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巖輝的長康建材有限公司,要在高航的老家這一片搞開發,市政府當然是睜一眼,閉一眼的大開綠燈。
哪個當官的手裡面沒有好幾套房子?那些都是誰貢來的?都是這些房地產商!想着自己手頭的利益,他們也不會不放行。
可是這長康建材公司給人家開出來的每平米兩千六百塊的補償價格,哪裡能夠讓當地的原住民滿意,更何況現在大家都知道,這個周巖輝是要把他們的家園給開發成今後蘇州的高檔住宅區。
那以後這裡的房價,可就高了去了,於是這一片的人,在拆遷補償的價格上,當然會和周巖輝的人談不攏。
周巖輝現在是身嬌肉貴了,而且人家還是場面上的人物,還是**代表,當然是不屑與親自來和建材廠的這幫苦哈哈來談判。
於是人家轉手就把這拆遷工作‘外包’給了一家拆遷公司,這家拆遷公司的老闆雞頭三,原來就是周巖輝手下的頭號馬仔。
這些年來周巖輝混的風生水起,他也跟着長了不少見識,近些年周巖輝搞起了房地產,他就跟着搞了個拆遷公司出來,專門替周巖輝擦屁股,幹了不少喪盡天良的缺德事。
這次和建材廠的人談不攏拆遷的價格,他們當然是要強拆,要說這樣的事情,他們的經驗可是豐富着呢!
拆遷計劃纔開始談沒幾天,這個雞頭三就組織人手,天天去建材廠的生活區去打攪亂,不是砸了這家的窗戶,就是踹那家的大門,最後還給你來個斷水斷電。
最後建材廠生活區的羣衆們沒轍,只能組織了個護場隊,專門和雞頭三的人對抗,來保護他們自己的家園。
高航他老爹當然也是其中一員,這前不久護場隊和雞頭三手下的混混,就爆發了一場衝突,而高航他爹,也就因爲這個光榮負傷現在就住在醫院裡。
成梅是連哭帶說,也說得不是那麼清楚,可是高航在電話這邊是連聽帶猜,也就猜出了個大概。
雖然從高中到大學,他都沒有太多關心外面的事情,可是最起碼高中每天晚上十一點回家的時候,他還是和家裡人或者是鄰里鄰居哪裡瞭解了不少近年來家鄉那邊的變化,所以也能瞭解個大概。
“媽,你先別哭了,我爸傷的怎麼樣?嚴重不?”
成梅的哭聲,把高航搞得是心煩意亂,這爲人子女的,自己還沒盡上孝道呢,現在就出了這樣的事,他哪裡能不揪心?
“咋不嚴重呢?現在還在醫院裡昏迷你呢!”
成梅在電話那邊說道,高航一聽這話,頓時腦子裡就是炸了窩,於是連忙說道。
“媽,我這就去買票,晚上就回去。”高航這可是心急火燎啊,他一刻也不想等了。
“好,兒子啊!你要沒事,就快點回來看看吧!”
成梅在電話那邊也說道。
高航又和自己老媽交代了兩句之後,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又開始琢磨着怎麼跟楊思涵說。他剛纔沒有和媽媽說自己到了蘇州,就是因爲他不想讓母親傷心,自己元旦回蘇州第一件事情不是看家人,而是去看老丈人去了……而且事先沒有和家人通知。如今家裡麪人受傷了,他就更不能提了。
這邊,提起衣服就披上,轉身去找楊思涵了。
此刻楊思涵正和家人敘舊呢,媽媽好不容易好轉了,而且身體也日益健康,讓楊思涵楊洪德看在眼裡喜在心裡,原本楊洪德對高航的那惡感也漸漸消失了。
而王月顏知道是高航救了她之後,內心深處也感激不已,連連誇讚高航,這下楊洪德內心深處就更加動搖了。再加上他吃了一顆高航送給他的丹藥,切實體會到了好處,萬金難買的好藥對方說送就送,一送就是六粒。
顯然這個少年的背景也有可能是深不可測的。
所以他就更加對高航高看了一頭。
“咣噹”一聲響,門打開了,高航探出頭來。
“思涵!”衆人還未反應過來,高航就大聲叫喊着。
“恩?什麼事情。”楊思涵本來是坐在牀上的,她站起身來,看高航慌慌張張的樣子,急忙詢問道。
“我家裡出了點事情,我要趕緊回去,你在這裡過完元旦直接回北井吧,不用管我了。”
“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說實話,楊洪德在蘇州,說上一句話都是要發生大地震的傢伙,更別說他們家背後還有官方的關係網!省長那種級別的。
“不用,伯父,這點小事情,我自己就能解決。”高航轉身欲走,連給楊思涵一個親吻的時間都沒有,楊思涵可看出來了,事情真的很嚴重,否則按照高航的性子,一定要先調笑她一會兒在離開的。
楊思涵抓住父親腰帶上面的一把鑰匙,拽了下來,直接丟給高航.
“這是我家車庫裡面的車,黑色的那個,你急的話,直接開車過去吧。”
高航直接從莊園出來,到了下面的地下停車庫,一按手裡的車鑰匙,停車庫裡一輛嶄新的奧迪A4的燈光一閃,高航直接上了車,開着車就出了車庫。
這車技還是高航跟着楊思涵學會的,自從在新家給衆女買了車之後,楊思涵便帶頭教衆人學車,除了傅落冰,其他的人都學得很快,畢竟都吃過了零仙丹了,其中又以高航學習速度最快,他幾乎只花了短短的二十分鐘,便學會了駕車。
出了莊園高航頓時感覺身上是一陣發寒,十二月份了,地處南方的北井,還有五六度的溫度,地處北方的蘇州這時候也就是十幾度的溫度。
真的很奇怪,爲什麼在看莊園裡面沒有感受到外面的嚴寒呢?或許是因爲他家的植物太多的緣故吧,這個世界就是這麼奇怪,有錢人可以過得舒舒坦坦一輩子,最後衆人壞繞微笑西去。有些人卻操勞一輩子,什麼也沒有得到,孤苦伶仃悽慘死去……
高航出來的時候,比較匆忙,身上也沒有穿什麼衣服,還是那一身雪白襯衫,還有那米色休閒褲。在這種天氣,讓別人看到他都感同身受,那種寒冷。
沒成想跑車跑了一會兒,竟然快沒油了,這是高航所沒想到的,楊思涵也是剛回到家,她應該也沒有去過車庫。高航跑到一個停車場,急急忙忙交了些錢將車停在那裡。
跑出來到路上,他趕忙攔下一輛出租車。
“師傅,蘇州市第一人民醫院去不?”
高航是不打算再去坐火車,或者大巴了,莊園離蘇州中心太遠,開車的話也需要好長時間。
“三百!”
那司機一聽去蘇州,知道是個大活,當即也不墨跡,畢竟這要是在蘇州市中心拉上兩天,估計都沒這一趟掙得多。
“成,走吧!”
高航也沒心思和他講價,這時候的他,根本就是歸心似箭。
司機也是爽快人,一看高航答應的痛快,再者說人家高航這一身打扮,怎麼看也不像是攔路劫道的,人家那一身雖然單薄了點,可是怎麼看都是名牌貨,而且人家的氣質也在那呢?一看就是體面人,再者說這剛從機場裡出來,就直奔蘇州,不是要回老家就是出公差,所以這個司機倒也放心。
方向盤一打,就帶着高航上路了……
午夜一點多的時候,高航終於是到了蘇州市第一人民醫院,丟給那個出租車司機八百塊錢,高航就急急忙忙的衝到了醫院裡面。
在前臺這麼一打聽,又急急忙忙的衝向了住院部,最後在住院部的三樓,終於看到了在走廊裡坐着的成梅。
成梅今年也五十多了,頭髮本來是花白,可是這次她家的老高出了事,就這麼幾天的功夫,她的頭髮幾乎已經是全白了。
這時候聽到走廊裡傳來的急切的腳步聲,她擡起頭一看,只見衝過來的居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兒子,自從他們家老高倒下之後,她好像就失去了主心骨,現在好了兒子回來了,成梅好像一下子就找回了自己的主心骨。
原本略帶着昏黃渾濁的眼睛,這時候感覺一下子清亮了不少。
“兒子,你可回來了。”
成梅幾乎是跑過來一把就撞到了兒子的懷裡,這些天來,自從老高出了事之後,她可是嚇壞了。
“媽,兒子不孝啊!”
高航看着母親全白了的頭髮,頓時就是心裡一陣發緊,再看看那佈滿了溝壑的熟悉的臉龐,這些天來母親老了很多,想到這裡高航就是鼻子也跟着發緊,眼睛發酸。
一把摟住自己的母親,淚水已經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別哭,別哭,兒子快去看看你爸。”
成梅看着兒子掉了眼淚,一下子也不知道該死如何時候,自從兒子過了十歲之後,她就再也沒看見過兒子掉眼淚了。
她兒子的性格,她最清楚,一向是外柔內剛的,這點隨她了。
高航趕緊在臉上摸了兩把,擦乾了淚水,然後就跟着自己的老孃,進了病房。
病房裡的味道並不好聞,都是藥味,和一股子騷臭味,病房裡有三張牀,高航一進來就知道,肯定是那些行動不便的病人們,在屋子裡方便,所以屋子裡的味道就不那麼好聞了。
自己的老爹高曉東,就躺在靠門這邊的一張病牀上,腦袋上包着網兜,裡面包着一塊很大的紗布,現在還是昏迷不醒的狀態。
高航一看到自己老爹這幅樣子,頓時就是眼睛都紅了。
高航也不知道,自己的老爹已經昏迷了多少天了,看着他的樣子,顯得很憔悴,畢竟年紀大了,而且躺在病牀上又不能活動,不能吃飯營養肯定跟不上,所以人瘦的很厲害。
“怎麼會這樣?”
看着躺在牀上的老爸,高航頓時就是紅了眼眶,這還是那個小時候,把他抗在肩膀上的健壯的像頭牛似地老爸嗎?
過年的時候,回來看他的時候,高曉東還好好的的呢,怎麼現在一轉眼的功夫,就躺在牀上,瘦的像個骷髏似地。
高航的眼淚是再也忍不住了,跟絕了堤的洪水似地,不斷的涌出眼眶,自己前些日子,搞定了李正名,敲詐了宋建之後,身上有那麼多錢,總是時常琢磨着自己有了錢該怎麼花,卻一點都沒想到自己的父母,自己真他媽的是個大混蛋!大畜生啊!
現在老爸就躺在病牀上,眼看着就有可能要天人永隔了,難道老天你在玩我不成?
高航的心裡,這時候感覺有一股火在燒,這股火燒得他是肝膽欲裂,痛徹心扉。
成梅一看兒子站在他老爸的病牀前,也不說話,就那麼眼淚直流,頓時也是慌了神,眼淚也跟着就掉了下來。
高航走到高曉東的病牀前,抓起高曉東那隻佈滿了老繭的乾枯的手,握在手心裡,他知道老爸現在還在昏迷當中,聽不到也看不到他,他只能用這樣的方式,告訴自己的老爸,自己回來了。
坐在病牀前,待了一會兒,高航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一擡頭,就看見自己的老媽還在病牀的另一邊,不斷的掉眼淚,他立馬就回過了神。
現在老爸躺下來,可自己回來了,不能再讓老媽操心了。
於是高航鬆開了老爸的手,帶着老媽出了病房,來到走廊裡,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打的?我爸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下午的時候,高航因爲出來的急,所以很多話,都沒來得及在電話裡細問,現在正好問個明白。
“前不久,那個長康建材有限公司說要開發咱們這一片,開始大家還挺高興,可是後來他們給的補償價格太低,大夥就不樂意。可是那個周巖輝就派來了雞頭三,這個雞頭三可是個生孩子沒屁眼的傢伙,什麼缺德的事情都幹得出。經常派人半夜裡,到咱們那片小區,去砸人家玻璃,還給咱們停了水,斷了電,你爸爸一生氣,就和你幾個叔叔一合計,就組織了護場隊,天天晚上出去轉悠,那天正好和雞頭三的人碰上了,就打了起來。可是你爸他們老胳膊,老腿的,那是那幫混蛋的對手,你爸就給打傷了。醫生說,你把頭部受重創,腦子裡有淤血,所以就……就這樣了,能不能醒過來,還是一回事。嗚嗚嗚……”
成梅說道這裡,是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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