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雷般的暴雨宣示着雨季的到來,隨着天際的相交處“咔嚓”一聲巨響,瓢潑的大雨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灑落下來,地面開始變的如同澤國。
嘎——吱!
馬天雷開着小日本產的越野車猛的剎車,猛的一下停到加爾各答中央區“皮列斯”酒店前。不一會,在服務員的引導下,他把車開進了地下車庫。馬天雷從車裡出來後,直奔而上。
十幾天前,也就是蘭正剛殺死那個店老闆的那天下午,他們一行人就拿着新的護照和證件從孟買來到了加爾各答。
選擇加爾各答的原因有幾個,首先遠離案發地,其次,靠近軍火來源,交通方便,外國居民較多……
這些,都讓他們選擇了加爾各答,也因爲這裡的生活節奏很快,沒人會關注他們。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在這裡的習慣,馬天雷今天辦事的節奏也很快,他進入酒店後,就去按下電梯直奔六樓。
電梯停後,馬天雷不等電梯門開完全,就疾步向外走去,走得太急,險些絆倒了他身邊的一位女士。
“對不起!”馬天雷道歉的時候都沒來得及回頭。
他快步的走到一個套間前,“叮鈴”按下了門鈴,裡面的人聽到了,快步的開門。
在門口等待的這幾秒時間內,馬天雷擡頭看了一眼套房前用英文書寫的辦事處牌子,又看了一眼上面的公司標誌:兩個用唐朝張旭狂草字體寫成的“北府”字樣就是公司的標誌。
馬天雷笑了,這個公司是他和兄弟們的心血,也是他們剛註冊的傭兵公司。
考慮再三後,幾人注入了先期的十萬美金來註冊了這個“北府”安全諮詢公司,爲什麼叫“北府”,這是酷愛中國古文化的馬天雷起的,他說這取自東晉時期的門閥北府兵。
陳青一聽氣了:“北府,被俘!這是什麼狗屁名字?不是咒我們嗎?”
馬天雷樂呵呵的問道:“好吧,那你起一個。”
陳青不說話了,讓他起的時候他又說不出來,就只能用這個。
羅斯托夫、黃維武和鐵蜀不是中國人,自然不會理解什麼諧音的問題,所以對公司的名字也沒什麼意見。
本來嘛!名字就是個代號,何必那麼較真呢?
公司成立後,大家都跑了很多關係才能給每個人辦理了一個持槍證明。雖然印度民間散落的槍支較多,但有持槍證的很少,在印度,持槍證是一種身份的標誌。
接着,五個人有湊錢從黑市購買了一批槍支,黑市的槍不僅質量差,而且貴的嚇人。氣的去買槍的羅斯托夫只買了幾把波蘭產的PMK和幾把回來,這種槍支波蘭仿製前蘇聯AKS-47步槍,羅斯托夫在俄羅斯軍中服役很多年,他知道這款槍的優點,這款槍裝有UNM20mm榴彈發射器,螺接在槍口上,此外,槍托上還還安裝了橡膠緩衝器。
可以說,這是一款不錯的AK家族的改良版本。
可其他人對這款槍並不滿意,羅斯托夫也知道用慣了其他制式步槍的人很難能全部用這種改良版的步槍,可沒辦法,現實情況擺在那裡。
蘭正剛痛惜的是自己那把四棱軍刺被那幫僱傭兵弄丟了,那可是魏連長留給他的東西。馬天雷很心疼自己那把“柯爾特蟒蛇”,那是他的最愛。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公司的框架算是支起來了,眼下最爲急迫的事就是錢。
缺錢!不光是缺錢,而且缺裝備。
本來嘛,這幾個人是逃命出來的,每個人身上帶的那幾萬美金都因爲各種花銷花的差不多了,所以現在幾個人窮的是叮噹響。
解決缺錢的辦法只有掙!你說你註冊一個公司,一毛錢不掙你註冊他幹嘛?公司又不是一束花,可以擺在桌子上看?
既然是安全諮詢公司,那就要搞安全諮詢、安全顧問。
一般來這的都是要求提供個人保護,也就是保鏢;可有很多老闆給的錢太少,幾天的任務下來還不到一千美金,這還是五個人都出去當保鏢。爲了這個事,陳青想了一個餿主意:他讓鐵蜀和黃維武去找一些印度的富豪,今天偷偷地卸他一個車輪子,明天在他的辦公桌上遞上一封威脅信……
這樣一來二去,讓那些有錢人覺得自己的安全受到了威脅,價錢也就給的高了。可蘭正剛覺得這樣不行,暫時還沒在加爾各答站穩,要是再被警察逮到了什麼把柄就不好了。
何況這樣的收入只能比原來稍微好一點。
馬天雷和蘭正剛都認爲要想解決目前的困難要接一個“大活”。
起先,他們和法國領事館還有歐洲的其他國家領事館都聯繫了,可人家並不對他們的提議表示贊同,說到底他們還是懷疑這一波人,就憑他們幾個能闖進非洲去把人救出來?
馬天雷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屈辱,他不但不能向別人炫耀自己的過去,反而還要深深地隱藏起來,但這樣又不能讓別人相信他?
這一切困擾着他。
馬天雷上樓了,他進到房間裡後就打開電視道:“羅斯托夫,快來,快來看一下這個新聞!”
羅斯托夫剛做完一個保鏢的活,累的不願意動彈,他揮揮手道:“馬,讓我休息會好嗎?那個該死的印度人今天竟然去爬山,你不知道,我已經好幾天沒睡覺了。可我還是跟着他走了很久的山路…
…馬,讓我睡一會好嗎?現在給我一個印度美女我也提不起興趣了。”
“別睡了,你過來看看,這個事成了我們就不用去當保鏢了!”馬天雷一邊看着電視,一邊說道。
“真的啊?”羅斯托夫一聽說不要當保鏢,眼睛裡立刻放出一絲亮光。他立刻跑到電視機前看着。
不一會,其他人也都湊了過來。
“這有什麼好看的?不就是印度和美國要舉行代號‘馬拉達爾’聯合軍演嗎?跟我們有什麼關係?軍演是不需要我們的?”羅斯托夫沮喪的說道,他站起來準備回到牀上繼續睡覺。
“就是!這有什麼可看的?”……“聯合軍演我們也搞過……”陳青、鐵蜀聊了起來。
“頭,你是想利用這次軍演……”蘭正剛話裡有話的問道。
“哈哈,沒錯;你知道這次美軍的指揮官是誰嗎?”馬天雷把所有人叫了過來。
“誰啊?”陳青對一切未知的東西都感到好奇。
“麥凱恩准將!”馬天雷說了一個大家從來沒聽過的名字。
“羅斯托夫,你還有印象嗎?就是那個麥凱恩准將?”馬天雷扯着嗓子問道。
羅斯托夫搖搖頭,:“我從來沒認識什麼美軍准將啊?俄羅斯的將軍我倒是認識幾個。呵呵。”羅斯托夫半開玩笑道。
“你還記得1991年海灣戰爭中我們執行的那次‘諾曼’行動嗎?“馬天雷像是在提醒地問道。
“噢!當然記得,那次我們公司受美軍的僱傭,去伊拉克腹地搜尋薩達姆的‘飛毛腿’導彈!哈哈,那次行動可真他媽的驚險,你們不知道,我差點讓共和國衛隊把老二打掉!哈哈,你怎麼想到這個了?”羅斯托夫眉飛色舞的說道,簡直是在誇耀一件了不起的事。
“嗯,那你還記得我們任務結束後,和我們聯繫的那個美軍陸戰隊那個上校嗎?”馬天雷提醒道。
“喔!天哪,我想起來了。”羅斯托夫大呼起來
“你是說那人就是麥凱恩?該死,那小子當時還是個上校!現在都成准將了?天哪,真是不敢相信?”羅斯托夫感慨道。
“我相信如果我能見到麥凱恩的話,他一定會記得我;因爲當時在完成任務乘坐‘UH-60“黑鷹”’要離開的時候,我是我們隊中唯一一個黃種人。”
馬天雷自信的說道,、眼神裡流露着一絲對那時的憧憬。
“那你要怎麼去和這個美軍指揮官聯繫呢?要知道他可是這次演習的美軍總指揮,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見到的?”蘭正剛對馬天雷能否見到他有些擔心。
“新聞上說麥凱恩在演習開始前會一直待在加爾各答,現在距離演習還有四天,這四天是我們的時間。如果我們能夠取得麥凱恩的幫助,我們就能和歐洲一些國家聯繫,去做索馬里幹活。”
馬天雷利索的說道,計劃看樣子很完美。
“這樣多麻煩,我們何不如去找一些毒販之類的人幫他們幹活?”鐵蜀覺得有時候不能理解他們的做法。
“暫時不行,我們剛剛成立,要和一些國家的軍方建立良好的關係,再者和國家合作總比毒販的信譽度也高些。”
馬天雷說完,把頭上的把棒球帽摘了下來。
“我去找一趟麥凱恩,看看能不能見到他。”
“我和你一塊去。”蘭正剛說道。
“這又不是上戰場?人多了反而不好,新聞說今天下午麥凱恩的專機會在加爾各答機場降落,我想到時候去看一下。”馬天雷望着幾個人說道。
“你這樣去見他有點困難,我看不如等他入住下來之後我們再去吧;要是被當做刺客可就不好了?哈哈”
蘭正剛說完,大家都笑了。
“對對,我有時候也有點冒失了,好了,夥計們!這幾天把保鏢的活都丟掉,咱們五人組要開始行動了,目標是麥凱恩准將,主要任務就是蒐集麥凱恩這段時間的活動規律,黃維武和鐵蜀你們負責蒐集新聞和報紙的消息,記住一點也不能遺漏,陳青、蘭正剛你們負責監視麥凱恩,也就是說從麥凱恩一下飛機你們就要跟着他,但不能被他發現。羅斯托夫你想辦法和麥凱恩下屬聯繫,時機一到我就去找他。明白嗎?”
“明白!”所有人齊聲答道。
“來,凱旋而歸!”
“凱旋而歸!”五隻拳頭再次碰到了一起。
接下來的幾天內,幾個人忙碌開了。第二天當天下午,麥凱恩的專機剛剛降落在加爾各答機場,一輛黑色的印度產TATA小轎車就跟了上去。
不用說,車裡坐着陳青,悄悄地跟了大概半個小時後;在一個拐角處,一輛銀色的“捷豹”又跟了上去,這個開車的人是蘭正剛。
車隊開的並不警惕,或許是因爲麥凱恩是軍人的緣故;總之,蘭正剛跟上保持着一定距離的時候,車隊並沒有發現,接下來,蘭正剛很順利地跟着車隊到了麥凱恩等人入住的酒店。
蘭正剛看一下酒店的名字——“華爾道”大酒店,接着,他立刻調轉車頭往回開,任務已經完成了,再不走就要被安保人員發現了。
當天晚上,五個人回到了掛着“北府”牌子的公司辦事處的房間裡,商討着下一步的計劃。
馬天雷率先發言了:“夥計們,今天都辛苦了!現在彙總一下情報,蘭
正剛你先說你們那一隊的情況。”
蘭正剛拿出一個記錄的小本道:“我和陳青記錄的情況很簡單,麥凱恩的車隊由機場開出後就直奔下榻的‘華爾道’大酒店,現在酒店已經戒嚴一般人不被允許進入。按照演習的慣例,麥凱恩會在幾天後也就是演習正式開始前一天離開下榻的酒店,前往演習區域。”
“嗯。”馬天雷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們的情況呢?”他看了一下鐵蜀和黃維武。
鐵蜀道:“我們倆這幾天一直在蒐集着美、印還有其他世界較大媒體關於此事的報道,其中有一點值得注意一下。就是《印度教徒週刊》報道說麥凱恩將軍會以私人的名義去泰姬陵遊玩。”
馬天雷想了一下:“這一點值得注意,報紙有沒有說他什麼時候去?”
“好像是在演習之後,不過那要等好幾天,具體的日期也沒確定。”鐵蜀說的時候,把一份《印度教徒週刊》翻開給馬天雷看了一下,馬天雷看了一眼道:“情況變化太大,我們不能等那麼久。還有其他情況嗎?”
黃維武和鐵蜀搖了搖頭:“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
“羅斯托夫你那的情況怎麼樣?”
羅斯托夫站了起來,晃晃悠悠地說:“該死!那些混蛋根本不理我,我跟印度和美軍的一些人聯繫了一下,但一聽說我們是安全諮詢公司,就都不願意再聊下去。”
馬天雷點了點頭:“輕鬆點,羅斯托夫,情況也在預料之中,不理會是正常的。畢竟我們不是什麼出名的安全諮詢公司?現在我們只能去爭取到軍方專業人士的認同和推薦。”
馬天雷說完,拍拍手示意大家去休息。蘭正剛走到他身邊問道:“你真的有把握這個美國佬會幫助我們?”
“沒把握。”
馬天雷撇着嘴笑了:“但我們必須這樣做,現在我們的成員很少,規模也很小,等我們取得了麥凱恩的推薦和信任後,我們就去那些歐洲國家聯繫。等賺到第一筆佣金後我們就去多招收一些退役的士兵加入我們,然後在跟五角大樓建立一定的關係,給我們開闢一塊訓練場地,那樣我們這個‘北府’公司才能屹立在世界僱傭兵公司之列。”
蘭正剛不禁感慨,原來馬天雷有這樣一個宏偉的目標,建立世界一流的僱傭兵集團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因爲你不僅要同國際上的正義力量做對抗,還要和那些強大的僱傭兵公司對抗,就蘭正剛所知道的僱傭兵公司就有很多,他們分佈在世界各個角落,諸如美國的黑水、上帝武裝、南非的EO、以色列的IOZ等,大大小小的僱傭兵公司數不勝數,他們的成員都活躍在世界上每一個動亂的地區。
毫不誇張的說,世界僱傭兵市場就像一塊巨大的蛋糕,不斷地吸引着越來越多的人來這裡分食。
“正剛,我要求你一件事。”馬天雷忽然拍着蘭正剛的肩膀認真地說道。
“頭,別說求;有什麼事儘管說。”
“如果我未來在哪一次戰鬥中死了,你一定要挑起這個公司的擔子,按照我的想法,把咱們‘北府’做到與X公司一樣齊名,甚至比X公司更厲害,一定要做成世界一流的僱傭兵團隊!”馬天雷的眼神中充滿希望,他說的時候竟有些激動,像一個青年在談論着自己不切實際的理想那樣。
“別說這些,頭;嗨!不是還有羅斯托夫他們嗎?再說了,我不是一個適合當頭的人”蘭正剛推脫道,他知道馬天雷是認真地。
“不要推脫了,整正剛,我看好你。”馬天雷往嘴裡塞了一根“駱駝”牌的香菸,他用火機點着,深深地吸了一口:“羅斯托夫是一個很好的突擊手和聯絡人才,但他的性格里存在着一些致命的弱點,諸如好色!所以他不適合帶領‘北府’,我們這支隊伍裡,只有你具備這種領導品質。”
蘭正剛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抱着肩膀笑道:“頭,你看你說的,跟生離死別似的?把我嚇的?”
蘭正剛非常幽默的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示意自己被馬天雷的話嚇到了。
馬天雷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了,抱歉的笑了笑,他使勁地拍了拍蘭正剛的肩膀道:“沒事,我明天就去會會麥凱恩那個老傢伙。”
走到套間裡面的時候,羅斯托夫正神秘兮兮的擺弄一個袋子。
蘭正剛:“裡面是什麼?這麼神秘?”
羅斯托夫慌忙把袋子的口給合上,然後踹到自己的懷裡笑道“剛纔忘記告訴你們了,印度海關把拉法蘭船上的收繳了,一個官員幫我找回了你的那把四棱軍刺和馬的那把‘柯爾特蟒蛇’……”
“真的?”蘭正剛的眼裡放光的要伸手去看看。
羅斯托夫又把袋子拿起來背在身後:“NONONO!蘭,你不覺得你應該有點什麼表示嗎?”
“嗨!羅斯托夫,說吧,你這個淫蟲酒鬼有想要什麼了?”蘭正剛調侃地笑道。
羅斯托夫笑了:“親愛的蘭,還是你瞭解我;你可記得下次要帶我去有姑娘的地方喝酒,不然你這把軍刺可就要被我拿去街上賣了?”
蘭正剛一把攥住袋子道:“哈哈,拿來吧!”
他把袋子打開,把用油紙包裝扯掉,烏黑的刀身顯現了出來。蘭正剛用手觸摸了一下鋒利度,笑道:“嗯,手感不錯!羅斯托夫,看樣子我真要請你去有姑娘的地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