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段時間因爲生意的緣故孔真一直在刻意地討好矢野次郎,但是孔真卻不得不承認矢野次郎確實是個白癡。
如果不是因爲他那個身爲三菱集團現任家主的拓本光一情婦的小姨子,現在的矢野次郎怕仍然只是在名古屋的一個小學教員而已。
不同於矢野次郎,習慣了小心謹慎的孔真在剛進屋的時候便看到了丁三甲。在孔元的兩個兄弟中孔真原本更爲在意地顯然是背景強大的猛子。但是自從那天在錢櫃的事情之後,孔真才真正開始注意起其貌不揚的丁三甲。他實在不想不明白這個相貌平庸看似憨厚的人會有什麼資格讓在南方地下世界讓人聞風喪膽的黑娘子替他說話。
事實上正是那天孔真在接到那副繡着罌粟花的手絹之後才強行按捺住了想要對丁三甲出手的念頭,甚至連暴怒的矢野次郎也被他勸阻住。
畢竟被稱爲黑娘子的宋青花,這個掌握了整個南方近乎百分之八十的酒吧生意的黑道四巨頭之一,可遠不是現在僅僅是孔氏家族第一順位繼承人的孔真所能抗拒的。
而現在這個平庸男似乎再一次令自己刮目相看。一個出現在松本長野房間里人並不代表多大的意義,但是能夠令原本囂張跋扈至極的松本看起來如此忌憚的人,那就不得不讓孔真好好掂量一把了。
“孔真,孔大哥!”
丁三甲在見到兩個人之後倒是笑意盎然,“怎麼?見到熟人也不打個招呼嗎?”
孔真臉色一冷,在靠近門口的地方坐下,不做聲。
松本長野在一旁看着,臉上笑意不斷。看來情況遠沒有自己想得這般糟糕,甚至說對自己而言這未必會是一件壞事。很明顯丁三甲是衝着矢野次郎和孔真來的,而一直苦於不能真正與三菱集團建立關係的松本長野有信心讓矢野次郎乖乖地充當自己的引路人。
畢竟只有在自己的地盤上惹出點事情來,松本長野纔有足夠的理由讓矢野次郎相信自己是他堅定的朋友。否則的話僅僅只是靠一個名義上介川空手道館執事的頭銜以及矢野次郎對自己妹妹松本雪離的好感,維持着這份關係明顯勉強了些。
“看來諸位之間似乎有點誤會,我想大家是不是能夠坐下來好好聊聊?”
身爲名義上東道主的松本長野站起來朝兩邊笑道,和事佬的身份閃閃發光。
“松本先生,如果您現在就替我殺了那個華夏小子,我在回到日本以後便馬上安排你跟我拓本叔叔會面的事情!”
矢野次郎仍是一臉暴戾地盯着丁三甲,對松本長野道。
松本長野苦笑了下。確實,矢野次郎的條件很誘人,松本長野也知道這是討好矢野次郎最好的手段••••••只是,自己有能力做到麼。
現在全屋子人的性命怕都是在那個華夏小子手裡握着吧。
“很可惜,你再也沒機會回到日本了。”
聽了矢野次郎的話丁三甲開口笑道,露出一口不太潔白的牙齒。
丁三甲話音剛落孔真眉頭便皺了起來,隨即整個人便驀地站起來往門口衝去。不管是看電影吃飯還是喝茶,孔真永遠都是坐在最靠近門口的位置。今天自然也不會例外,只不過丁三甲當然不會給他出門的機會。
孔真的右腳剛邁出門口,隨即又慢慢退了回來。在他面前是一個揹着古琴的女子,梳着馬尾辮,右手掛着一串鈴鐺,隨着她的腳步叮鈴鈴的歡跳不已。
一股令人窒息的殺意瞬間籠罩了整間屋子。
皮膚白皙面容精緻的琉璃,這一刻表現出來不再是宛若天人般的清新脫俗,而是一股徹徹底底的殺意。
“丁先生!有事好好商量,沒什麼解決不了的!”
看到琉璃在門口出現,原本一臉笑意地松本長野終於按捺不出,急急地站起來對丁三甲求情道。
“本來是沒什麼事解決不了的。”
丁三甲輕輕轉動着眼前的紫砂壺茶杯淡淡開口道。“只是我這個人一慣膽小怕事,總覺得自己的性命比什麼都來得重要些。所以如果有人要殺我,那我只能先下手自保了。說起來這件事情跟松本先生倒是沒什麼關係,所以您不用擔心了。”
丁三甲說完,手裡的茶杯驀然碎掉,在空氣中發出一聲極清脆的顫聲。
與此同時站在門口的琉璃身形瞬時消失,而同樣站在門口的孔真被一股巨大的衝擊撞入房間中,剛好撞翻茶桌倒在丁三甲面前。
所幸丁三甲眼疾手快,抄起桌上的一罐茶葉放進口袋,左右看看沒人發現自己的小動作,竊喜不已。
而矢野次郎的待遇顯然要差些,叫囂着要與丁三甲不死不休的他自然是被琉璃重點對待的對象。在孔真倒地的那一刻他便被琉璃外放的真元擊倒在地,隨即被琉璃狠狠地掐住了脖子,只等丁三甲一聲令下便立時能收了矢野次郎的命去。
矢野次郎一下反應不及,回過神來就已經發現自己被琉璃掐住脖子扔在地上。於是一陣殺豬般的吼聲響了起來,下身居然瞬間被浸溼,一股尿騷1味充斥了整個房間。
知道自己已經無力迴天的松本終於不再做和事佬,只是一事不關己的模樣擡頭望着天花板。武道上的事向來不是他的長項,而那個叫琉璃的華夏國女子爆發出來的戰鬥力明顯不是自己所能抗拒的。
只是心裡已經開始盤算該怎麼解釋矢野次郎死在自己的武館這件事。一個死了的矢野次郎雖然不如活着的矢野次郎這麼有用,但也未必百無一用。起碼來說比那個活着的時候只知道女人和金錢的白癡要聽話的多。
“因爲女人得罪了神秘的華夏高手,後來自己武館在折損了中島本很橋本官夫兩個人以後還是沒保住矢野次郎,最後連自己的妹妹松本雪離也重傷,但矢野次郎終究被人所殺!”
這個理由怕也是能讓三菱集團欠自己一個不大不小的人情。這對於自己的圖謀絕對是大有裨益,已經沒落的家族裡的那些老不死怕是要對自己刮目相看了。
想到這裡松本長野不禁嘴角暗暗翹起。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琉璃白皙修長的玉手,暗自可惜爲什麼這雙漂亮的小手會沒有留尖利的指甲。
倒是孔真在聽到丁三甲的話以後慢慢冷靜了下來。從他之前得到的關於丁三甲的各種消息來看這個來自浙西小山村的平庸男並不是一個如此殺伐決斷的人。或者從某種意義上講這個傢伙骨子裡還是一個老好人。除非是有人觸及了他的底線,否則他斷然不會如此咄咄逼人。
只是在孔真的印象中他和矢野次郎並沒有做過觸及丁三甲底線的事情。在錢櫃裡對付孔元的那件事除外,畢竟那次丁三甲也算是不大不小教訓了一下他們。而關於他和孔元之間關於孔家繼承權的爭奪,如果丁三甲不是傻子就不會如此大張旗鼓地插手他們的家事。畢竟在孔老爺子心裡,可以允許自己的後代有個一個出謀劃策的朋友,但絕對不會希望有一個指手畫腳的主子。
但是除了這些事情以外孔真實在是想不出自己在哪裡得罪了丁三甲,更何況還帶上了更不可能得罪他的矢野次郎。
“我想知道我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你。如果說是那天在錢櫃的話,矢野先生應該已經得到懲罰了,但是你爲什麼還要趕盡殺絕!而且你該知道如果矢野先生出了事情的話別說是你,就算是孔元也會因爲你而受到牽連!”
冷靜下來的孔真盯着丁三甲一字一句道。說實話他很不習慣自己擺出如此低的姿態面對一個前幾天在自己眼裡還是一個如同螻蟻般存在的傢伙。區區幾天的事情,雙方的角色竟然就來了一個徹底的轉變。
直到現在他才稍微有些明白爲什麼這個平庸男丁三甲是唯一一個可以進入到孔老爺子書房的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