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悠然剛走出“空中花園大酒店”,景濤的司機老餘就迎了上來,客客氣氣地對她做着一個“請”的手勢,笑眯眯說道:“悠然小姐,景大少在車裡等你!”
顧悠然心情不好,語氣有些冷淡地拒絕:“跟你們景大少說,有事明天說吧,今天有些累。”
老餘還是維持着“請”的動作,臉上的笑意透出一絲爲難:“景大少說,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顧悠然望了一眼景濤的加長林肯,猶豫一下,咬咬脣提着裙襬走了過去。
“啪——”顧悠然拉開車門坐了進去,望着握着酒杯正在淺酌的男人,滿是不耐煩地問:“景濤,你找我什麼事?”
景濤微微一愣,沒有焦距的眼眸,循聲向顧悠然這邊轉了過來,笑嘻嘻的對她說:“悠然,美國那邊的醫院有了消息,說我明天就可以飛去做手術!”
“明天?這麼急嗎?”顧悠然秀美蹙起,聲音沉沉地問。
“我也不急啊!醫院說我明天去,就可以立即做手術。”景濤妖孽的臉上一片笑意悠然,聲音愉悅地答。
“悠然要是有事,我可以聯繫那邊把手術的時間,往後拖拖!”
我還有什麼事呢?凝萱姐的婚禮也辦好了,和那個魂淡男人又在冷戰。去吧!出去冷靜一段時間也好。
顧悠然凝眉沉思了一會兒,嘴角勾出一絲笑意應允了:“好吧!明天我們就去美國。”
景濤眼睛馬上就可以復明,顧悠然終於可以安心了。但是,想起明天就要離開r市,心情莫名的惆悵。
顧悠然從車裡的小酒櫃裡拿出一個水晶杯,倒了一杯白蘭地,兀自對着景濤舉杯,笑着祝賀:“祝你早日復明!”說完,一仰頭一口喝了。
“好酒果然是好酒!”喝完一杯,顧悠然咂咂嘴,一邊誇獎着,一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景濤看到顧悠然笑容中蘊滿了苦澀,眼中也染上一層惱恨,靜靜望着借酒裝瘋的女人。
幾杯白蘭地下肚,顧悠然微微醉了,笑嘻嘻的靠着窗,望着路邊飛速後退的景色一直笑。一路上景濤都緊抿着脣不說話。
“楚昊揚可真是一鳴驚人啊!”顧悠然想起冷凝萱的幸福就滿心歡喜,喃喃的自語了一句。
忽然她轉過臉來,醉醺醺問身邊的景濤:“景濤,你聽過最讓你感動的一句話是什麼?”
“沒有。”景濤控制着自己的情緒,硬邦邦地回答她。
“哎——”顧悠然一聲嫵媚的長嘆,“你果然無情呀……”
顧悠然還沒感嘆完,就看到眼前一個黑影向她撲來,嚇的尖叫一聲:“啊——”人被猛地拽入一個結實的胸膛。
景濤知道她的捨不得離開冷翎寂,這一晚上都在借酒消愁,他也忍了一個晚上。
一句“無情”徹底惹怒了他,身子猛的撲向她,把她死死的壓在身下。
景濤妖孽的臉上再也沒了一貫的嬉笑之色,眼神很是兇狠。
“顧、悠、然!”景濤咬牙切齒的叫她的名字,暴怒的樣子像是要把她吃下去,“我哪裡無情?我的情全部用在了你的身上,你看不到嗎?感受不到嗎?”
“你要是說我一點也沒感覺——我可以證明給你看,立刻!馬上!就在這裡!”
景濤是真的生氣了,貼着顧悠然的身子很炙熱。
顧悠然也是醉了,一點感覺不到危險的迫近,還是那個醉意朦朧的媚媚表情,還伸出一隻手來,一下一下點他的臉頰。
“你知不知道我聽過的最感動的話是什麼?”顧悠然癡癡地笑。
她好像絲毫不在意景濤的蠢蠢欲動和渾身怒火,而只是透過他看到另外一個男人。
同樣的一臉怒火,只是那雙熾熱的黑眸裡盛滿了深深的愛意和眷戀,“有一個人對我說,這個世上有一些人和事,可以讓他爲之去死,包括我。可是這個世上,他只願意爲了我一個人活下去,哪怕被怨恨,被誤解,活的很艱難。”
顧悠然輕輕地撫他湊得極近的空洞眉眼,似乎在對那個人說一樣:“我不如他,我做不到爲了誰去死,可是有一樣我和他是相同的——”
“景濤,我只願意爲了他一個人活下去,哪怕是活得很痛苦,很艱難。我也不想放手啊!”
景濤的心,被身下女人話語中的冰雪之氣給一層層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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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像景濤愛顧悠然那樣無望的愛過,就會懂他此刻的悲涼。
明明他的愛不比那個人少,爲了她差點性命都丟了。可她卻只記得那個人給過她的好。
明明他是真的愛到深處,卻被全世界以爲他只是一時興起,因爲得不到纔是最好的。
而唯一知道他陷的多深的那個人,恐怕就是和他一樣深陷愛情的那個人,是她唯一愛的人。
景濤被困在一整片無望無際的海洋中心,天地不應,進退兩難。
醉得不清的顧悠然,迷迷糊糊嘀咕着:“我不放手,不要放手……”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景濤望着身下人兒恬靜的睡顏,心裡一片柔軟,真希望這一刻就這麼天長地久下去。
顧悠然已經醉得睡過去了,景濤打心眼裡也不想將她送回那個男人身邊,就把她帶回了自己的小公寓。
景濤將她抱上樓,安放在自己的牀上,就這麼靠着牀頭,在一片昏暗裡默默看着她。
“嗡嗡嗡……”牀頭上的手機發出震動聲。
景濤轉頭看了一眼手機,這麼晚了,是什麼人打電話給他呢?
他看了一眼身邊熟睡的人兒,拿起手機看了一下,神色陡然變得凝重起來。
輕手輕腳從牀上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走出房間,又小心翼翼帶好房門,才匆匆忙忙走到外面陽臺接電話。
“什麼事?”景濤沉聲接通電話。
“景大少,出事了!”手機那頭的人是景濤的手下,他的聲音滿是焦灼地喊。
“慌什麼?說清楚!”景濤厲聲呵斥。
“那個人不知道用什麼東西,把兄弟們迷暈了,然後跑了!”手下驚慌失措地向景濤彙報情況,“我已經叫人去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