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竹正在爲如何稱呼對方而猶豫,那女子也發現了他,衝他嫣然一笑,主動打起招呼:“表弟,怎會是你,我差一點都認不出你了。”林玉竹見對方主動打招呼,急忙說:“是我,表姐,你在這裡做什麼?”那女子說:“我是來應聘的,你呢?”林玉竹說:“我也一樣是來應聘的。”那女子說:“表弟你應聘的是什麼崗位?”林玉竹說:“我應聘的是業務。”
這時,辦公室招聘者來到招待室,衝他們說:“你們都隨我一起過來,韓總要見你們。”
東野食品集團的韓總端坐在老闆椅上,他體態略胖,目光和藹可親,說起話來很具親和力。
他對衆人說:“大家請坐,不必拘束,下面由我來對大家應聘,咱們就當是彼此交流一下。”待諸位都做小了,他繼續說:“你們都是來應聘銷售人員的是嗎?”林玉竹等都稱“是”,只有那女子帶諸人說完後才說:“我是來應聘化驗員的。”韓總應了一聲說:“那好,我提一些問題,這位女士就不要回答了,你們三人一個一個回答。”
韓總停頓片刻,衝着三位男子說:“你們三個人都什麼學歷,請把學歷證件都拿出來給我看一看。”
林玉竹等三人先後拿出畢業證書遞給韓總,韓總依次打開看完後,擡起頭說:“我看過你們的學歷有些滿意也有些不滿意,滿意的是你們三位都是大學本科畢業,不滿意的是你們都不是營銷專業,有些差強人意。你們誰先介紹自己來應聘銷售工作的目的?”
林玉竹看了其他兩人一眼,然後保持着沉默。對於應聘者來說,一般應聘同一崗位的人都是競爭者,在沒有摸清對手底細的情況下,最好莫過於最後發言。
其中一個高個子的人先說道:“我是學計算機專業的,可我總覺得整天面對計算機十分枯燥,銷售就不一樣了,每天都能和不同的人打交道,能夠接觸許多新事物。我認爲銷售要比設置計算機程序容易得多。”
韓總輕輕搖搖頭說:“下一個,回答同樣的問題。”
個子相對矮的那人說道:“我是師範學院畢業的,最擅長的就是與人辯論,我以爲銷售和教師有着異曲同工之處,都存在說服與被說服的關係,我會憑藉我的口才說服銷售的目標對象,我很喜歡銷售這個工作。”
韓總說道:“你連銷售的性質是什麼都沒有講清楚,怎麼會喜歡銷售呢?”
矮個子急忙說:“真的,我對銷售的確很感興趣,上大學時我們還推銷過洗髮液和牙膏呢!”
韓總一擺手說:“好了,好了,下一個。”
林玉竹聽完他兩人的表述,再看到韓總的表情心裡初步有了底,平靜而充滿激情的說道:“畢業證書只不過是一張證明自己文化程度的硬紙片罷了,相當於一個硬件系統,他還需要許多軟件與其相結合,實際工作經驗就是這個硬件系統不可缺少的軟件成分。我從前是做供應的,供應是銷售的逆向思維。傳統的銷售已不適應當代的市場變化了,需要新的理念,那就是營銷,營銷不同於銷售,他是銷售的縱深發展,是在經營銷售達到穩定長久的銷售。”林玉竹見韓總仍專注的聽着,便繼續說:“我來應聘區域經理就是要改變銷售的理念,讓現代營銷服務於貴公司,最終目的是爲了把貴公司發展成爲集團化企業而努力。”
韓總聽了後,點點頭說道:“這篇《市場營銷方案》是你寫的嗎?”
林玉竹開了一眼說道:“這是我的文章,寫的太膚淺了,還希望您能夠多多指教。”
韓總說:“聽完你們三人的介紹,我有些感觸,作爲一個銷售人員,首先要推銷的是自己,只有先把自己推銷出去,讓別人認可你,你才能再去銷售你的產品。下面我介紹一下啊公司目前的銷售狀況吧。”
“我們東野集團是一家外向型企業,公司的產品主要以出口爲主,能夠出口到韓國、日本、新加坡等地,市場前景廣闊。但是,目前公司準備改變一下戰略,以適應市場的發展趨勢,將一些出口產品轉入內銷,不久前我們已經做了一些嘗試,考慮到北京市場競爭十分激烈,先沒有發展北京市場,而是把天津作爲試驗市場,結果去年年底到現在不到一年的時間,我們在進攻天津市場損失超過了一百萬元人民幣。很可能是對國內市場瞭解的不夠深入,這次我們準備在當地招聘業務,來做國內市場。希望能夠把國內市場做到百分之五十的業務量。”
韓總說到這裡把目光投向林玉竹,林玉竹感覺到那目光十分和藹可親,又充滿着殷切希望,分明是在向林玉竹暗示着什麼。韓總並沒有移開目光,繼續說:“我們公司的待遇是底薪加提成,底薪要少一些,每月只有六百元,但是提成根據完成的業務量來分配,有很大的空間。試用期沒有提成,只有底薪。”
韓總最後說:“好了,通過剛纔的測試,我已經初步清楚了你們誰是公司的合適人選,你們三個男士,回去等話吧。這位女士你叫楚美娜對吧,你的簡歷我已看過,我們化驗室是缺一個化驗員,請你在下週一早上8:00來公司報道,月薪800元。好了,如果沒什麼疑問就回家等電話吧,我會通知你們的。”
林玉竹是和楚美娜一起離開東野集團的。林玉竹先走出公司在大門口等着楚美娜,等她出來後,兩人很默契地都推着自行車,在路上走着,就這樣慢慢的走着。還是楚美娜先打破了沉默,說道:“表弟,你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林玉竹說:“美娜,你爲什麼總是叫我表弟,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嗎,咱們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你是我姑夫的弟弟的女兒,怎麼可能有血緣關係呢?”
楚美娜笑了笑說:“我還是叫你表弟吧,我們兩人已經不可能了。”
她雖是在笑,可那笑容卻有些淒涼,在她這般嬌媚動人的女子臉上顯露出來,林玉竹見了真有些心酸,那心酸的往事若隱若現的從心中涌現。他急忙追問:“怎麼會不可能?命運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是自己的幸福就該爭取,難道你還看不出我對你的心意嗎?”
楚美娜苦笑道:“這番話你爲何不早說給我聽,現在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