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程一風還是去了學校上課,他下課一走出學校門,就見讓他感到憤怒的杜明嘴叼着香菸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我呸”,杜明吐出嘴裡的菸屁股,惡狠狠地問道:“怎麼樣?臭小子,錢帶來了嗎?”,杜明摸了摸他那平頭髮型,臉上那條蚯蚓般的刀疤印隨着他那皮笑肉不笑而跳動,一付讓人厭惡的惡相。
程一風走到杜明的跟前,小心翼翼的掏出那一百元錢說道:“明哥,就當這錢當做我給他的醫藥費吧?我真的沒錢了,這事就這麼算了吧”。
“什麼?我弟弟被你整得破相了,你一百元錢就說算了?你算老幾呀?”,杜明一把搶過那一百元錢,二話不說了,一腳狠狠的打在了程一風的肚子上,兇巴巴的吼道:“程一風,你給我聽着,這件事沒這麼容易就這麼算了,過兩天我再來收錢,你準備一下”,很明顯杜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就是要逼鄭浩出手。
這一拳打得程一風連聲叫痛,他緩緩的站了起來,最終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怒視着杜明:“你不要欺人太甚了,我說……我說過他破相和我無關,是他自己摔倒的”,程一風還算是一個還有硬氣的小夥子。
“什麼?”,杜明又是一腳踢去,一邊踢去一邊兇巴巴的罵道:“老子踢死你”,程一風自認自己天生是個倒黴蛋。爲此他有着一定打架防衛經驗的總結,當杜明的第二腳踹過來之時,他閃過了這一腳,雙手抱住他的足膝,用力一甩,沒料到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杜明被他甩的個底朝天。
“我呸!”,杜明從地上爬了起來罵道:“臭小子,竟敢還手,兄弟們,給我修理他”。
“你們爲什麼打我?”,一下子七八隻拳頭,只穿着皮鞋的腳向着程一風身上無情的落了下來。他的兩隻手根本就是不夠抵擋,被逼到了角落之處。他不知道他的手背青了多少塊,也不知道他的背部捱了多少腳。令他憤怒的是,這麼多人觀望的同學,卻沒有一個人出來規勸,甚至還聽到了嘲諷的嘲笑聲。他突然站了起來,用盡全力猛的對着杜明的肚子撞去,杜明又被撞了個底朝天,隨後他藉機逃出。
“哎呀,打架了,打架了,快點通知學校保衛科”,終於一個有着正義感的學生大聲叫了起來。她這麼一叫倒是起了作用,保衛科裡的人出現多少會有點威信,因爲學校裡有着報社,幾天發生了什麼事情,明天就會見報。杜明等人停止了追趕的腳步:“媽-的,你等着瞧,不要追了,我們走!”。
打得鼻青臉腫的程一風一路逃跑着,就連身後隨便的一個腳步聲,也能夠促使他加快他那飛快的腳步。
“啊——,你幹嘛!”。
當程一風飛快的跑進一個衚衕口之時,卻與衚衕裡的一個女孩撞了個正着,程一風一個跌撞撲倒在地,雙手抱住了對方的小蠻腰。那女孩慌忙抱起了他,驚訝地叫道:“程一風,怎麼是你?哎呀,你怎麼傷成這樣,我扶你去醫院”。
程一風擡起頭看着眼前的女孩:“蔡曉娟”,不知怎的,他很憎恨蔡曉娟,要不是她的存在,他不至於落到今天的這個地步。他怒氣的推開蔡曉娟:“你走開,我的事不要你管”。
“程一風,你傷成這樣不去醫院怎麼行?你怎麼這麼恨我?我又沒得罪你”,蔡曉娟差異的望着鼻青臉腫的程一鳳驚訝道。
程一風幾天以來都會遠遠的避開蔡曉娟,原先兩個人在學校裡有說有笑的,現在卻成了熟悉的陌生人似的。蔡曉娟不會因爲他的推開而置之不理,她還是極力的扶起他說道:“你恨我的事以後再說吧,現在最主要的去醫院,不管怎麼樣,至少我們,我們還是同學”,被她扶起的程一風又想推開她,可他根本沒有力氣了,突然眼睛一黑,一頭栽進了蔡曉娟的懷裡,他昏過去了。
程一風從迷迷糊糊之中醒來,眼前一個身材修長,長髮披肩女孩的影子在他的眼裡搖搖晃晃的,隨着他那咳嗽的聲音,那女孩一見他醒來了,慌忙對着正想走出病房的醫生叫道:“醫生,醫生,他醒來了”。
“是你”,程一風看到牀邊的女孩是蔡曉娟立刻想坐了起來,卻被蔡曉娟按住:“一風,你現在還沒完全康復,躺下吧”,她的臉上露出那甜甜的笑容,就算是勉強裝出來的,也感到甜甜的,使得程一風的怨恨減少幾分。
只見她雙手交叉着兩拇指有意無意的打着圈圈,低着頭愧疚的說道:“一風,其實關於陳小亮的事,我真的一點也不知道,更何況我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她說着又睜大那遠遠的眼睛說道:“直到昨天我才知道的,是真的,你要相信我?”,蔡曉娟感到陣陣委屈。
“算了”,他苦笑着說道:“反正這已經是習慣了,跟你沒關係,或許說我註定是一個捱打的人”。
蔡曉娟答道:“一風,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這樣,你躺着別動,醫藥費我幫你交了”。
程一風停止了翻着口袋的手,答道:“這醫藥費,我暫時沒錢,等我有錢了再還給你”,他口袋裡就是鄭浩給他拿一百元錢,根本不夠用。
“放心啦,最多以後還我”,蔡曉娟站了起來說道:“其實你大可可以向公安局報案的”。
程一風苦笑着,含着冤枉的淚花道:“有用嗎,我看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根本就是等於一個零”。
蔡曉娟一邊拿起小揹包一邊嘆道:“所以說,我就要考法律大學,將來爲維護正義的遠大理想而奮鬥,好了,今天週末我要去補習了,明天再來看你,你好好休息,我會向老師講明一切的,再見!”。
程一風望着她那甜甜而又充滿鼓勵的笑,強顏歡笑的點了點頭答道:“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