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木竟然選擇用木劍去與板磚碰撞!拓跋見狀無聲冷笑,心想對手還是年輕,沒有與人對陣鬥法的經驗,他有信心在三個呼吸之內挫敗李木!
“着!”
拓跋結印大喝,山河印去勢更疾,下一瞬便撞上了飛來的李木,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板磚竟然直接撞碎了墨染連帶着李木的身體!他的身體化作一灘清水落地,板磚去勢不減穿過水幕,重重的砸在遠處山石上!
轟隆一聲巨響,山石寸寸碎裂,一時間煙塵瀰漫,驚起山中無數飛禽走獸。
“鏡花水月!該死的長流決!”拓跋破口大罵,連忙祭用山河印招之回防,同時四下裡尋找李木的真身。
忽然,萬里無雲的天空一暗,似乎有什麼東西遮住了太陽,拓跋心悸不已,揮出板磚將之變大成一方紅色巨石懸於頭頂。
只聽一聲金鐵交鳴,拓跋蹬蹬蹬連腿數步,法寶受到衝擊,他本人也不好受。
法寶收于丹田內蘊養的越久,便越能祭用隨心,宛如自身的第三隻手,第三隻眼,可是這樣一來,它與本人的心神聯繫也會越來越堅固,法寶受損等同本人受傷,法寶被毀那這個人也就差不多了。
他相信李木現在更不好受,山河印是硬碰硬的典型範例,迄今爲止他還沒見過有人能與他正面互肛看誰頭更硬。
拓跋獰笑數聲,雙掌前推,巨石平平撞出去,他知道李木就在巨石後面,稍微挨着碰着都是筋斷骨折!
林間忽然生起咻咻的破空聲,無數鳴聲水箭從巨石後繞過來,一股腦射向拓跋,大部分都落了空,穿過樹木山石發出鐸鐸聲響。
少數命中也都被拓跋的護身法寶攔下,他張狂大笑道,“雕蟲小技!長流決你只學了皮毛而已!同是金丹境界,誰又能奈何得了誰!”
巨石撞上一物停下,被撞的絕不是李木,因爲他還在說話,“我再告訴你一條,人生如戲,千萬不要立flag,會被打臉的。”
拓跋不懂他在說什麼鳥語,只知道巨石撞上一株大樹,摧枯拉朽般將其撞成兩截,挨着巨石的地方都成了粉碎了木屑。
李木的聲音彷彿來自四面八方,林中有兩團黑霧來回穿梭,看起來都有李木藏身其中。他藉着密林背靠山澗的優勢,用樹木障礙躲避拓跋的攻擊,一邊還控制水流襲擊騷擾拓跋。
這點攻擊在拓跋看來無異於是被一羣螞蟻圍攻,不會傷及性命,但是那密而不斷的持續性微痛也足夠煩人!
巨石停頓片刻似在喘息,稍歇又動。石頭表面生起紅光,在林中緩緩移動,起初很慢,接着越來越快,最後在樹林裡划着不規則的圓圈行進,途中一切障礙都不復存在,通通在巨石下化作齏粉。
不多時,這片樹林就像是被手藝極差的剃頭匠推過一般,斑駁醜陋難以直視。
拓跋兩手結出不同的手印,明顯能看出其不協調,因爲兩隻手放在一起根本合不上。他艱難的擡起雙手,身遭亮起了微弱紅光,一如緩緩升起的巨石!
李木在一旁窺視半晌,忍耐到現在,直至躲避攻擊的有利環境被破壞,方纔讓他找到了拓跋的破綻!
威力巨大的法寶,在祭用的時候必然會有很長的施法時間,或許三秒或許五秒,這會金丹修士來說已經是能要人命的漫長。
李木先虛晃一槍,讓拓跋右邊的黑霧撲過去試探,延遲一秒他才持劍前撲。
黑霧在疾馳中散開,露出了裡面的長劍,劍尖亮起幽光,法寶已經催動到極致!
拓跋依舊在施法,不閃不避硬接了墨染一劍!只見其周身紅光驀地炸開崩飛墨染,算是解了一擊,可一擊過後,紅光明顯暗淡的了下去,勢必不可能再接下第二擊!
一秒後第二劍刺到,拓跋的法術也已完畢,他咬破舌尖吐出一口混着唾液的精血。
那口血見了空氣便蒸騰化開,融入周身紅光之中。恰在此時!李木的劍到了!長劍刺入紅光中沒有被崩飛,卻好似陷入泥沼一般遲滯,刺進三寸之後竟再也無法深入分毫!
拓跋冷笑着扭過頭,“你看到我破綻的同時,也暴露出你的破綻。”
李木大驚,倉皇拔劍時卻發現墨染深陷紅光之中難以撼動!
他神識中突然預警,駭然見到那塊巨石不知何時又縮小!恢復了原本的靈動迅疾,而且正朝着李木打來!
“不鬆劍就送你歸西!鬆劍就毀你法寶!你自己選!”拓跋神念中的笑張狂之極,只因他知道,李木只有這兩個選擇!
千鈞一髮之際,李木控制被震飛的墨染分身回攻,從另一面攻擊拓跋,以期達到圍魏救趙的目的。他看出拓跋身遭的古怪紅光只能防一面,因爲困住墨染的這面紅光格外強烈且帶有血腥氣。
要麼掉轉山河印擊飛墨染分身,要麼大家同歸於盡!李木眼底掠過一絲狠色,發力將手中墨染往前猛推!
“幼稚!你去死吧!”拓跋癲狂大叫,閃電般出手握住了襲來的墨染分身,他竟徒手奪白刃!且絲毫不懼鋒利的刃口!
不,他終究還是血肉之軀,哪怕手上有血色法力加持,在墨染的劍芒面前也顯得不夠看,他的手立時便血肉四濺!
他付出的代價或許是一隻手,但是李木要付出的是命!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李木驚駭之餘忍痛鬆了手,同時施展法術閃開。這一瞬間他眼睜睜看着跟隨自己一路走來的法寶被生生砸斷,墨染已有些許的靈性,受到重擊之前還負隅頑抗,可惜它無法與山河印所抗衡。
長劍龍紋一亮,發出絕望的悲鳴,墨染應聲而斷,劍柄劍身身首異處!分身於同時散成黑霧,飄散於天地之間。墨染被毀時炸開的氣勁將極速後退的李木掀飛出去,連帶着拓跋也給震飛。
法寶爆開的威力不容小覷,方圓二十幾米內殘存的樹木全被掃倒,此地一片狼藉。
李木眼前一黑,彷彿被人狠狠打了一拳,痛苦的佝僂着身子,蜷縮起來像只蝦米。他努力睜開眼,眼前忽明忽暗,喉間一甜吐出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