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雅無法肯定趴在自己背上的鬼是不是某個同學,光憑一雙粗糙的大手說明不了什麼,體育委員的手就很大,單手可以穩穩地拿住一隻排球,還有其它幾位同學也不怎麼愛護自己的手,幾乎就沒見哪位男生在冬天用護手霜。
他努力呼吸,想讓自己狂跳的心臟稍稍安穩些,同時轉過腦袋,試圖看清楚趴在背上的鬼到底是誰,是否認識。
他的頭轉向左側,鬼的頭則擰向另一邊,他轉向右側,鬼的頭又轉過來,一副堅決不肯與他面對的架勢。
他低聲說:“如果你堅持不肯下來,我只能認定你不懷好意,對你採取適當行動。”
這時鬆開了手,不再觸‘摸’到鬼的手臂,眼中所見立即恢復到霧狀,什麼都看不清楚。
威脅顯然沒有起到作用,鬼依舊趴在他背上,兩隻霧狀的手再次拉攏到一起。
他伸手進包裡,‘摸’到殺豬刀的柄,慢慢‘抽’出來。
月光照耀到刀背上,一絲光芒投‘射’到背後,映在霧狀‘陰’魂的形體上。
正當他思考如何用這把刀將背後的鬼趕走,一聲怪異的尖叫出現,彷彿案板上捱了一刀卻還沒死的豬,又好像幾百只乾燥的大勺在刮乾燥的鍋底,還有點類似於急剎車的聲音,或者潑‘婦’罵街的吼叫。
這聲音的強度遠遠超越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無論是心理還是生理感覺都扛不住。
他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倒下,摔進了一米多深的排水溝裡,陷入昏‘迷’狀態。
雖然暈過去了,但是思維活動並未停止。
高速公路上的車輛川流不息,老公路上不時有摩托車或者農用車駛過。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可能是剛剛暈過去,也可能已經昏睡了很長時間,在恍惚狀態中,他看到遇難同學們來了。
首先是相撲‘女’,她張開粗壯結實的雙臂,給了他一個熊抱,摟着他的臉狂‘吻’了一陣。
痘痘‘女’在一邊不高興地說:“不可以獨自霸佔帥哥,讓我也抱抱親親。”
面‘色’蒼白髮青的南欣站在一旁,不時咳嗽一聲,鼻孔和嘴裡老是冒出紫‘色’的泡沫。
班‘花’也來了,站在一邊無‘精’打採,目光有些呆滯,看着地面一動不動。
赫雅說:“終於見到你們了,真好。”這時他再次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就像前面的那些夢境一樣,此時在他看來,同學們並沒有死,而是全都活着,目前的狀況很正常,沒有什麼不妥。
體育委員來了,漂浮在空中,腰部歪斜,一條‘腿’扭曲,呈現一個怪異的角度,顯然骨折了好多處。
成爲植物人的阿吉也在,與班‘花’一樣目光呆滯,神情漠然,而且形體呈半透明狀,可以看清楚輪廓,確定是誰,但是卻不像其它的同學那樣清晰和實在。
相撲‘女’終於鬆開了雙臂,然後其它同學過來,逐一和赫雅擁抱。
南欣有氣無力地在他耳邊說:“謝謝你來看我們。”
痘痘‘女’說:“其實我一直暗戀你,現在我已經死掉了,再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要大聲的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