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仙？”
葉凡沒有去接柳生劍一的話，而是出言反問。
櫻花樹下的柳生劍一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
葉凡雙眸微垂，淡淡道：“我明白了。”
他觀柳生劍一的修爲，到了一個境界的極致，但似乎處於一個不穩定的狀態。形象一點說，就像是進門出門，又進門這樣循環往復，無法徹底跨入門中。
所以對方點頭，是說他已感悟過人仙境界；搖頭是說他還差一個契機，才能徹底邁入人仙之境。
而這個契機，便是和葉凡的決戰！
見葉凡說“明白了”，柳生劍一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他右手按在左腰劍柄之上，以冰冷無情地聲音說道：“那開始吧。”
也就是他按劍之時，平凡無奇的劍聖纔開始展露鋒芒，四周飄飛的花瓣在一瞬間同時被劍氣斬爲兩瓣。
葉凡目光微微一凝，能將劍氣輻射出去，這不難，難得是在同一個瞬間斬在所有花瓣上；將花瓣攪碎也不難，難得是劍過留痕，每個花瓣都被均勻地一分兩半，任意兩半花都沒有被縱橫的劍氣損壞。
這說明柳生劍一對於劍氣的掌握，已經到了極其精微的地步，類似於葉凡以神念施術。
看來柳生劍一確實感悟過人仙境界，他的武道精神已經近乎修仙者的神唸了。
對於這樣的高手，葉凡自然十分重視，他想看看人仙境到底是怎樣的實力。
擡手一招，儲物戒指中的霜染立刻出現在手中，甫一出現，櫻花神樹下的溫度便下降了十幾度，層層寒霜覆蓋澄澈如明鏡的劍鋒，甚至有白色的霜霧升騰。
“好劍！”
便是平靜漠然的柳生劍一，也不由輕聲喝彩道。
葉凡將霜染橫在身前，供對方細細觀瞻，淡淡介紹道：“它名‘霜染’，劍長三尺八寸，出鞘後劍刃常覆霜雪，極爲冰寒。”
柳生劍一雙眸一閃，“嗆”的一聲，抽出了掛於左側腰畔的太刀，刀身明澈如一泓秋水。
“此劍名‘村雨’，長三尺四寸，雙刃覆波浪形紋，更適合劍氣的激發。見血後會自動沁出雨水，洗刷逝者的過往，因此得名。”
兩人是第一次見面，或許也是最後一次，但誰都沒有介紹自己，反而是各自詳細介紹了手中的劍。
這其實相當於將自己兵刃的特點透露給了對手知道，在交手中自然會對自己不利。
不過同時這也是一種光明磊落的做法，我告訴你我的兵刃有什麼特點，你可以提防，這樣我敗你就不是佔了兵刃的優勢，而是全憑自身的實力！
葉凡是認同柳生劍一是一個合格的對手，纔會報出霜染的特性。這樣做的話，如果對方不報上兵刃，他就有些吃虧，不過葉凡也不在意。沒想到，柳生劍一立刻跟着就報出自己太刀的隱秘，不由得令葉凡有些欣賞他了。
“好！”
葉凡道了一聲好，將手中霜染斜指右前方地面，擺出守勢，慨然道，“讓我見識你磨礪百年的劍道！”
柳生劍一毫不廢話，雙手握持村雨，側身橫刀至右耳畔。
一種類似大道的氣韻從他擺出的劍勢中勃然發出，籠罩了整片櫻花神樹。
這種大道氣韻是包容，包容萬物！
葉凡立刻感覺到，自己的護體真氣似乎有被同化的跡象；他手中的霜染，依然附着凌冽的霜雪，但葉凡覺得，如果他什麼都不做，這一劍就是斬在柳生劍一身上，也不會對對方造成傷害。
柳生劍一的第一劍，似乎是一種領域能力，四周充滿着一種包容和同化的域場；但又有些不像，因爲葉凡感受到了村雨鋒刃上波浪形紋裡扭動的劍氣！
這一劍，要出了！
葉凡毫不猶豫，直接調用九紋星甲神通，做好防禦，增加容錯的機會。
而在近千米之外，南野秀一爲首的神道界衆人，以相川龍介爲首的武道界衆人，都是緊張地看着。他們見劍聖持劍起手，葉北寒身上藍光和金環交錯，知道兩人馬上就要動手了。
這第一擊，兩人是勢均力敵，還是一邊倒？
“葉北寒，加油啊！”
掂着腳扶着一棵樹，昂着頭仰望的沐子顏在心裡默唸道。或許是因爲她和葉凡的關係，在她的身邊三米範圍內，以及她視線的前方都是沒有人的，觀戰視線很好。她之所以要掂着腳、昂着頭，完全是對決鬥結果的一種在意和期盼。
柳生劍一動了，他雙手持劍，以看似緩慢實則極快的速度揮動了一劍。
這一劍，是再樸實不過的下劈！
“咻！”
劍氣無聲，這道破空聲是直接響在葉凡的神念之中。
之間一道如水波一般透明的劍氣，直接拍向葉凡的身體。
葉凡神情一凜，他沒有在這道劍氣中感覺多麼狂暴的威力，這說明柳生劍一已經將劍氣完美地控制在招式之內，不使它有一絲的逸散。
這種對真氣的控制已然到達入微之境，如果柳生劍一願意，他甚至可以用這道如水波般的劍氣沖刷櫻花神樹，而不會對其造成絲毫傷害。那時，它就是水波；而等到這道劍氣攻擊到葉凡身體時，就會在一瞬間將威力完全爆發出來，變成奪命的劍氣。
而且，除了對劍氣的入微級控制，葉凡總感覺這一劍中還蘊含着別的什麼……
他不等劍氣及體，直接轟出一記玄空拳作爲試探。
玄空拳不是葉凡最強大的武技，但是卻是出招最快的武技中攻擊最威猛的。
一個金色的拳頭，如同實實在在的銅拳一般，直接砸上透明水波劍氣。
沒有想象中的爆鳴聲，甚至連水波劍氣的一絲漣漪都沒有激起來，金色拳頭直接透過劍氣，轟擊在青草地上。
“轟！”
遲了一步的轟擊聲傳來。
“直接穿透了我的拳勁？”
葉凡眸光一閃，當即橫劍胸前。
此時水波劍氣也到了他的面前，護體氣罩完好無損，九紋星甲完好無損，然而柳生劍一的波紋劍氣竟然穿過了它們！
他的防禦神通，竟然也和玄空拳一樣，在這道劍氣面前失效了？
最後關頭，就在劍氣已經觸摸到他的玄玉之體時，葉凡猛地將渾厚星元和星空劍意注入霜染之中，然後橫劍架住了波紋劍氣。
同時他借勢急退！
“轟！”
一聲震徹天空的爆響，波紋劍氣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