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悅歆無聲一哂,“我不是幫你,我是幫杜西舟。”
“哦,原來是我想多了,我還在爲明小姐的恩情感到無以爲報呢!”
明悅歆的嘴角一僵,臉上的表情也在這一刻變得生硬起來。
你可真是太實誠了,我可沒說過不要你的回報,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而已。
她怪異的神色已然被對面的慕楠風一覽無餘,斂去眸間的冷芒,他目光深沉的看着她,“不過這次可能要辜負明小姐的一片苦心了,這件事情我並不急着解決,所以,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什麼,你不解決?”明悅歆蹙眉反問,她搞不懂慕楠風到底要幹什麼,不過這樣一來,自己就失去了一次在他面前表現的機會。
她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想要慕楠風知道,杜西舟能夠辦到的事情,她明悅歆也能夠辦到,甚至還能比她辦得更漂亮。
“嗯,我有自己的打算。”慕楠風絲毫不給她迴旋的餘地。
見慕楠風的態度強硬,明悅歆也不好再堅持,畢竟人家是大佬,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慕楠風離開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公司。
一進辦公室秦戈就像火燒屁股一樣跟着進來了。
在慕楠風審視的目光中,他開口爲自己的行爲辯解道:“楠大,我就是擔心你。”
“擔心什麼,擔心我還玩不過沈家那個白癡?”慕楠風森涼的視線射到他的臉上,凍得秦戈識趣地低下了頭。
“不是的,楠大,這次人家明顯是衝着你來的,我剛纔又看了一下,現在的熱度還是很高,網上對你的評價很不好。”
“嘁,網上對我的評價什麼時候好過?”慕楠風不屑一顧的冷笑一聲,似乎那些成百上千的諷刺指責都跟自己無關一樣。
秦戈撅着嘴,像個怨婦一樣小聲嘟囔着。
“神神叨叨的說些什麼呢?”慕楠風聽不太清楚他說了些什麼,不過他能夠確定自己在秦戈的口中聽到了“杜西舟”這三個字。
既然男神已經發現了,秦戈也不打算再隱忍了,抱着赴死的決心大聲說道:“楠大,我說杜西舟到底要什麼時候把這件事情處理好?敢情現在沒有罵她,她就一點不着急是吧?”
“放肆!”慕楠風一把掌拍在辦公桌上,握在手中的筆也在下一秒被折斷了,發出清晰的破碎聲。
即使是感受到來自慕楠風的那股邪肆暴戾的氣息,秦戈依然梗着脖子繼續說:“今天你就是把我開了我也要說,你捫心自問,自從攤上杜西舟這個麻煩以後,你有沒有過過一天的舒坦日子,她出事,你遭殃,她上熱搜,你被內涵,現在好了,人家居然把矛頭直接對準了你,楠大,你是缺女人嗎?這樣的麻煩你還像個寶貝似的供着!”
秦戈慷慨激昂地發泄着這段時間以來對杜西舟的諸多不滿,他沒有發現慕楠風剛纔還拍在桌子上的手此刻已經悄無聲息的握成了拳, 帶着極力隱忍的顫抖。
“你要還想活命就給我滾出去!”冷沉沉的聲音裹挾着滿滿的怒氣,像極了冰天雪地中被人一腳揣進湖裡,刺骨的寒意凍得人渾身毛孔驟縮。
秦戈牽了牽嘴角,用差不多快打結的舌頭憤恨的說了一句“孽緣,這絕對是孽緣!”
爲了不讓自己死在現場無人收屍,他拉開門逃之夭夭了。
慕楠風沒處發火,只能對着桌子上的若干文件發泄,一疊疊的白色紙張夾帶着怒氣砸向門口,在半空中劃出不同的弧線,不多時,就鋪滿了一地。
火氣也差不多消散了許多,他靠着椅背,長腿交疊在辦公桌上,緊蹙着眉頭閉上眼睛不願去看這滿屋的狼藉。
秦戈的話儼然已經擾亂了他的心神,他沒辦法像對待網上的評論一樣無視這些話,這一句句的抱怨,都毫不掩飾的證明了他對杜西舟的不滿和排斥。可是在他的心裡,杜西舟就是最好的杜西舟,不是什麼麻煩!
別人怎麼看不重要,重要的是秦戈是跟了他很多年的人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早就把人家當成了朋友,那種朋友在自己面前吐槽自己老婆的氣憤讓他胸口戾氣亂竄。
其實他也能理解人家是爲了他好,不願意看到他受到傷害,可是婚姻的追求的不就是夫妻同心嗎?
既然選擇了這個人,就要義無反顧的走下去,再說了,他先從一開始就知道選擇杜西舟註定過不了什麼平靜的日子。
辦公室外面,大家雖然看不見裡面發生了什麼,但是裡面時不時傳出來的聲音還是讓大家不寒而慄。
秦特助破產了嗎?爲什麼敢在老大面前這麼說話,而且他還不怕死的指責了杜西舟!
自從知道老大結婚以後,大家誰不知道杜西舟就是老大的心尖寵,平時說話都是掂量再三了在開口,他倒好,果真不怕死!
最後大家得出了一個結論:秦特助在渡劫!
老張搖頭嘆息了一聲,朝着天台走了過去,一眼就看見了臉色難看的秦戈。
見他走了上來,秦戈頹然問了一句:“有煙嗎?”
“有。”老張怔愣兩秒回答道。
秦特助不是不抽菸嗎?
看來真是受刺激了!
“你說你這是何必呢?明知道老大最近攤上事兒了,你還往槍口上撞。”
“哼!他哪天沒攤上事兒?他就不該娶那個妖女!”秦戈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只能一拳捶在欄杆上。
老張見勢不對,趕緊阻止他繼續說下去,“行了,別說了,你要再挑戰老大的底線,我們可保不了你。”
大家剛纔還商量着一起去給秦戈求個情,畢竟秦特助挺好的,長得好,脾氣又好,最關鍵的是人家總是幫他們背鍋,就衝這份義氣,大家都不可能讓他被老大開除。
“我就挑戰了,怎麼了,這段時間我忍着不說,大家心裡好不清楚嗎,楠大已經變了,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殺伐果決,雷厲風行的男人了,爲了一個女人把自己霍霍成這樣,我瞧不起他!”
秦戈燃起手中的煙猛吸了一口,下一秒卻被嗆得直咳嗽。
老張一言不發地看着秦戈在自己面前發着牢騷,那種義憤填膺中帶着失落怨恨的感覺讓他心裡疑雲叢生。
難道之前他們說得都是真的?
秦特助對老大······
孽緣,真是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