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剛把裝了錢的包放在超市的物品寄存箱裡,記住了密碼,然後離開,沿着街道走了一段路,進入小旅館內。
在‘潮’溼‘陰’暗的房間裡,他終於入眠。
睡着了,眼睛也仍然是半睜半閉。
他在做夢,當然,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身處夢境當中。
夢裡許多人在追趕他,有差人也有同學,還有握着菜刀的許無雙以及教導處副主任,他相信如果停下來的話,必須會被這些人殺死,逃跑是唯一的選擇,無論如何不可以被捉住。
天空昏暗,周圍彷彿是永遠不會變化的黑夜。
他滿腔惶恐,怕得要命。
面前有一條河擋住了去路,他原本打算跳下去游泳到對岸,未曾想到河面居然是固體,就像結了厚厚的冰,踩在上面咕吱作響卻沒有開裂。
夢裡的他也沒考慮這種事其實完全不會發生在山京,只是踩着凝固的河面跑過去。
身後大量的人沒有被河流阻隔住,同樣快速衝過來。
差人手裡的槍油黑髮亮,許無雙手裡的菜刀寒光閃閃,同學們握的棍‘棒’看上去極具威脅。
他清晰到感覺到追擊者的憤怒和仇怨,這種情緒如此強烈,像是不把他徹底消滅就不罷休。
有人敲‘門’,把他從噩夢當中‘弄’醒。
短暫的輕鬆過後,面臨的卻是更真實的恐懼。
誰在敲‘門’?差人?便衣?
他翻身坐起,看着房間‘門’,不知道怎麼做纔好。
窗子上沒有欄杆,但是這裡距離地面太高,跳下去會摔死的,他可不是蜘蛛俠。
這時外面的人開始說話,是一個溫柔的‘女’聲,外地口音:“老闆,要不要做按摩,我手藝很好的。”
他長出一口氣的同時產生了一種想要扁人的衝動。
聽說‘性’工作者們往往有保護人,定期‘交’納保護費,或者與同行關係緊密,形成組織,別以爲她們好欺侮,這事他也明白,於是沒好氣地說:“別影響我休息,走開。”
外面的溫柔‘女’聲說:“對不起老闆,不知道你在睡覺,我這就走,‘門’縫下面塞進來的是我的名片,什麼時候你需要服務了,只要打個電話,我會盡快過來,收費很便宜的,工薪消費,皇家享受。”
他心裡的有些想法突然被觸動,於是突然改變了主意,叫外面的‘女’子稍候,然後起身前去開‘門’。
‘女’子站在‘門’口。
他有點失望,因爲她看上去有些老,年紀在四十歲左右,認真的化妝已無法掩飾皺紋和斑點,完全就是阿姨級別。
‘女’子似乎察覺到他的情緒,急忙從身邊掏出幾個小本本,翻看了做展示,淡淡地說:“這是我的下崗證,這是失業證,這是再就業優惠證。我從原單位下崗已經有十幾年,一直到處打工,最近孩子上學要‘交’很多錢,沒辦法了,我只好出來做這行,真不好意思,不知道你這麼年青,真是打擾了,如果需要按摩的話很樂意爲你服務,半個小時只需要二十元,如果做其它的事,也很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