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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逸親自把華嫵送回了華府。

青皮馬車昭昭然地出現在了華府後門,華嫵一下車時頓時被噎了個半死。

什麼時候她回自己家還得走後門了她有那麼見不得人麼喂!

好在薛逸還算有分寸,沒一定要親自把華嫵送進門。後者沒好氣地步行繞了一大圈,在身後遠遠綴着好幾條獒犬的情況下敲開了華府的正門。

開門的門房一看清楚來人險些嚇了個跟頭,“小、小姐?您怎麼回來了?”

華嫵心中頓時疑竇叢生,“我怎麼就不能回來了?”

門房支支吾吾,“公、公子……”

華嫵先是回家被放在了後門,現在又是在門口被堵住進不了家,心中頓時無名火起,“滾開!”

門房自然是聽說過華嫵的威名的,此時也只好苦着臉垂頭喪氣地來開門,邊開門邊小聲碎碎念。

“小姐千萬別生氣,這和小的無關……”

華嫵沒心思理他,進門之後徑直朝着書房的方向而去,一路上見到的所有下人都是一副見了鬼的模樣,還有人大驚着打算悄悄摸摸去報信。

華嫵在一一喝止的同時心中疑惑更甚,華庭這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她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很久,到書房的路上必須經過園子,在園子的入口處,她終於撿到了重量級的門神。

齊優。

齊優想必是得到了華嫵回來的消息,匆匆忙忙過來攔人的。

“小姐止步。”

華嫵只覺得可笑,“我不過就是回趟自己家,你們這一個二個都是什麼嘴臉!”

“小姐止步。”齊優只是重複這一句話,但渾身的陰冷更勝了幾分。

“誰在裡面?”華嫵有些詫異,“我來找……”

“公子現在沒有空,”齊優打斷了華嫵的話,“請小姐改日再來。”

她才走了幾天?這華府上下就成了嚴嚴實實水潑不進的鐵桶一個?

簡直是笑話!

華嫵忽然隱隱約約聽見園子裡有清脆的少女聲音,忽然反應過來,“是有人給華庭送了美人,還是他打算和人定親?”

齊優陰沉的面容上多了一抹嘲笑的意味,“小姐既然猜到了,那就不必屬下多說了。”

華嫵只覺得替原身不值。

她原本還以爲華庭真能對華嫵有多特別,眼下看來不過是另一個夏澤而已。

或許能夠多那麼點良心和貼心,但是實質上又有什麼區別?

“誰家的小姐?”

出乎齊優的意料,華嫵並沒有他預想中那般不顧一切瘋魔一般地衝進去,倒是省了他老大一番力氣。

“陳小姐。”

華嫵思索片刻,微微眯起了眼,“兵部陳尚書?”

還真是用心良苦……她在心中冷笑一聲。

“不錯,就是陳小姐。”齊優眯起眼,“所以,小姐還是請回吧,今天公子要陪陳小姐,想必是沒有空見你的了。”

“還真是矜持,”華嫵當然要滿足一下齊優的猜測,嗤笑道,“竟然就這麼上趕着眼巴巴地送到家裡來,不知道是貌似無鹽還是老女人嫁不出去。”

“我回房裡去等,”華嫵定定看了齊優一眼,“如果我知道你沒有通傳他這個消息的話,我不介意好好折騰一番龍倩倩。”

齊優神色頓時冷了下來,“你敢!”

“我怎麼不敢?”華嫵微笑反問,“龍軒既然敢把他妹妹放在我手裡,那麼該怎麼處置,都由我說了算。”

回了自己居住的院落,華嫵好歹順心了點。

之前服侍她的一應人手都還在,房間內也是打掃的乾乾淨淨。她敢肯定,把她攔住絕對有華庭自己的意思在裡面。

對於華庭來說,華嫵在平時或許不可或缺,但是眼下一切都以他的大業爲重。

不過話又說回來,華庭的動作還真是快,想來早就已經有了這個打算,就等着柳寧這邊退了婚纔好操作實施。

陳尚書是兩朝老臣,自然在皇嗣這一方面會更支持正統,反正他的地位根深蒂固,比起身份未明的夏澤,自然是讓女兒能登上鳳位的華庭更爲重要。

更何況,這樣一來他就立馬能搖身一變成爲國丈,和之前的小小尚書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陳氏一門雞犬升天指日可待。

人不爲己,天誅地滅。

一直等到了晚上,華庭才陪完了陳小姐,抽出空來見華嫵。

待到進門的時候,華庭都還有些忐忑不安。之前華嫵是怎麼給他牀上塞長得像她的美人,是怎樣表現出那種幾近變態的佔有慾,雖然後來都有所緩解,但有兇殘的先例在前,他還真擔心華嫵會不會又突然瘋病犯了打算對陳小姐下手。

“阿嫵?”華庭敲了敲門,卻發現裡面沒有人應。

喊了幾聲依然聽不見回答之後,華庭一把將門推開,卻見到裡面一桌沒有動過已經冷了的飯菜,華嫵靠在牀邊不知何時已經睡了過去。

心中一股微微的痠疼忽然蔓延開來,這是他捧在心上疼的阿嫵,卻因爲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被冷落到了這般地步。

華庭一閉上眼就能看見他的阿嫵是怎樣眼睜睜看着一桌飯從熱到冷,一個人孤零零的等到了現在。

齊優的行事他很清楚,還指不定怎麼刺激阿嫵了!

……事實證明尼桑你想太多了她真的只是喝了齊優怕她鬧事加了料的茶所以被放倒了而已。

在這種“甜蜜”的誤會之後,華庭心中有了愧疚感,對華嫵也就自然更加的小心輕放起來。

“阿嫵?”連推了幾下之後,華嫵才從睡夢中被搖醒。

被下了藥弄醒和自然醒完全是兩種概念,華嫵只覺得頭疼欲裂,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下意識把頭扭到一邊就吐了出來。

吐了好一會之後,發現旁邊杵着的人完全沒有去端杯茶的跡象,只得皺着眉擡頭看是誰這麼不解風情。

不料一擡頭看見華庭面色忽青忽白,就連扶她的手也僵在了當場。

“你和薛逸……”

華嫵頓時一個頭兩個大,這位莫不是以爲她懷了薛逸的種這纔回來養胎?

……柳寧會哭的謝謝。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華庭確認了華嫵並不是因爲懷孕才導致的孕吐,慶幸之餘不免有些詫異。

“你這是怎麼回事?”

“我怎麼知道,”華嫵沒好氣道,“那杯茶絕對有問題,只是看你舍不捨得下狠手去重罰了而已!”

華庭當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齊優這次的確替他解決了一個心腹大患,如果不是齊優下了藥,他也不能那麼安心的把陳小姐哄得嬌羞滿面,眉開眼笑。

“我會去罰他的。”華庭安慰華嫵道,但那輕飄飄的語氣一聽就沒誠意到了十分。

華嫵也懶得去和他計較這個,華庭現在滿心滿眼全是他的大業,離勝利越近,他就越心無雜念。

只是有些事情可等不起,揀了芝麻丟了西瓜抑或是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其實早在他心中有了一個答案。

不過是他一直不願意去相信而已。

“我要去一趟棧州。”華嫵輕飄飄的語氣好像在說我要最新一季的新衣。

華庭答應華嫵的“我要……”句式已經成了習慣,下意識就應了一聲,“好……什麼?你去那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做什麼?”

棧州地處西北,他的阿嫵怎麼能去那麼艱苦的地方!

“幽微發跡於棧州,我得到了一些消息,打算去那親自看一看。”華嫵一語帶過,但這如何能瞞得過華庭?

“這種事情何必你親自去,讓別人去就可以了。”華庭危險地眯起了眼,“阿嫵,你在瞞着我什麼?”

“不如說你在瞞着我什麼,”華嫵冷冰冰地回敬道。

華庭適才做了虧心事,這一下被華嫵反將了一軍。也虧得他臉皮夠厚,“這是兩碼事。”

華嫵輕哼一聲,“別人去我都不放心,馬鈞恐怕沒有我,是不會動手的。”

華庭瞳孔瞬間緊縮,“你說什麼?”

華嫵單手支住頭,好笑地看他一眼,“你莫不是以爲先皇就真的只給了你薛逸的遺詔?”

她原本以爲華庭知道,沒想到這竟然最後是被華夫人攥在手心。

華嫵始終記得華夫人將信物交給她時候的一臉凝重。

“阿嫵,這印信足以讓你自保,娘回青州你大可放心,如果將來華庭真的對你有所糾纏,這就是你持身的保證。”

要不然華夫人身爲京城出身的正統閨秀,何必回到青州去?

那全都是爲了不成爲華嫵脫身的負擔!

華庭死死扣住華嫵的手腕,手勁之大,直捏得她微微皺眉,“你何時拿到了這個?”

他沒想到,華夫人手中竟然還有這樣一件殺器!

當初就不應該放她回青州!

“馬鈞只有見到華家的人才會考慮動手,”華嫵垂下眼,遮下眼底的一抹輕嘲,“我去揪出幽微的老底,替你造出清君側的勢頭,最後如何操控,那就要看你自己的手段了。”

華宜舊部,華家嫡系,馬鈞其人雖然將才天生,但絕對是一塊滾刀肉!

“一定要你親自去?”華庭還不死心,但語氣已經鬆了不少。

“當然,”華嫵瞥了他一眼,“別想着能有人替我,馬鈞不是那麼容易能瞞得過的人。”

此事對於華庭來說無異於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他原本只打算在京師周圍小打小鬧,眼下能有精兵強將的支持自然最好!

“帶上龍軒。”華庭的語氣不容置疑,“你帶上他,我就準你去。”

“可以,”華嫵答應得很爽快,“我最近要離京,你知道該怎麼說。”

她微微勾起脣角,帶着一絲讓人移不開眼的自信風華,“你就放心在京城居中策應,那些應該做的事,一件都髒不了你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尼桑的下限碎了一地捂臉……

嗷嗷嗷少女們,調查一下……要是乃們普遍覺得我寫的太慢了我就加快進度了orz……

不過那樣……可能會有點趕囧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