身進了臥室。
“李醫生,我母親回家之後康復的很快,現在已經能吃點鬆軟的食物了,像以前那樣只能吃流質食物真的可憐……這些都是你的功勞,所以那張卡里的錢根本不足以表達我的謝意。”
韋先生話鋒一轉,原本呼之欲出的請求被他硬生生嚥了回去,突然到來的轉折讓李木差點沒有剎住車,險些把‘不行’兩個字喊了出來。
他不提那張卡李木還忘了,拿到手之後一直沒有去看看裡面有多少錢。‘誒?那張卡呢?’李木下意識的拿出錢包翻看,終於在夾層裡找到了密碼是六個六的卡。
“嘿,我都把這事忘了,我說最近怎麼總覺得忘了什麼事。那倒正好,我想知道這卡里有多少錢。”李木不好意思的笑笑,既然本人都到這了,索性就問問卡里的金額。
韋先生驀地愣住,似乎難以置信的多看了他一眼,難以相信有人會得了一大筆錢而不立刻去確認看看,而且還把這事給忘了!
心下一思量,他得出李木這個人無法用金錢拉攏的結論。
“金額和密碼一樣。”
李木乍一下對他的回答沒反應過來,當他想到密碼是個什麼數字之後,失手打翻了一杯酒。
“哎喲!”孫永安驚呼一聲,眼睜睜看着那杯酒灑了一桌子卻無能爲力,他心裡這叫一個疼。
六十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
很難說這個數字的錢和那杯酒相比哪個更受孫教授重視,或許是那一杯酒,但是對李木來說,這是一筆鉅款!
他還只是大學生而已,一下子掏出這麼多錢能把他的腦子砸暈。
‘鎮定!’李木在心中狂呼,當初白縉雲拿出三百萬的時候自己不也是眉頭都不眨一下麼?三百萬都能‘輕飄飄’的放棄,更何況這區區六十萬!
李木默默地把卡放回錢包收好,示意韋先生繼續說下去。
他的表情和動作被韋先生看在眼裡,不禁開始懷疑自己對李木的看法是不是有錯誤,剛纔還是一副視錢財如糞土的清高模樣,這會怎麼跟換了個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