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把他們拿下!”元太妃見侍衛只是垂首請安動也不動,急得又扯開嗓子吼。
太后也顧不得許多,攬着東方芷連聲喝道:“還不快去!”
侍衛們這纔敢去把這些亂成一團的人(主要是女人)給拉開,還別說,這些侍衛們武力值挺高,只幾下就分開亂成一團的人,再一人一個強制壓跪在地上。
唯一有一個人他們不敢動,此人臉如豬頭,披頭散髮,衣服也是破爛不堪;可侍衛們還是能認出來,這位仍然揮舞着手亂叫亂嚷,一個勁搞破壞的是他們至高無上的頭,赤風國皇上南宮軒!
被摁住的人老實許多,連之前最瘋狂的如妃也只是“輕輕掙扎”;唯有南宮軒還在亂叫亂嚷:“愛妃來,朕要打這裡!”
東方芷輕輕側頭,心底對南宮軒很是看不起:這陰陽如意散比普通的致幻劑藥力強的很多,中招的人基本會忘了自己是誰;這隻種馬還一口一個“愛妃”“朕”,真是至死不忘要權力!
太后和元太妃來時只看到一團混亂,倒沒有看到被包圍在裡面的南宮軒;此時其他人都被壓住,大大凸現出南宮軒——一個披頭散髮衣衫破爛的豬頭。
“軒兒!”元太妃認了好久才認出這是她親兒子,有一種想把自己眼珠摳下來的衝動!天哪,這是她最引以爲傲的兒子麼?這是赤風國最至高無上的皇上麼?
太后也是一副眼珠子快要瞪下來的表情,摟着東方芷的手顫抖個不住:“還不趕緊把皇上……扶皇上去休息!”
侍衛長不得不大着膽去去扶南宮軒,可是一靠近南宮軒就被他捉住手腕:“啊,打朕,打朕這裡!”
侍衛長把心一橫一咬牙,說聲“皇上恕罪”舉手成刀劈在南宮軒頸邊。南宮軒瞪下眼睛,迸出句“好舒服”然後暈了過去。侍衛長一副“慷慨就義”表情,輕輕把南宮軒抱到東方芷那張豪華雕花大牀上。
剛纔比趕集還要熱鬧的寢殿,此時靜得只能夠聽見屋子裡人的心跳聲。
“把殿門關上!不論是誰都不可以出元鳳宮大門!”太后緩了會氣,拼命想着要怎麼收拾這一切!
元太妃只是胡亂擦了兩把臉上蛋羹糊,顧不得儀表着急對太后道:“姐姐這可怎麼辦?我瞧她們,她們……”
基本上後宮的妃嬪都到齊了!一眼掃過去,如妃,雪妃,順貴姬,李歸儀賢才人宋才人……全都被侍衛摁着哪!
太后胸脯劇烈起伏,環視一眼這戰場真想把這些人都給砍了!
“嗚嗚,怕怕,怕怕。”東方芷伏在太后肩頭小聲哼哼着,小心掩着眸裡得意。
哼哼,看你們怎麼收場!要亂就乾脆再亂一點,只有一個如妃發瘋怎麼夠?她在藉機來關心皇上的妃嬪身上都下了點點藥,讓她們盡情的鬧!
被女人羣毆還叫爽的皇上,恐怕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吧!
而且這樣還有一個好處:只有一個如妃鬧,大不了就是被太后元太妃滅口;要是參與者是全後宮妃嬪,那太后
和元太妃總不能把後宮的女人全給滅了吧?
要是真這樣,只怕赤風離滅國也不遠了——這些女人多少都有些家族背景,一下子全沒了,她們家人不造反纔怪。
元鳳宮正殿。
整個正殿的空氣似乎完全凝滯,在殿裡的每一個人都呼吸不過來。如下午在華陽宮發落朱紫珍一樣,太后和元太妃坐在上首,東方芷坐在太后右側第一個位置,身後站着青青和金竹。
唯一不同的是,赤風宮皇上南宮軒並不在——他此時在東方芷寢殿由太醫照顧着;而所在的妃嬪也是各個品級都有——全都齊刷刷跪在正殿正中間。
太后雙眸噴火怒視着跪成一片的人;元太妃陰沉的臉似乎能滴出水來,緊緊捏着早就被她捏得好慘的手絹。
“說,這是怎麼回事?一個個的想造反嗎!你,今夜皇上不是去你那裡了麼,爲何你會和皇上來元鳳宮,又爲何要毆打皇上?”太后重重呼吸幾次,狠命一拍鳳椅扶手,攝人目光直射如妃。
在她開口之前,已經問過金竹事情大概始末。好像是南宮軒今兒去如妃那裡,然後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帶着如妃來元鳳宮“欣賞歌舞”,兩人卿卿我我時突然發生變故:南宮軒叫着讓人打他,而如妃也毫不客氣把南宮軒當成靶子。
再然後其他宮的妃嬪就像是約好了一樣來元鳳宮,說是來關心皇上,結果一來兩句話沒說完,她們就亂起來。
如妃跪在最前面,見太后看她的眼神恨不得吃了她,心肝兒一顫哆嗦着脣硬是說不出話來。她怎麼說啊?能說她是一時衝動,壓不住體內那股邪勁所以毆打皇上麼?這樣一說別說是她死定了,她的母家也死定了呀!(這時藥勁兒已經過了,其他中藥者也是一樣)
元太妃見如妃嘴脣動半天愣是沒有吐一個字,氣得渾身亂顫指着侍衛長喝道:“你們都是死人啊?發生這樣的事就不知道來看看?”
這動靜只要是沒聾的都能聽到,白養這些飯桶!
侍衛長撲通一下跪趴下:“請太妃恕罪,卑職是負責元鳳宮至後徑花園侍衛長,平時若無詔不敢進殿,且今日……今日……”
元太妃一聽他還敢找理由,聲音冷得像要把侍衛長給活活凍死:“說!”
“今日皇上與如妃過來,特意吩咐過卑職,不管聽到裡面有什麼響動,沒有皇上的命令,卑職等不可以進入元鳳宮。”侍衛長苦着臉,真想抽自己幾個嘴巴,幹嘛當初要賄賂頭兒,分到元鳳宮來?
不就是想着因爲元鳳宮受皇上冷落,皇后又是個瘋的不管事兒,在這裡當差不會有多少事兒不會受多少委屈麼?現在可好了,平時過得逍遙沒事,這一出事就是出大事!只怕他這回要連累家人了!
太后倒抽口涼氣,這麼說南宮軒來這裡目的不單純?否則的話,怎麼會這樣吩咐侍衛長?但這也讓人想不通呀,她養了南宮軒好幾年,多少知道他的性子,他絕對不會有受虐傾向!而且幹嘛要跑到元鳳宮來受虐?
“胡說八道!皇上怎麼會下這樣荒
唐的命令!明明就是你這個奴才做事不當心,在本宮和太后面前還要找藉口!來人,把這個該死的奴才拖下去,重打一百大棍!”太后能想到的元太妃當然能想到,可是她不能不顧南宮軒面子,只能拿這個可憐的侍衛長出氣。
侍衛長早就料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下場,不求情不掙扎任由手下把自己拖出去:若是求情只怕太妃會更怒,這一怒要是想到“株連九族”什麼的,那……
“你,還有你,說,給哀家說!”太后再次發飆,如果只是小打小鬧遮遮就過去了,現在鬧得這樣大,若是不一次問清楚,萬一以後再出現這種情況怎麼辦?
跪成一片的人已經有人開始哭,只是不敢哭得大聲;跪在最前面的如妃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也躲不過這一劫,一咬牙一橫心,先重重磕了幾個頭,才擡頭開口:“回太后的話,臣妾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臣妾與皇上來皇后這裡,是想讓皇后……想讓皇后與皇上同樂,可是……”
太后冷冷盯着她,看她的目光如看一個死人。
如妃不敢和太后目光相碰,戰戰兢兢繼續說道:“本來好好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臣妾就像是中了邪一樣,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臣妾依稀記得皇上也是如此,皇上他……太后,一定是元鳳宮有不乾淨的東西,所以皇上和臣妾都中了邪!”
中邪?太后微怔一下,想到剛到時看到的場景,的確不像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
“是呀是呀,太后,一定是元鳳宮不乾淨!又或是有什麼不祥之人至邪之物纔會讓我們都中了邪!”其他膽子稍大的妃嬪聽到如妃這樣說,似乎找到藉口,趕緊附合。
“胡說!皇宮乃是天下最尊貴最聖潔之地,哪裡會有什麼邪魔?元鳳宮乃是皇后所居,皇后是國母,你們這樣說是想把所有的罪名都推給皇后麼?”太后暴怒,前一句什麼聖潔她心裡清楚不是那回事,但她不能容許東方芷被潑髒水!
要是真定了元鳳宮不乾淨有不祥之邪物什麼的,東方芷一定會被逼上黃泉!
“太后!臣妾所言句句是真!臣妾入宮兩年一直謹守本分,從來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若不是中邪縱是給臣妾一百個膽子,臣妾也不敢做出這樣大逆不道株連九族的事來!且皇上向來健康,如何會突然顛狂?”如妃似乎找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口咬定是元鳳宮不乾淨,她和南宮軒是中了邪纔會這樣!
其他妃嬪爲求自保,哭着叫着附合,個個都恨不得把元鳳宮說成是妖氣沖天的邪地。
太后揉揉額,她沒想到幾句話下來所有人都把矛頭轉向東方芷!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結果!
“住口!你們跟着皇上過來,可看到些什麼?哀家就不信了,還有什麼邪物敢害當今皇上!”太后厲聲大喝,指着樂師和歌姬的指尖微微顫抖。
樂師和歌姬哪裡有“看到什麼”,結巴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元太妃越聽越膽戰心驚,她和太后所想完全不一樣,想了想開口道:“姐姐,我看也許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