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山也站出來一人,客客氣氣的走到兩邊勢力中間,開始和稀泥做和事佬,“各位不要激動,我相信鎮魂門作爲天下第一大派不會做出小人行徑。”
他一句話就震住了場面,一向與鎮魂門比肩的方寸山都說這話了,別人還能再炸刺麼。頓了頓他又接着說,“可是散修道友說話也有道理,我們在這乾等也不是辦法,依我之見不如派幾個人去外面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好寬慰大家。”
雙胞胎兄弟對視一眼,咬牙拒絕了方寸山弟子的請求,“不行,萬一出去的人出了什麼事我們擔待不起。”
局面再次陷入僵局,門外的伍氏兄弟同時點頭,大哥攙扶着弟弟往後山走去……
榮陽樓裡面客人越來越多,到了汆糰子的時間,食客絡繹不絕來往門前,只爲嘗一嚐鮮。
祁官看了看日頭,百無聊賴的用手指敲桌子,茶杯旁多了一片純黑色的鱗片,祁官說的沒錯,黑色的確沒有紅色賣相好,送給李木的話他還真的不會收。
鱗片很薄,在陽光下有種玉石的光澤,如果不認爲它是鱗片,只當某種飾品來看的話,也有那麼幾分意思。
至少那名服務員是看對了眼,在她眼裡只要是祁官拿出來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她都喜歡。
趁着樓下買糰子的人走了一波,她端着幾個糰子走上來放在祁官的桌子上。
“這是什麼?我沒有要這個。”祁官笑着問。
他這一笑笑得天光燦爛,服務員甚至有種子宮都顫抖了一下的錯覺,認定了這就是真愛的感覺,祁官就是上天丟在她面前的真命天子,不管有沒有戲都要追求一下!
“糰子是我們榮陽樓的招牌小吃,我送點給你嚐嚐。”她把‘送’這個字咬的極重,表示她不是來推銷糰子的。
話音剛落她注意到桌子上多出的黑色小東西,陽光一打很像是黑玉。
祁官見她目光熾熱,不自然的伸手蓋住鱗片不給她看。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能給我你的手機號麼?”服務員扭捏的揉搓衣角,怎麼看都不是純情少女的服務員露出了多少年都沒有出現過的羞澀表情。
樓下又在叫她,但是這次她沒有立刻走開,反而滿臉期待的看着面前的美男子。
祁官按住鱗片的手突然握緊,他感覺到鱗片散發出了涼意,眉頭一皺繼而舒展開,“我複姓亓官,單名一個燁,火華燁。”
服務員雙手抱在胸前,小心臟撲通撲通亂跳,“好好聽的名字,真有腔調。”
“是麼,我覺得挺拗口的……”
慕容緊緊抱着李木,動作略大碰到了他斷掉的肋骨,引來李木的痛呼聲,前方的湖水翻騰不止,一波波的浪頭打到岸上,聲勢十分駭人。
她都不敢想象那邊是個什麼光景,也不敢想象李木口中那個嬌弱的鯉妖在這種攻擊下能否存活下來。
“他爲什麼不來跟我們交涉,我相信我爹能夠平心靜氣的跟他談談,說不定可以放走她。”
現在說什麼都遲了,兩邊已然是一戰到底的態勢,沒有情面可以再講,方纔慕容掌門給了她機會離開,但是她不肯走。
鯉妖現在只是一縷無從寄身的孤魂,她的元嬰還在鎮魂殿中!
所以她不能走,而且寒鬆還在等她接應!
雨勢又變小了些,天上的雲層也變薄不少,天色又亮堂起來,李星河擡頭看向小路盡頭,那個方向有人跑過來。
“李師兄不好了!”伍炎稱呼他爲師兄,這麼喊也沒毛病,嚴格的來說他們算是同輩,即使李星河結了金丹。
伍炎惶恐不已,跌跌撞撞跑來似乎有大事發生,不過還有什麼事比湖中激鬥還大,李星河見他眼熟,似乎是其中一個守門童子,就是伍淼的哥哥。
“別急,有話慢慢說。”
“慢不了!正殿裡的弟子吵成了一團,散修們說要離開,我那些師兄弟不肯,跟着你過來的方寸山弟子不知怎麼站出來勸解,非但沒用還把事態變得更糟。幾方弟子劍拔弩張,眼看就要刀劍相向了!”
伍炎急歸急,說話條理清晰,順帶着添油加醋,把事態描述的十分緊張,他自己都要相信大殿裡快要打起來。
他說的也沒錯,伍氏兄弟倆剛走不久,殿內的散修又在挑事情,想攛掇兩大派之間的矛盾,他們好趁亂離開。
李星河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會,發現他沒有說謊,幾個門派的人鬧起來那還真的不是小事,鎮魂門怎麼樣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若是幾派不和,那纔是令人頭疼的麻煩事,他還是方寸山未來的掌門,聽伍炎的意思,剛纔方寸山自己還主動跳出來摻和。
“你不是在山下守門麼?”李星河邊走邊問,伍炎這種時候出現在山上着實奇怪,越到關鍵時刻,守門的弟子越該負起責任。
“門戶已經被掌門關了,我看湖裡鬧出的動靜挺大,擔心我弟弟的安危就上來瞧瞧……”伍炎低着頭跟在他身邊,隨他一起去正殿打消對方懷疑。
兩人走遠之後,從鎮魂殿另一側的密林中鑽出伍淼來,他受的傷比李木重得多,可能這輩子都廢了。
此刻拄着大哥的長槍往殿前挪步,“寒鬆,我來了!”
伍淼在心中大喊,事已至此他也不管對方是怎麼跟他心意相通,也不管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心意相通。
“好好好!全力催發我借給你的法力,打破門前銅鎖!”寒鬆激動的語氣不加掩飾,興奮地說話都有顫音。
“可是……我的身體已經殘破不堪,這會不會徹底毀掉我的根基。”
緊要關頭伍淼卻猶豫起來,這可把寒鬆急壞了。
如果寒鬆有腳能走路,這會兒他肯定在殿內來回踱步,“我不是說了嗎!我可以修補好你的身體,只要你放我出來!快動手!被人發現就沒機會了!”
伍淼眼神變得堅定,深吸一口氣激發了體內殘餘的法力,兄弟倆的法器妙用相同,煉器時用的都是同一塊材料,隨便拿起對方的都能用的很順手。
長槍上的紅纓頂着暴雨燃燒起來,任由雨水拍打兀自巋然不動,那一團火頑強的在雨中燒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