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想打個盹,可是雙手被銬住無法做托腮的動作,真的等得人心焦躁。
不知過了多久,李木突然想起來抓回來的人裡面好像少了一個,最先被他踢飛出去的那個倒黴蛋沒有被一起帶回來。
‘難道被送醫院了?不會吧,我出腳不算重,他應該很快就能醒來。’
正琢磨呢,打外面進來一人,站在那好似一尊鐵塔,李木擡眼看不是小二哥又是誰。
見了熟悉的人心裡纔有點底,衙門這地方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普通老百姓就算沒犯事路過了都遠遠躲開不敢靠近,更別說進來坐坐喝喝茶。
李木行的端做得正也不想來這。
原以爲小二哥是來帶他出去,可看對方臉色,李木便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沉默良久,小二哥神情悲痛的問,“你爲什麼要殺人?”
“你說什麼!”李木先是一愣,隨即吃驚的反問道,他反問的語氣十分強烈,不像是反問倒像是喝止。
“那個被刀捅的傢伙死了,另外幾個人一口咬定是你動的手,而且我們的人也看到你最後還對那人做了手腳。刀上的指紋化驗還在繼續,不過總體情況很不樂觀。”
李木張大了嘴,愕然半晌不知該從哪開口,荒唐荒唐!他最後明明是幫傷者點穴止血,任誰都不能覺得他是去害人!可是在衙役眼中,李木就是傷人未死,氣憤不過又上前去補了兩下。
“可……麻子臉在車上說了無數遍他殺人了,還要挨槍子,當時車上也有兩名衙役,他們都聽得真真的。現在怎麼能因爲他們的污衊就把我認定爲犯罪嫌疑人?再說了那段路上沒有監控嗎?指紋化驗需要時間,掉監控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李木神色漸冷,這裡面絕對有事!
小二哥嘆了口氣,痛心疾首的說道,“我也不願意相信你是殺人兇手,可我同事確實看到你對傷者做了奇怪的舉動,很可能就是怕他不死。”
“很可能?講證據的地方你跟我說可能?事實真相如何,監控一看便知。莫須有的事沒有爭論的必要,你們把事件查明再說。”
李木腦筋轉的飛快,可以說是自高考以來轉的最快的一次,在他心裡已經有了兩個幕後之人的形象,一個是章文遠,一個是陳局。
兩個人的可能性有大有小,陳局不大可能,兩人雖然斷了私交,可對方也不至於坑他一把。於是他就把懷疑對象放到了章文遠身上,可他一個惡勢力的人,是怎麼把手伸到衙門來的?
思忖良久,李木突然想到了徐洛洛,以及家裡的玉簡和丹藥。
“小二哥我想打個電話……”
“道路監控壞了……”
兩人同時開口,同時愣住,同時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道路監控壞了,所以就沒有任何客觀的有力證據,現在只能等匕首上的指紋化驗,單憑人證口供無法定李木的罪。
根據推斷來看,李木殺人的可能性也大。
那幾人對自己尋釁滋事打架鬥毆的罪名供認不諱,卻一直咬定殺人的是李木不是他們任何人,因爲被殺的是他們同伴,他們沒有殺人動機。而李木是對立面之人,因爲防衛過當致人死亡也合情合理。
李木擡起頭,那雙眼似乎閃着光,如明鏡一般照徹小二哥,周身氣勢凜然,小二哥爲之所迫未敢與其對視。
“你進來第一句話是什麼來着?”
“我……問了什麼。”小二哥臉色不變,手裡拿着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但是李木知道,他根本就沒有按出筆芯,他只是在瞎畫。
“你問我爲什麼要殺人。”李木眼中隱有神光,光線不甚明亮的審訊室內似乎都亮了一些,他的語氣迫人,兩個人的角度立場彷彿調換了過來!
“那又怎麼樣。”
“你不該這麼問我,就算那人死了,別人都只認我是兇手……我們且認爲這個假設成立,假設捅死他的人是我,那麼我的殺人動機無比明確,我是反抗,我是自保,被七八個人手持兇器逼迫,我反擊理所當然!何來‘爲什麼’之問!”
李木開口歷喝,無意中不禁放出了神識衝擊,凡人哪裡經得住法術傷害,雖然威力不大,但也足以將小二哥震得兩耳轟鳴,眼前發黑,氣息紊亂,胸口鬱結一時間還失了聲。
小二哥半天才緩過勁來,眼前勉強視物之後,耳邊仍有鳴聲,他驚駭的看向李木,心中百般思量卻不能說出口。李木面色陰冷,端坐板凳之上腰背筆直,不卑不亢儼然有上位者的威勢。
“我來得匆忙,說錯話了。”小二哥受了驚,連故事都來不及想,隨口找個了藉口圓過去,生硬且沒有可信度,如此一來李木便能確定,此時有兩股力量參與其中。
李木冷笑數聲點了點頭,“哦,原來是說錯了。那麼衙役先生,我可以打個電話麼?”
小二哥沒有立刻答應,而是說去請示一下領導。
“那就去你的吧。”
可他一去就沒有回來,李木的肚子開始叫喚,他估摸着已經過了吃晚飯的點,也就是說徐洛洛下班了。
又是一個多小時過去,沒等來小二哥,也沒等來徐洛洛,卻把秦祺給等來了。
他的出現在李木的意料之中,中午那會兒答應他晚上秦宅相見,可是時間已過人還沒有出現,且電話也打不通,秦祺自然會尋找。
略一打聽便知李木因爲打架鬥毆被抓進了衙門,秦祺自然施法來救,上下打點一番才得見李木。
兩人一見面只是苦笑,李木舉了舉手銬,表明自己現在的處境,而秦祺開口就問他又惹了什麼人。
“天地良心,我這般老實,從來只有別人欺負我,哪有我欺負別人的,你可不要胡亂污衊良善人,外面可還有人聽着我們說話呢。”
秦祺說他已經把事情的經過都瞭解的差不多了,但那是別人口中聽來的版本,肯定和李木口述的真實版本不一樣。
沒錯,秦祺的用詞就是‘真實’,言下之意是說別人的話是污衊,添油加醋不可信,尤其是那幾個打手的供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