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風走了以後,蔡一民回到了他原來的休閒房間,靜靜的躺了下來,抽着他的雪茄。他除了爲蔡曉娟打抱不平之外,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想牽住程一風的心。
“炳權,你全都聽到了,對吧?現在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的,你怎麼解釋?”,蔡一民頭也不擡,對着走進來的黃炳權說道。
“蔡爺,我真的不認識那個什麼小黑子,怎麼把我和他扯在了一起?難道蔡爺你也不相信我嗎?”,黃炳權走上前極力解釋道,樣子顯得憤憤不平。
“不是我不相信你,你也聽到了,一切對你很不利,小黑子死前身邊一大帶錢是從我們銀行裡取出來的,而你一直負責打理那銀行,還有那把槍是你的,上面還有你的指紋,就算我相信你,又有什麼用?”。“槍?這下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黃炳權確實丟失了一把槍,他記不起是什麼時候丟失的,也就是事情發生的前兩天,他來回的踱來踱去,嘴裡怒道:“到底是誰想陷害我?”。
“你仔細想想,你的槍究竟是什麼時候丟失的?還有儘快查看最近銀行到底有多少人取錢出來?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主要是解決問題”,蔡一民緩緩的坐了起來說道。
突然黃炳權一拍額頭,說道:“紫薇歌舞廳?難道是她?”,黃炳權有一個嗜好,就是喜歡晚上去歌舞廳坐坐,而且喜歡獨自一個人選定一個小姐包了一個房間坐坐,不喜歡別人打擾。而那天剛好是紫薇歌舞廳開張,黃炳權通過麥庭堅的推薦進入了這間歌舞廳,沒料到一去卻上癮了,因爲那裡的小姐格外挑逗,就此連續去了三四次,最後一次他卻丟失了一把槍,本來在這個世界,丟失了一把槍不算什麼,沒想到卻惹出這麼大的禍來。
蔡一民狐疑道:“她?她是誰?”。
“是……是紫薇歌舞廳唱歌的杜鵑小姐”,黃炳權低頭承認道。
蔡一民答道:“那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快去找?希望比對方早一步找到那人”,雖然蔡一民明知不可能找得到杜鵑,但總比沒希望的好。
黃炳權點頭答道:“嗯,蔡爺,我這就去”,此時的他比誰都着急,恨不得一出門就可以找到他,狠狠地給他一拳。
“等等!”,蔡一民叫住了黃炳權說道:“程一風居然可以爲這個女人(姚逃)這麼賣力,你幫我注意一下他們之間的關係”。
“嗯!”,黃炳權答道:“他們之間的感情不同尋常,一直是這樣的”。
“豈有此理,你出去吧”,蔡一民說完狠狠捏碎了手裡的雪茄,低聲怒道:“程一風,你當曉娟是什麼了?一切都是這個姚桃的女人闖出來的禍”。
這一切被嚴靜聽在了耳朵裡。
程一風走出蔡府不到二十米之處,並沒有快步而是行走的很緩慢,一邊抽着煙一邊緩步行走,一切事情太複雜了。大約走了十來分鐘,卻見嚴靜在那裡來回的徘徊着,程一風走上前問道:“嚴姐,你是在等我的嗎?”。
嚴靜輕輕一笑,笑道:“你說呢?真是明知故問”,她臉上掛着的笑意裡卻帶着一份難堪。
程一風輕笑道:“怎麼樣,還是在那間美美西餐廳坐坐?”。
“別人還以爲我們是一對情侶呢”,嚴靜搖了搖頭答道:“不了,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嚴靜帶着程一風來到了他最熟悉不過的校園門外的那道幽靜的小道,程一風知道嚴靜的用意,但還是明知故問的問道:“嚴姐,你怎麼今天突然想到來這個地方?”。
嚴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依然朝着這充滿着幽靜的小道走去,一邊走着一邊說道:“我和曉娟來到這裡已經很多次了,你知道爲什麼嗎?”。
程一風一知半解的搖了搖頭答道:“不知道?”。
嚴靜苦笑了一聲,答道:“因爲曉娟只會留念這個地方,因爲她只有和她的另一半來過這個地方,當然除了我,假如這個地方不在存在,她就沒有了停靠的港灣了,或許別人不會那麼決定”,嚴靜說到這裡,很認真的看着程一風說道:“但曉娟一定會這麼決定”。
程一風聽後鼻子一酸,說道:“嚴姐,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可以決定的,我真的不能丟下姚桃不管的”。
“你跟我來”,嚴靜說完朝着一顆長的比較茂盛的柏樹之下,程一風擡頭望了望這顆參天大樹,嘆道:“這棵樹是我和曉娟看着長大的,如今卻成了這麼參天大樹了”。
“但常駐之春卻在瞬間毀滅了”,嚴靜說完蹲下了身子,撥開一道綠草,隱隱約約之中卻看到了深深刻着幾個大字,使用匕首刻下來的四個大字‘永結同心’。程一風依稀記得這是他和蔡曉娟一起刻下來的,‘永結同心’下面還有着他和蔡曉娟的名字,程一風不知不覺觸景傷情了起來。
嚴靜緩緩的站了起來說道:“一風,看你的表情,你還是愛曉娟的,你不應該只是爲了報答姚桃,你以爲這樣做,姚桃會幸福嗎?相反的,她會更痛苦”。
“我和蔡爺的談話,你全都聽到了?”,程一風問道,因爲嚴靜的改變實在太快了,前幾天剛和她談過此事,感情方面的事,她說了沒有辦法去幹涉,但今天卻又重新提起。
嚴靜答道:“是的,你應該很清楚你的處境,同樣也很清楚姚桃的處境,如果你真的想對姚桃好的話,你就不能娶她”,她跟隨蔡一民這麼久了,她同樣瞭解蔡一民的爲人,一旦程一風要和姚逃結婚的事傳到他的耳朵裡,蔡一民是不會讓姚桃再留在鳳城的,甚至於會招來殺身之禍。
嚴靜見程一風靜靜地站在原地發呆一言不發,勸道:“希望你在十天之內考慮清楚,不要讓蔡一民做他不願意做的事,這樣的話,對你,對姚桃,對蔡曉娟都有好處”。
“但我已經答應姚桃了,她是很脆弱的,而且孤零零的一個人”,程一風爲了留住姚桃,才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要照顧她一生一世,但他現在又要逼着自己離開她,他心裡確實隱隱作痛,無比難受。蔡一民的話已經暗藏殺機了,如果真的娶姚桃的話,恐怕還沒踏進結婚禮堂,姚桃就有着生命危險。
嚴靜沉下臉來指責道:“你太感情用事了,你以爲你是在幫她嗎?你這是在害她”。
程一風狐疑地問道:“嚴姐,你爲什麼不問我最近發生的事情?你難道不關心這件事嗎?”。
“我也查過這件事情,確實來得很突然很棘手,我想一定有人想挑撥青龍集團和蔡一民的關係,一風,你認爲黃炳權會這麼做嗎?”,嚴靜確實想蔡一民誤會黃炳權,但她不是要青龍集團來對付黃炳權,這樣的話對廉政公署和青龍集團都不利。
程一風答道:“至於他爲什麼這麼做,我還沒搞清楚,總之我沒有被否認的理由,他這麼做,比殺姚桃還要殘忍,現在……現在她一走出去,背後就遭到很多人的指點,她什麼人都沒得罪”,他說完臉上露出了難過的表情。
嚴靜看在眼裡,長嘆一聲說道:“做女人難,做一個漂亮更難,一風,你應該爲大局着想,不要只是感情用事,可以嗎?”。
程一風說道:“現在到了這一步了,不是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如果我不能爲姚桃討回公道,我怎麼去面對她?更何況我答應了她,以後不會讓別人侮辱她,嚴姐,你就不要勸我了”。
嚴靜見程一風勢在必行,一旦落實了就是黃炳權的話,恐怕程一風不會放過黃炳權,那青龍集團與蔡一民之間的誤會將會繼續蔓延下去,極力勸道:“我只是怕一旦不是黃炳權,那人逍遙法外,還是會重蹈覆轍,繼續瓦解青龍集團和蔡一民的關係,後果不堪設想,所以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你不要那麼任性好不好?”。
程一風突然大怒道:“現場槍是他的,錢也是永恆公司銀行裡取出來的,信也是他的親筆筆跡,一切證明他知道我查這件事情,所以殺人滅口,不是他還會有誰?難道只是因爲我和姚桃來往,就這麼殘忍嗎?”。
程一風見嚴靜不再作答,掃了掃臉上那無奈的憂傷說道:“對不起,嚴姐!”,他說完慌慌張張的點燃了手裡的香菸,猛抽了起來。
嚴靜問道:“你是在懷疑蔡一民指使黃炳權這麼做的?還是黃炳權背叛蔡爺?”,她瞭解程一風,在這個時候就不要和他擡槓了,免得火越燒越旺。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我根本沒辦法去參與”,程一風隨口而答後,又解釋道:“有的人,有些事情,對他人來說只是隨口而出,對他們來說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就像踩死腳下的一隻螞蟻,但給別人帶來的傷害,他們是永遠體會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