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秋落辰卸下身上的黑暗蜘蛛裝,接過徐紅遞過去的手槍,舉起,對準睡夢中的文錦幫幫主,接連開了五槍——三槍射頭,一槍射咽喉,一槍射心臟。
裝了消聲器的手槍,發出的輕微聲響沒有驚醒文錦幫懷裡的那個女人。
秋落辰木然把搶遞還徐紅。
“好了,睡幾分鐘吧,醒來的時候,這個女人和那個女孩都是你的了……”
秋落辰緩緩睡躺在木地板上,緊緊閉上了眼睛。
徐紅帶着手套,舉槍,對着秋落辰的頭,扣動機板——末了,她伸手試探脈搏、鼻息。
直到確認秋落辰死亡。
果然如陳立所料,即使蜘蛛俠異能,如果在放鬆的狀態,也無法承受子彈的傷害。
徐紅把手槍放在秋落辰的手裡,又輕點睡夢中女人的穴道,讓她睡的更沉,以免文錦幫幫主流出來的血變冷後,會把她涼醒。
她穿窗戶出別墅時,看見別墅外面,零零散散幾個守夜的保鏢仍舊懵懂不知的、漫無目的的隨意走動着巡邏。
黑色蛛絲自她指尖射出,她一躍離牆,虛空飛蕩而去……九月十九號。
文錦幫幫主遇刺身亡的消息,傳遍勝震市道上。
也在這一天,安全局的人抵達勝震市。
下崗幫幫主從一個線人手上得到了文錦幫十數臺走私軍火毒品的貨車車牌號碼,以及晚上過關的時間。
他懵然不知背後的隱藏的巨大陰謀,還以爲是線人得到的珍貴情報。
毫不猶豫的根據線人提供的線索,在晚上十點的時候,派人把情報送到了在海邊的安全局人員的手中。
十二點,一搜貨船開到海邊。
五個接貨模樣的人,慢吞吞的把船上的貨物搬下來。
安全局的十數人突然執槍衝出,高呼“不許動!”
船上、船下的十個人,滿不在乎的高舉起雙手,毫不抵抗的任由安全局的人給他們戴上手銬。
行動異常的順利、圓滿。
海邊的馬路上,停靠着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
車裡,算上司機,一共坐着三個人。
一女,兩男。
其中一個男人接了個電話後,神情恭敬的對前排副駕駛座的長頭髮女子彙報。
“文錦關查處的貨車中確實發現數量相當的軍火和冰毒,全都是文錦幫長期用以走私的貨車。”
前排的女子看起來很年輕,二十歲左右。
飄柔黑亮的長髮隨意披散,深更半夜,她還戴着副藍色的眼鏡,她的身形略顯單薄消瘦,但作爲女人該瘦的地方,卻一點也不少肉。
“事情很奇怪。”
先前回報的男人點頭,忙說出想法,唯恐被誤會是無能。
“目前看來,應該是下崗幫查知了文錦幫的計劃,在背後暗算,而且買通了這些人。文錦幫如果倒臺,長期做海關買賣的下崗幫會有很大機會霸佔兩個關口,收入倍增。”
“事情很奇怪。”
前排副坐的女子,還是淡淡然的重複了這麼一句。
那男人短暫沉默之後,迅速說出整理分析的疑點。
“下崗幫如果要這麼做,爲什麼他不挑動直接受害者乂社團給我們情報?爲什麼把自己置身於風口浪尖?我們此來雖然是受命行事,但背後其實是文錦幫促成的結果。文錦幫理當會在這件事情上加強保密工作,首要防備的對象必然是下崗幫和乂社團。消息爲什麼會這麼容易走漏?根據文錦幫查獲的十幾輛貨車來看,這是有備而戰,查出文錦幫十幾輛走私的火車,不可能是一兩天內能夠辦到。秋落辰不應該對錢有興趣,他的嗜好是美色,他殺文錦幫幫主的情形很反常,殺人自殺、對文錦幫幫主同牀共枕的美色視若不見,更反常。”
那男人說罷,沒聽到前排的女子再說什麼,就知道他整理的這些疑點,有十之六七了。
“需不需要進一步調查?”
“秋落辰已死,查不到什麼。下崗幫幫主線人的情報從何而得是一條線索,但那個線人現在應該已經人間蒸發,派個人到火葬場問問本地的‘清潔工’,如果沒有收穫,那麼線索就只剩一個。”
那個男人連忙在女子停頓的時候接話。
“文錦幫幫主在生前曾經有一筆一億的資金動用,推測是聘請殺手。本市的殺手沒有身價超過一千萬的,除了——從總門動亂叛逃出去的星、月兩支傭兵團。但是找到他們很困難。”
“所以不必要浪費力氣。終究是地方勢力爭鬥的小事,說白了,牽扯其中的三方面勢力都沒有做軍火毒品的走私買賣。文錦幫在爭鬥中輸了,你們按命令辦事處理了文錦幫就回去,爲了這種小事把你們調派過來本來就是人力資源的浪費。”
男人點頭,無奈微笑。
“這話如果讓局裡的領導聽見,肯定又要板起臉來一番訓斥。其實此番來還受了副局長的重託,副局長設想,通過製造一個假的總門主,聚集起原總門的一批力量。用這股力量牽制、對抗現在的總門勢力。副局長認爲,這件事情能不能辦,能不能艹作,還得由你決定。畢竟對總門的情況你熟悉,目前勝震市的局面你也瞭解。”
副座的女子沉默了片刻。
“副局長的設想很好。我會設法找到一個能夠僞裝前總門主的人選。但是,需要得到局長足夠的授權。一個能夠僞裝前總門主的人選很難找到,即便找到了,這樣的人要價也一定會很高。”
“應該不是問題,臨行前副局長已經說服了局長點頭贊成這個計劃。”
那男人說罷,見女子沒有別的話說了,就告辭要走。
“副局長讓我如實轉達一句話:許情,活着完成任務,局裡需要你完成使命,但更需要你活着完成使命,因爲你的能力和價值,不值得爲總門的事情付出生命。”
奧迪車發動,開走。
車上的司機笑着說“副局長一直對統領特別青睞,寄予厚望。”
“所以我們更需要努力,不負所望。”
電話響起,許情看了眼號碼,接了。
“好。”
她只說了一個字,就掛斷電話。
“去總門異能者搜查部。”
司機頗感差異。
“韓道人?他還在異能者搜查部啊——”
“是啊……真是個可敬的人,可惜他太固執,如果願意到安全局爲國做貢獻,一定會成爲棟樑。”
陳立此刻,正在一心苑悠然自得的喝着紅酒。
他剛收到消息,文錦幫在文錦海關的十幾輛貨車都被扣押。
一切都如他計劃般順利進行。
他給木沙去了個電話。
“爲下崗幫宣傳吧,下崗幫泄漏消息給安全局,整垮了文錦幫,爲的是獨霸文錦海關——我們乂社團跟隨徐記、王記,一起派人幫助文錦幫守護文錦海關,強烈譴責不顧江湖道義跟白道合作、出賣江湖同道的下崗幫,絕不會讓卑鄙無恥的下崗幫的任何一個人踏進文錦海關半步!”
陳立很高興的掛斷了電話。
一齣戲,完美謝幕。
下崗幫完美行使了當槍的職責,江湖道義的罵聲就是下崗幫的收穫。
徐記、王記、乂社團三方面勢力一起入駐文錦海關,足夠絕了後知後覺試圖織染文錦海關生意的其他江湖同道。
徐記和王記是巨頭,包括下崗幫在內,別人首先會懷疑,這件事情他們是幕後黑手。這也是陳立跟王福、徐正心見面約定的要求。
文錦幫的事情徐記和王記都沒有出什麼力,自然應該爲乂社團承擔些風險壓力。
事情是由乂社團提出,就是乂社團的要求。
陳立正自得時,大熊來了個電話,問他“在不在家?”
“在。”
“好。”
陳立以爲大熊是來找他下去吃東西,也沒多想,只顧沉浸在算計將來文錦海關能夠帶來多少收入的問題上。
正想着,鬧鐘又來了電話。
“下來啊,呆家裡幹嘛?吃東西。”
“馬上到。”
陳立出門,乘坐電梯下去。
他剛上電梯,徐紅就從電梯出來,她敲了敲門,不聞動靜,便把陪紫萱逛街時買的一堆東西放下,掏出鑰匙。
正開門的時候,背後的電梯停了,兩個社團的兄弟把一個人高的大木箱子搬出來。
看見徐紅,連忙道了聲。
“嫂子好!”
“什麼東西?”
徐紅看着大木箱,猜測不到。
“不知道。德哥叫我們拿來給道哥,說是道哥要的東西。”
徐紅開了門。
那兩個社團的兄弟費力的把大木箱般進屋,又幫忙把徐紅買的東西拿了進去,告辭就要走時,徐紅叫住他們。
從冰箱拿了兩支啤酒開了,又一人塞了兩百塊錢。
“天熱,拿着。”
那兩個人也不客氣,忙高興的道謝接過,相約叫上相熟的兄弟一起下樓吃燒烤。
徐紅在屋裡繞着那個大木箱,轉了幾圈,越發好奇。
“不管了……看看到底是什麼,既然是大熊送的,我先開了看看,陳立該也不會計較。”
徐紅催動異能,務求省事的直接以音波刃割開木箱……一心苑樓下,陳立見到鬧鐘,卻不見大熊。
鬧鐘便打了電話催。
正說着,陳立接到秦陽的電話,連忙走開了幾步。
“道哥,車到了一輛。”
“這麼快?不是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