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羿一生中,遇到過很多對手,強如裘無敵、燕八爺之流,歸根到底那些都是英雄豪傑,一場死戰,便可分出勝負。
而易家絕不是,他們是橫跨政商地軍四界的隱藏地頭蛇,不同於燕家正大光明的橫,易家更擅長的是玩弄陰謀詭計,更願意跟黑色產業勾結,但凡只要能打垮對手的,他們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易家爲什麼會這樣,歸根到底還是因爲他們那位開國大功臣太正了,正所謂,物極必反,祖上一代清明光正,到了子孫手中,手握大權後,一旦走上邪路,便會像脫繮的野馬,一發不可收拾。
易經綸一直想吞併柳家,因爲柳仲當權後,採取的全是秦幫那套規矩,黑色產業一律封殺,在南廣的聲望日漸昌盛。雖然柳家只是管着南廣自家的低頭,也就幾個區的事,於整個南廣、粵東的大局沒有太大的影響。
但任由一個唱對臺戲的,整天在眼皮子底下蹦躂,易經綸、瘸三等人也是惱火的很!
只是易家有太多顧慮,他們不懼怕華光大師,有黃泉老祖在,華光大師敬重老祖功勳,也深知老祖實力,必定不敢舉全寺之力,與易家正面對抗。
他們最怕的還是江東秦侯這股新晉崛起勢力,秦羿來南廣力抗丐幫喬三斤,老九公的時候,易家曾在暗處觀望過,並未顯山露水,因爲那會兒黃泉老祖正在閉關,易家衆多高手中,沒有人有絕對的把握能擊殺秦羿,所以這事按了下去。
如今秦侯自投羅網,一頭栽進了神仙難度的鐵牢,簡直就是天賜之喜,易家豈能錯過這等時機。
是以,易經綸根本不待其他族人提出任何意見,粗暴的制定了滅柳戰略。
他已經等不及了,關秦侯、滅柳家,再以雷霆之勢北上,趁着西州大亂這股風仍未完全平息,打壓或聯合其他省市的勢力,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整個南方,成爲真正的南方之王。
柳家並不知道,秦羿的陷落會給他們帶來滅頂之災,一場真正的暴風雨,正在悄然醞釀。
……
鐵牢內!
時間一分分的過去,秦羿盤腿坐在黑暗中,如同坐化的老僧,穩如磐石紋絲不動!
“侯爺,現在是什麼時分了,怎麼還沒人來放咱們出去?”陳俊有了求生的希望,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靠在鐵門邊焦灼不安的問道。
“已經過了子時,咱們出不去了。”秦羿很平靜的說道。
從他進來到現在,每過一秒鐘他心裡都有數,這是他在地獄練就出來的一項本事,當年他是一名小兵時,曾被敵方俘虜過,在那黑暗無邊的地牢中,他憑着心推算着着時間,當時關了七七四十九天,待後來逃出地牢時,時間與他所算,前後不超過半個時辰。
他跟易東辰約定的時間是凌晨整,現在已經到了丑時,顯然那邊出了問題。
有可能是易東辰反水出賣他了,也可能是別的原因。
不過,那無所謂,無論什麼理由,都改變不了他已經被囚禁的事實!
他剛剛試探過,這座鐵牢由玄鐵打造,厚度至少在一丈、兩丈之間,而且加設過專門的陣法,想要靠蠻力強行打破幾乎是不可能的,畢竟他不是神,縱使有兩百萬斤的氣力,也休想破開。
所以,他不會急,也不會躁,坐牢最可怕的不是黑暗、孤獨、飢餓,而是那種無邊無際的死寂帶來的恐懼,只有心裡平靜了,才能撐下去,等待合適的契機逃生。
“咱們出不去了,什麼意思?侯爺,我,我有些不明白。”陳俊抱着頭,有些發懵。
“我跟你一樣被囚禁了,計劃出了錯誤,節省點體力,安心呆着吧。”秦羿淡淡道。
“什麼?”
陳俊如同當頭澆了一桶冰水,心涼了半截,好不容易盼來了希望,哪曉得這麼快就破滅了。
“那,那咱們什麼時候能出去,你可是神一般的人物啊,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嗎?”陳俊帶着哭腔問道。
人就是這樣,要沒有希望的時候,死了也就死了,有了盼頭,再想死就沒了原來那股子勇氣了。
“我可用幽冥火融化鐵牆,但需要時間,而且對方也會採取更嚴密的防範措施,你最好別抱太大的希望!”秦羿道。
剛過子時,他就想過了所有打開鐵門的辦法,但都是徒勞,幽冥火可化萬物,但關鍵是這鐵牢的結界霸道無比,想來是曾經有過極爲厲害的高手被關押過,所以防衛是空前的。
他就算以幽冥火煉化,在抵消陣法的同時,至少也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
這還僅僅是易家不再增加防衛的前提下,不過以易家人的狡詐,這是絕不可能的!
所以強突出去,幾乎是不可能的!
秦羿猜的沒錯,才過了幾個小時的時間,瘸三領着上百個黃泉衛士再次來到了陸公館,緊隨在他身後的是一輛輛呼嘯而來的軍車,一個個荷槍實彈,神色肅殺的士兵從汽車上跳了下來,方形佔據了陸公館廣場!
“三爺,您,您怎麼又來了?”柏濤在館長室的沙發上屁股還沒坐熱,趕緊領着人迎了出來。
“除了鐵牢的囚徒外,其他囚犯與看守全體集合!”瘸三彈飛菸頭,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道。
“集合,集合!”柏濤衝身邊的副手喊道,副手吹動着哨子,一會兒的功夫,所有的看守押着關押的囚犯來到了廣場上。
“柏濤,人都齊了嗎?”瘸三問道。
“齊了,一個不少。”柏濤恭敬回答。
“確定一個不少?”瘸三笑了笑,那種詭異的笑容,就像是電影裡的反派,令柏濤不寒而慄。
“錯不了,陸公館就關了那幾個犯人,就他們了,錯不了。”柏濤老實回答。
“人齊了就好呀!”
“嗯!”
瘸三臉上笑容一冷,衝旁邊的軍官勾了勾手指!
“開槍!”
軍官點了點頭,猛然大喝。
唰唰!
所有士兵的槍支同時上膛,瞄準了場中的看守與犯人。
“三爺,你,你這是幹嘛啊?”柏濤不明白這唱的是哪一齣,惶恐大問道。
“射擊!”
軍官再次發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