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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嫵纔剛回到了舊夢自己的房間,一推門就見到薛大那副看慣了的傲嬌面孔。

“小阿嫵,你這是打算上哪去?”

她不禁暗暗頭大,這廂才才安撫住了方黎,那一廂薛逸就開始不太平了。

“你最近有沒有空?”對於薛逸,光順毛摸遠遠不夠,還得時不時給他來點新鮮的挑戰。

……否則這貨就自己找樂子去了怎麼破?

“什麼事?”薛逸一身朝服還沒換下來,顯而易見是下了朝直接過來捉姦的。

華嫵默默地看了一眼桌上擺設的琳琅滿目的各色甜點,將定義稍稍換了個邊,顯而易見是這位下了朝過來飽口福的。

嗯,這樣就對了。

“我打算出京去走走。”

此話一出,華嫵見到薛逸瞬間擡頭,嘴角還掛着一小粒糕點殘渣,滿臉驚詫之色,“什麼?”

這廝向來對風度妥帖無比在意,眼下居然分明露出了幾分哀怨神色,“你要出京去做什麼?”

華嫵忍笑,如果現在給薛逸安個貓爪子他保證能抓住她衣襟反覆來回蹭。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我不好咩?爲什麼你一定要出京?這京城什麼沒有非要跑到外面去?

還有,你就捨得我?

“在京城一直打不開手腳,等華庭的進展太慢,”華嫵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那邊已經正色起來的薛逸,給這頭漂亮驢子拋出了一大根胡蘿蔔,“你這西廠,有沒有已經當膩了?”

如果她沒猜錯,這麼多年的西廠掌管下來,哪怕是薛逸也已經沒了多少興趣,哪怕華庭上位薛逸能有擁立之功,但現在薛逸既然選擇當着華庭的面要了她,那麼多半也已經不打算在華庭的朝上繼續幹下去。

……得罪了誰不好得罪皇帝少年你還想活命麼喂!

“小阿嫵,你怎麼就知道我放得下西廠?”薛逸親暱地用鼻尖蹭了蹭華嫵的頸側,他鼻樑本就高,一頂起來頓時弄得人耳根癢癢。

華嫵沒好氣拍了拍這條大狗的後臀。等熟了之後才知道,薛逸其實極其喜歡乃至於迷戀和人的肌膚接觸,也不知道是打哪來的惡劣習慣。

所以也難怪養出西廠那一水的親暱主人的獒犬,不過是物似主人形罷了。

“你要是早有擁立之心,根本就不會費這麼多事。”華嫵哪還不明白薛逸在想什麼,“其實你要是早把遺詔拿出來,說不定現在已經天下大亂了。”

薛逸微微勾起脣角,笑得分外薄情,“他夏家天下大亂,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我只答應了老皇帝替他保管遺詔,可沒答應替他看着他那江山萬世不垮,你那便宜哥哥能登上位置是他的能耐,登不上也是他的造化……”

薛逸話鋒一轉,“不過看在他送來了小阿嫵的份上,助他一臂之力也未嘗不可。”

華嫵沒好氣瞪他一眼,“哪有你那麼多理由,說到底你不過是無聊的太過罷了。”

“人生在世,壓根不需要那麼多好奇心,”薛逸貼在華嫵耳側,聲音低沉而挑逗,“這全天下最骯髒的地方莫過於天家,事事都要刨根問底的人,死的也就最快。”

薛逸自然不會是喜歡追根溯源的人,否則他也不會放任華嫵懷揣着這麼大個秘密成天在他面前晃悠。

要能先在後宮後在朝堂中非但存活還能遊刃有餘之人,他豈會是那麼好打發的?

“所以,哪怕知道先帝死因成謎,華宜死於非命,你也在這裡安然當着你的,看所有人的笑話?”

對於華宜華嫵並沒有什麼感情,但現在華庭對於原主的感情已經無法償還,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報了華宜的仇就當做還了這具身體的恩。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薛逸呼嚕了一把華嫵的頭髮,華嫵髮絲極軟,兼之自幼嬌生慣養,一把髮絲當真是比綢緞還柔軟,滿意地眯起眼,“如果除了幽微,你不但能報了甄綺的仇,華宜的也不在話下。”

華嫵微微皺眉,“幽微到底多少歲了?”

“這誰知道,”薛逸不以爲然地聳了聳肩,“我進宮時他是這幅模樣,現在我都一把年紀了,他還是那副老妖怪的樣子。”

華嫵默默地看了一眼大言不慚“年紀大了”的某人,忽然能理解京中貴女們那副對薛逸又愛又恨的莫名心理了……

臥槽你臉上比剛剝殼的雞蛋還光滑,半條細紋都不見,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天天晚上在西廠瞎鼓搗些什麼!

……順便求美顏秘方啊親!

“這樣說的話,豈不是幽微在當年先帝決定繼承人的時候就已經插了一手?”華嫵羨慕嫉妒恨地盯了一眼薛逸的嫩臉蛋後,把話題歸回了正途。

“不然你以爲孫選侍是怎麼產下皇子的?先帝雖然風流,但卻有度,孫選侍那件事情是個意外。”薛逸似乎並不大願意回憶當時場景。

說來也是,薛逸當時是先皇身邊最受寵愛之人,沒有什麼比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更能取信於人的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知道的這麼清楚,難不成老皇帝還真爲了這個意外懷上的孩子跟薛逸細細解釋了一番?

這樣一想,華嫵再看薛逸的視線中就不能不夾雜了幾分曖昧。

薛逸頓時暴跳道,“你在亂想什麼!”

華小嫵幽幽道,“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薛逸:“……”

薛逸原本以爲自己對這件事已經毫不介懷,但不想被華嫵這樣一提起來,還是會有些不自在。

果然是心境變了不成?

薛大氣急敗壞之下抓住華小嫵吻了個徹底,水聲交疊之下,眼見華嫵的身體逐漸軟下去,這才心滿意足鬆了口。

你不是要出京?那我們就慢慢玩。

既然已經得到了薛逸肯定華宜和甄綺之死都出自於幽微的指使,那麼華嫵下起手來也就越發的可以不必忌憚。

“我打算去幽微的發跡之地看看。”華嫵被幽微親得有些缺氧,此時眼前還在一陣陣發黑。

薛逸在她背後一下下輕輕撫摸着幫她順氣,心中有另外一番計較,“棧州?那裡已經到了邊關,你身子原本就不好,去那種西北苦寒之地做什麼?”

“我會帶林鳳舉一起去。”華嫵趕在薛逸變臉之前及時阻止了他,“你聽我說,要推翻幽微的話,勢必要拿出最有利的證據。”

“那老不死的東西靠的是神神鬼鬼的東西起家,”薛逸微微皺眉,“你去恐怕不合適。”

薛逸其實多半已經猜到了她的身份,只是既然他不點破,華嫵也不會主動去說。她明明手中有幽微欺世盜名的證據,但卻依舊要往棧州那種苦寒之地跑一趟,歸根結底在於,駐守棧州的大將馬鈞是當年華宜的心腹舊部!

在薛逸看來,他一點都不想華嫵在這方面冒險,萬一他的猜測成了真,幽微真的背後捅了一刀,他上哪再去找個活蹦亂跳的華小嫵回來?

即便是這樣一想都覺得心驚肉跳,薛逸在華嫵看不見的角度微微皺了皺眉。

華嫵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越來越重,莫非真是年紀大了不成?如此陷於兒女情長,其實細細想起來,就算放下西廠這一攤子事也未嘗不可。

只是這樣一來,獒犬們該如何安置就應該納入考慮的範圍之內了。

“這段時間的留言你應該已經聽說了,”華嫵思索了片刻,“那些朝廷大臣們私下的議論怎麼樣?”

“孫選侍當年原本就疑點頗多,幽微又人望太高,即便是這樣顯著的洗白也有人相信。”薛逸既然這麼回答,那麼就證明朝臣中有不少老臣都出現了動搖。

但凡人年紀大了,總會對鬼神之說多有相信,更何況是被捧得那麼高,向來高高在上的國師幽微,他怎麼可能出錯?

反倒是孫選侍那個女人,怎麼設計爬上龍牀的暫且不說,就和她同期懷孕的一個妃子一個嬪,兩人的孩子那麼保護周全都沒活下來,反倒是沒人搭理的夏澤成了倖存者。

一個小小的宮女,上哪來的那麼多的門路和心眼?

“……孫選侍的遺骨你還能不能找到?”華嫵心中轉過另一個念頭。

“他們絕對是母子,”薛逸毫不留情地否決了華嫵的想法,“倒是夏澤的生父絕對不是先帝。”

“果然偷人這種事情都是有遺傳的……”華嫵由衷感嘆。

薛逸:“……”

誰家偷人有遺傳啊你家偷人才遺傳呢喂!

“我先回一趟華府,華庭已經回去了吧?”

有些細節還沒有謀劃好,華嫵計算了片刻,轉而問薛逸。

“應該是,”薛逸點了點頭,“最近華庭似乎爲了避嫌,沒怎麼和其他的人來往。”

“那樣最好,”華嫵鬆了口氣,“我應該是三天後動身,到時候你知道怎麼圓謊吧?”

“我和你一起去,”薛逸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夏澤可也指派了我,如果知道能借此推翻幽微的話,想必他會非常非常的高興。”

“你就那麼相信華庭?”華嫵有些納罕。

薛逸向來不愛相信人,眼下竟然把後方全部交給華庭,這不能不說是讓人相當意外的舉措。

“這有什麼,”薛逸嗤笑一聲,“我現在和他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比他還安全的多,現在是他有求於我,我又有什麼好擔心?”

華嫵脣際會心微笑的弧度越來越大,到了幾乎遮掩不住的地步。

還是放不下心來要和我一起去啊,薛大。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又要開始刷下限潑狗血了=v=

嗷嗷嗷今天更新晚了對不起大家tvt……剛回來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