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日軍恐怖的炮火轟炸之後,廣福鎮的陣地前一片光禿禿的,什麼障礙物都已經化爲粉末了,坦克自然是可以長驅直入的。
然而,和衛國軍交過手的日軍都知道,其實這五十輛坦克撐不了多久,最多隻能是掩護步兵靠近廣福鎮的陣地,因爲衛國軍手裡有剋制坦克的武器。
確實如很多日軍士兵所想的那樣,一發現日軍的坦克部隊,李育馬上讓狙擊手們取出準備好的100挺M1918式反坦克步槍。
沒有太多意外,在日軍坦克進入射程之後,便遭到了可以威脅到它們的鎢心子彈熱烈招呼。
“咣、咣、咣……”沉悶的子彈穿透裝甲的聲音接連響起,被擊中的日軍坦克沒有發生爆炸,也沒有哪個零部件損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問題。但是犀利的鎢心子彈以近800米秒的速度輕易地穿透日軍坦克那10mm左右的薄弱裝甲,直接鑽進坦克內部,將日軍的坦克手射殺怠盡,並破壞坦克內部的設施。
一輛一輛日軍坦克連續歇氣趴窩在那不動了,儘管它們受到的損傷並不大,稍微修理一下就可以再次使用,但是此刻它們在中、日雙方眼裡都不過是一堆廢鐵。\\/\
眼看着前面的坦克不斷地被剝奪掉行動能力,裡面的坦克手估計也是凶多吉少,但是後面跟上的日軍坦克卻沒有絲毫退縮,他們越發瘋狂地往前衝,同時將炮彈盡情地打出去。但是,這也是他們生命的最後瘋狂,李育等人很快一一將它們解決了。
這時。躲避在坦克後面的日軍士兵已經非常接近廣福鎮的陣地了,估摸着只有200米地距離了,日軍士兵高喊着“天皇陛下,板哉!”便跳出來,向前瘋狂得衝過去。
儘管只有短短的200距離,但是就這200米距離成了日軍的死亡區域。
“打”隨着這一聲命令的下達,噠噠噠,一道道絢麗的火鏈如同節日裡的煙花樣猛然綻放而開,劃破那平靜安然的空氣。在距離陣地不過百餘米的日軍人羣之中製造出一陣陣血霧,漫天飛舞的血霧同時宣告日軍士兵死亡之路地開始。
“打,打。我們東北軍等的就是今天,弟兄們,乾死小日本鬼子他孃的!”在瘋狂地怒吼聲和粗野的叫罵聲中,廣福鎮的陣地上同時的騰起一排的火光。\\/\
無數子彈交織成一道道火線,再匯聚成一道道火網,向日軍撲了過去,盡情收割着他們的生命。
當,彈殼帶着還未散盡的熱氣跳了出來。李小五隻感覺到自己的肩頭猛然地一震,槍口處驟然的騰放出一團橘色。
看到了。李小五看到了那個日軍士兵就在他槍響後倒了下去。
我殺他了,殺了入侵我們家園地日寇,殺了殘害哥哥姐姐們的日寇!
這時,“撲”的一聲,日軍一槍打在了李小五身邊的泥土裡,險些就將發楞的他給收拾了。
旁邊的朱浩然趕緊把李小五的頭按倒,喝道:“發什麼楞,你找死啊!”
李小五這才驚醒過來,強壓下內心的激動,繼續投入戰鬥。
如同六年來的熟悉訓練一般。李小五很快的拉動槍栓。又推上一顆子彈,繼續射殺日軍士兵
“小日本鬼子。代我問候你祖宗。”朱浩然粗野地叫罵了一句,然後將手裡地手榴彈甩了出去。\\
轟……炸起的碎土之間。剛剛幸運躲過槍林彈雨即將衝進陣地地幾個日軍士兵頓時被炸倒,發出陣陣的慘嚎。
日軍並沒有因爲前部巨大地傷亡而停止衝鋒,死亡和鮮血反而激起了他們的兇性。
“進攻!”揮着軍刀的日軍指揮官瘋狂地叫喊着,指揮着日軍部隊向廣福鎮的陣地發起一輪又一輪的猛烈衝擊,有如洶涌的浪潮一般,一浪接一浪。
與此同時,日軍的九二式重機關槍和八九式擲彈筒也被迅速的架設到了衝鋒的隊列之中,對着廣福鎮的防線潑灑起了彈雨日軍已經打到了瘋狂的境地了,儘管機槍和擲彈筒的操作人員不斷地被李育率領的狙擊手精準射殺,但是馬上又有日軍士兵補了上去,即便他們知道補上去很快也是死路一條。
小隊長木村一雄少尉眼見着自己的小隊傷亡大半,猛然跳了起來,雙眼通紅地叫道:“天皇陛下,板哉!”然後便揮舞起指揮刀,衝上前去。
受到木村一雄悍勇的感染,周圍的日軍士兵緊跟着高呼起來“天皇陛下,板哉!”無視死亡,向廣福鎮發起了開戰以來最爲瘋狂的衝擊。\\
儘管日軍士兵猶如被割的麥草般整排整排地倒下,但是依靠着人命鋪路,日軍的部隊終於第一次突進了廣福鎮的陣地。
“上刺刀!全體上刺刀!”隨着這樣的命令接連響起,慘烈的白刃戰就此展開。
陣地上交織着的喊殺聲,垂死者的哀嚎聲,刺刀刺進拔出人體時的悶然之聲,還有那刺刀劈斷骨頭的斷裂聲響成了一片。
無論視覺、聽覺還是味覺都讓人感到這裡不是美麗的人間,而是充滿猙獰之色的阿修羅地獄。
李小五雖然不懼怕死亡,他不斷地在心裡告訴自己今天已經殺了三個日軍士兵,值得了,就是死也可以瞑目了,但他還是被眼前鮮血四濺,殘肢斷臂橫飛的恐怖場景給嚇住了。
李小五整個人呆呆地楞在那,對於手持刺刀向他撲過來的日軍士兵,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眼看着日軍閃着死亡光芒的刺刀就要刺進李小五的胸膛,這時候朱浩然從旁邊衝了過來,一刀架開日軍士兵的刺刀,然後一腳將他踹倒,緊接着一刀砍了下去。\\/\朱浩然的大刀耍得厲害那是在全連、全營乃至全團都是有名的,他說大刀纔是東北漢子用的武器,所以他總是習慣用大刀而不是刺刀。
朱浩然救下李小五,沒有說什麼話又繼續投入了戰鬥,時不時照顧着李小五,簡單而純真的戰友之情在這一刻,成爲這個修羅地獄裡絢麗的風景。
李小五也回過神來了,握緊刺刀,跟在朱浩然身邊繼續和日軍士兵拼殺着。生死之間學習殺人的本事無疑是最快的,李小五很快就擺脫了對慘烈白刃戰的不適應,不斷刺殺着日軍士兵。
越來越多的日軍士兵衝進廣福鎮的陣地上,同時也越來越多的東北軍士兵和67師士兵衝到前線增援,中、日雙方竭盡全力地誓死搏殺着。
中、日兩軍的傷亡逐漸增加,廣福鎮的前沿陣地上躺下了一具又一具屍體,堆積如山,每一步你都能踩到一具屍體,每一眼你都能看到飛濺的鮮血和殘肢斷臂。
“我不要聽傷亡數字,從開戰那一刻起,我就把我們東北軍所有人當成死人了,也包括我自己。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你必須守住陣地,你守不住,我親自上去!”應德田對着電話筒怒吼道,看着他決然的樣子,沒有人敢懷疑他在最後關頭會親自上前線陣地的話。
此時的廣福鎮陣地上,中、日兩軍已經完全混雜在一起了。這時候已經沒有任何戰術配合,沒有多餘的花招,有的只是簡單直接地將刺刀刺進敵人的身體,拔出再刺,不斷重複的動作。
數萬人同時在血腥拼殺着,每一秒鐘都有人倒下,這片大地有如死神的血盆大口,不斷吞噬着中、日雙方士兵的生命。
廣福之戰進行得如此慘烈,鬆井石根卻還沒有空來關注,因爲他正在清除上海市區以及浦東的中國部隊。依舊在閘北地區抵抗的孫元良88師讓鬆井石根頭疼不已,雜廣播中稱之爲“可恨之師”。
上海市區的抵抗不僅涌現了88師這樣的勇猛之師,即便在最後撤退關頭依然有堅守四行倉庫的“八百勇士”,以及廣爲人們傳誦的女童子軍楊惠敏越過火線送國旗。
在這個時候,王旭同樣也沒閒着,他正在挖空心思地修築着金山一線的防禦工事。
這裡的動作一點也不比廣福鎮的小,密密麻麻的防禦工事遍佈整個防線,更是構築了可以容納火炮的防空洞,沒有了防空力量,王旭更是挖空心思採取補救的措施。
很多人都不怎麼理解放着廣福鎮的大戰不參加,卻要十幾萬大軍窩在這裡空費力氣修築工事。
“少帥,聽說廣福鎮岌岌可危,讓我帶着第一軍去增援吧,我們衛國軍窩在這算怎麼回事?”胡二這鳥人終於忍不住向王旭抱怨了。
王旭毫不客氣地教訓他道:“你哪隻耳朵聽到廣福鎮岌岌可危啊,別在這裡胡說八道的。我讓你們待在這,自然有我的道理。”
胡二依然爭辯道:“難道我們衛國軍來上海不是參戰的嗎?你不是說要帶我們來抗日嗎?不過是打了場小戰就不動了,那還叫什麼抗日?”
“我們衛國軍是要抗日,但是時間還沒到,仗肯定有得你打,急什麼?”王旭說道。
雖然王旭嚴厲的聲音讓胡二不敢繼續爭辯,但他還是低聲嘀咕道:“時間沒到,那是等到什麼時候啊?”
王旭望着廣福鎮的方向,慢慢說道:“快了,應該很快了。”
確實如王旭所說,是很快了,因爲日本政府內部此刻因爲上海戰事已經鬧得不可交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