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剛到。孟主任也在,真是太巧了。我看許副總傷的厲害,沒什麼事讓他回去休息,這是唐冰的意思。”李科咔了咔肉包母豬眼,一縷賊光向辦公室瞟了幾眼,一口黃牙笑得很讓孟凱噁心。“既然孟主任和許副總有事,我過一會兒在過來。”獵犬拎起一個紙包裝袋轉身就要走。
“李主任,請進。”許子明拿起孟凱剛用過的茶杯,又給自己加滿了水,將幾片藥放在老闆臺上,看着一臉驚訝的獵犬。“有什麼不對嗎?李主任。”他看了看孟凱又啾了瞅自己,沒發現有什麼不對的。
李科來到桌前放下手裡的紙包裝袋,牙繼續露於脣外,晃了一下圓乎乎的腦袋。“許副總,沒什麼不對的。只是我覺得你不能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上午你還脖子掛吊繩,手纏繃帶,臉貼創可貼呢。現在你都拿了下來,受傷的胳膊能受得了嗎?還有,你臉上的傷口還滲着着血呢,現在這空氣髒得很,很容易感染。你雖然不是女孩兒,可是我們唐總還是喜歡你的帥氣臉蛋,萬一搞花了,她會不高興的。”他似開玩笑,從紙袋裡拿出兩個快餐盒,眼睛卻在紅痣帥哥的胳膊上,手上,臉上瞅來瞅去。
許子明拿出幾片藥丟進嘴裡。“哦,這點小傷不算什麼,謝謝李主任的關心。你坐,這是——”他一口水將嘴裡的藥片吞下。“孟主任你也坐。”他示意孟凱坐下,等他一會兒。“李主任,我今天那副造型一定給同事們嚇到了?其實傷不太嚴重,讓車刮的,昏迷了一會兒。醫院裡的大夫就喜歡誇張,幾乎把我裹成‘糉子’,要不是我堅持,她們就留我住院觀察了。”他輕輕揉着左胳膊,臉上的表情並不十分痛苦,額頭卻冒出了汗。
李科又拿出一雙筷子放在餐盒旁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許副總,這是兩盒肉包你趁熱快吃。唐冰說你沒吃早飯,在警衛室啃乾麪包,那怎麼行?人是鐵飯是鋼,少吃一頓餓的慌,你的身體這樣虛弱馬虎不得。都怪我,沒有把工作做好,讓領導體力透支了。還好,子明老弟,我真羨慕你有一位好小舅子,這都是唐冰打電話囑咐我的。唐總今天也沒來,二少也走了,公司主要領導都不在,我還要盯着。你先將就吃一口,中午我再給你準備好的。”獵犬將快餐盒向前推了推。
“哦,是這樣啊,李主任我剛吃完藥,一會兒在吃,這個你拿着。”許子明從兜裡掏出50塊錢遞給獵犬。“思琪有點事兒,明天就會正常上班。老李,我一會兒出去一下,公司你多照看一下。”紅痣帥哥看到一旁的孟凱在不斷看手錶,衝他直眨眼。
李科晃着胖乎乎的肚子站了起來,兩隻熊掌似的手不停的搖着。“不、不——許副總,你吃我兩盒包子我怎麼能要錢,這是應該的。拿回去,我可不要。”他將50塊錢推了回去。“你現在是唐氏的‘第一女婿’,吃我幾個包子算給我面子,堅決不要你的錢。以後老哥有事兒,還要麻煩兄弟多照顧呢。你先忙,那天有時間我專門到府上討饒。”離開許子明辦公室那一刻,他還是將一個噁心到家的笑送給孟凱,眼晴裡閃着異常的興奮。
“凱哥過來,一起吃。吃完飯,你幫我開車,我們去找飛兒。”許子明將一盒包子推在老闆臺的對面,自己則夾起包子大口吃起來。“真餓了,挺香。”
“子明,我擔心剛纔我們說的話,讓獵犬聽到,看他的樣子,好像發覺了什麼。那可惡的笑,真他媽的噁心。”孟凱拉開門看見獵犬正和總工辦的一個娘們在說着什麼。看見他便和那個娘們一起進了總公辦,那個娘們還是向孟凱這邊望着。
“不管他,聽着也不怕。現在這事兒已經讓杜青林給鬧開了,就必須想辦法解決它。要來的,是遲早要來的,躲貓貓不是我的個姓。”許子明盯着筷子,流着油汁的包子上的一個豁口,像一個被咬哭流着淚水的臉,他想到了飛兒。
“哦,還有這事兒啊?李主任你可不許亂說,我看許副總那個小孩兒很老實,人又和氣,還有才華。要不,怎麼那麼快就做了我們的副總,說他是唐總的男朋友我信,至於齊飛兒,還有杜青林的女朋友也喜歡他我不信。他也不傻敢在自己老婆眼皮底下扯這事兒,換了你,你幹嗎?”總工辦一羣人伸着腦袋看着瞪着雙眼與獵犬在吵架般的“賈大嗓門。”
李科一臉通紅腦門冒汗,手指在嘴上。“姑奶奶,小點聲兒行嗎?就你聲大,我是親耳聽許子明和孟凱說的,他們要去找齊飛兒。要是一般關係,許子明至於親自出馬嗎?我懷疑昨天樓下的哭聲就是飛兒,現在我可以95%的肯定就是他。你們也不想想,唐豆和唐冰都喜歡飛兒,可飛兒對這哥倆誰都不來電,照常理說她一個小銷售員攀上唐家那位少爺還不一步登天。爲什麼不幹,還不是有人了。要不是杜青林這小子鬧,唐冰失口說出唐思琪和許子明的事,那笨丫頭還矇在鼓裡,等着做副總夫人呢。你們說說我分析的對不?”
“嘿嘿——有你這麼一說。老李,你的耳朵夠賊的,這對小肉包眼也沒白長,你就不怕讓唐總和許副總知道,你在他們背後扯老婆舌兒,小心挨收拾啊。說說,你還看到了什麼?”賈文秀壓低嗓門,推了獵犬一下。
“當然有,不過我不想說了,你這娘們的嗓門太大,別把我賣了。現在許子明可是唐總的未婚夫,二位唐家少爺的姐夫,你敢得罪啊。就是喜歡上了公司那個漂亮女孩兒,老闆都不追究,管我們屁事。你們看,我說錯了沒有?”李科將手指向停車場的藍色明銳。
“什麼,讓我看看。”賈大嗓門聲音又大了起來,她和總工辦的其他員工一起將頭伸向窗口,看到許子明和孟凱上了車,一陣風似的駛出唐氏大院。“哎!跟對了人,孟凱這小子又要進步了。李主任,你上那去?”衆人發現獵犬晃着圓乎乎的腦袋吹着口哨走進別的辦公室。
“子明,你和唐思琪真像唐冰說的那樣嗎?你們真的相愛了?還是唐冰那小子胡說。”孟凱開着車,看着身邊的小副總。“跟哥們說真話,我想幫你。”
許子明拍了下腦門,苦澀地笑了,一把拉住孟凱的胳膊。“凱哥全是真的,我不瞞你。唐冰說的沒錯,杜青林說的也沒錯,我真的犯了一個特別嚴重的錯誤,可是這也不全是我一個人的錯啊?漂亮的女孩兒誰不喜歡?哥,你不喜歡嗎?當她們以一種曖昧眼神看着你的時候,你能無動於衷嗎?除非你不是男人或生理有病。”他將手抓得很緊。
“快鬆開,我在開車呢。臭小子,別用你那勾魂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是飛兒,對你這種小把戲不來電。”孟凱一臉壞笑望着紅痣帥哥。“那可壞了,子明你這火真的玩大了。唐思琪、飛兒,還有宋波的妹妹都饒不了你,你這回真惹大麻煩了,你也不是二少那樣的人,怎麼突然好起色來了?”他按了一下喇叭。
“凱哥,你沒有女朋友,你不懂得男女之間的真愛。當你有真心喜歡的女孩兒時,你就會了解兄弟此時的感受,那不是一句話二句話能說清楚的。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有幾個不結婚的?都說色是刮骨鋼刀,有幾個不遍體鱗傷的?她們都是我最喜歡的女孩兒,我不捨得放棄其中的任何一個。我曾經想過,只要她們彼此之間相安無事,我會好好的愛她們,不與任何一個結婚,這樣就不會傷害到其他的人,慢慢的和她們一起變老,享受我們特有的人生,看來我真的錯了”許子明掏出一支菸插在孟凱嘴裡,自已點燃一支,自嘲地笑了。
“壞小子,全是歪理邪說,那有你想的那麼美?你以爲你是皇帝啊,娶多少個媳婦都是合法的?這事往輕了說,說你年青不懂事兒,對待愛情不專一。往嚴重了說,說你道德敗壞,思想下流,玩弄女姓,都夠抓起來了。還有心情笑?多虧咱們哥們生的年代好,要早幾十年,後果可就慘了。看過老電影《咱們的牛百歲》嗎?那裡的那個女的有怎樣的經歷?差點讓人鬥死。你啊,也不想想你的身份和前途?怎麼那麼笨啊?真是氣死我了。子明,你要是栽了,哥們也就躺下了。”孟凱從紅痣帥哥手裡抽出打火機,點燃嘴裡的煙,一隻手拍在許子明的腿上。
許子明沒有說話,他何嘗不知道這些。只是沒想到,這事情會來的這樣突然,好像是誰按排好的,點燃杜青林這個導火索引起聯索反映。“是誰想壞我?還是事出巧合?杜青林恨我是爲了馨悅,可是肖逸龍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思琪的家,兩個人的感覺好像比以前好了許多,那藍眼笨蛋的話,也很讓人琢磨。”
“想什麼呢,往那邊走?”孟凱將車停在一個小區的岔道口,看着眼睛發直的許子明。“飛兒能在家不?要不你給她打個電話。”
“往右。不用,我直接上樓。哥你在車裡等我,這車就停在這兒,別讓飛兒看見,我怕她不給我開門。”許子明推開車門邁下去,嘴裡的煙狠狠吸了最後一口,將菸頭吐在地上用力的碾了幾下,似下了很大的決心,甩了一下頭,向一個樓門口跑去。
“飛兒,我知道你在,你給我開門好嗎?聽我好好跟你解釋。”許子明硬着頭皮敲飛兒家那熟悉的大門。手在不停地撞擊着那扇厚厚的防盜門,耳朵聽着門裡的動靜,好像有人在走動,就是不見人回答。“飛兒,開門。你再不開,我砸了。”他拿出手機在播着號,門裡有手機在響。“開門,我知道你在。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聊聊嗎?你想一輩子不理我,也要告訴我一聲兒,不必要這樣折磨自己。我想好了,今天你不開門,我就一直敲。”咣咣的敲門聲響徹樓道,幾家老太太推開門,翻着白眼仁看着他。“小夥子,能不能小聲點,我這心都讓你敲出來了。這是誰家的小子,太沒禮貌了,注意點。”
許子明虎着臉,手仍然沒有停下。“我找個人,馬上就好,你們先回屋吧。哼!飛兒,聽見沒,開門。”
“哦,找老齊家那閨女,大白天的這樣砸門,真夠嗆。進屋,看着長得溜光水滑的。”幾個白眼老太太進了屋,將門重重的關上,以是警告。
“靠!我得罪誰了?怎麼都衝我來。”他呸了一口。“一羣老幫菜。”
“滾進來,少潑婦罵大街。”許子明被開啓的大門撞了一下,飛兒小臉鐵青,眼睛通紅的出現在門口。
許子明收住了腳,胳膊被撞得很疼,他呲牙笑了。“老婆,你還好嗎?我知道你在,我沒罵大街,有話進屋說。”他拉了下飛兒,可是手被甩開,只好知趣地將門關上。“飛兒,你家鄰居這幾個老太太真是事媽,太愛管閒事,說話也挺損。”
“嘴損可心不下流,許子明你今天就是跟我說這些?我沒興趣聽,請你出去。”飛兒氣乎乎地拉開大門,往外推不知說些什麼好的許子明。
“別、別——別推,我只定不會出去。飛兒,你怎麼就不能坐下來,聽我好好說說。我有那麼讓你討厭嗎?你們這都要是怎麼了?放開我,我那都不去,今天必須跟你說明白。”許子明蹲在地上就是不動耍起熊。
飛兒拽了幾下沒拉動,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下。“你還想賴在這裡,我沒有什麼話跟你說的,我也不想聽你解釋。你都有老婆了,還來找我幹什麼?我被你騙得夠慘的,你覺得騙得不夠嗎?許子明我告訴你,你欺人太甚,我饒不了你,你給我出去,你不是人——”一雙小拳頭,帶着一顆顆淚珠打在紅痣帥哥的臉上、身上。“嗚嗚——”
許子明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任憑飛兒的巴掌落在臉上、身上,他一句話沒有閉着眼睛,接受這應有的懲罰,而一雙大手緊緊摟住那個不停搖晃的身軀將她緊緊摟在懷裡,一行熱淚流到腮邊。“飛兒,你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