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暢背後涌上了一股被掠食動物盯上的感覺,他身後,一定有什麼可怕的東西。他冒着冷汗,身體迅速朝外翻滾幾下,顧不上看,手憑着感覺將那根椅子腿扔了過去。
椅子腿鋒利的一側飛快的越過不長的空間,擊向天花板。
“打中了?”舒暢不斷的變換方位,他沒有聽到椅子腿掉下來的聲音。這證明自己應該是擊中了背後的東西,但是爲什麼那股陰森的窺視感,卻依然陰魂不散的勾着他呢?
終於,舒暢滾到了牆邊上。背靠牆壁後有了一股安全感,他站起身擡頭看令苗問薇驚叫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一看之下,直令舒暢頭皮發麻。
原本進屋時三個紙紮人擡頭望着的那一塊天花板上,赫然倒掛着一個紅衣女子。那女子模樣悽慘無比,一襲破爛的紅衣並沒有因爲地球的引力而垂下,反而衣不蓋體的堪堪遮住她的三個重要部位。她的腦袋朝下,倒吊着頭,正用沒有眼珠子的黑窟窿盯着自己。
她的嘴大大張開,露出了裡邊黑乎乎的口腔,以及一條垂吊了足足有一米多長的血紅舌頭。就是那根舌頭,將舒暢扔過去的椅子腿給捲住。要說最可怕的,還要數着紅衣女子的腹部。
女人腹部彷彿才經歷了難產,被刀硬生生割出了一個大的豁口。豁口縫合處已經裂開了,針線破破爛爛的依附在皮肉上,空空的腹腔裡,還在不斷的往外冒猩黃的惡臭膿水,看得人毛骨悚然。
“臥槽。鬼,鬼。女鬼。”就算舒暢現在用了惡靈附身技能,本質上也是惡靈。可真見到了真正的女鬼,也嚇得不輕。這東西實在是太噁心了。
他和女鬼對視了幾秒,女鬼的舌頭鬆開,被捲住的椅子腿落在了地上,發出啪嗒一聲巨響。就在響聲響起的一瞬間,女鬼動了。它的舌頭如同一根尖銳的刺,以肉眼難以辨識的速度朝舒暢眉心刺過來。
舒暢眼疾手快的躲開了,他背後的牆卻沒那麼幸運,被舌頭刺出了一個大洞。看的舒暢全身發冷。這女鬼特麼完全不符合物理法則,一根舌頭裡全是軟骨,怎麼可能刺的破磚頭牆!而且鬼這種東西,不應該和他的惡靈附身以及小診所裡的小怨靈們一樣,沒有實體嗎?怎麼這隻女鬼不止有實體,還能發出物理性的攻擊。
這很不科學啊喂!
紅衣厲鬼嘴裡的那根打破了舒暢學過的所有物理定律的長舌頭,不斷密集的刺向他,讓他躲的手忙腳亂。別一邊,苗問薇又尖叫起來。七個紙紮人在朝她逼近,很快就將她逼到了牆角中。
紙紮人如同活了過來,有的擡手,有的擡腳,活活將苗問薇給擡了起。舒暢急紅了眼,明明只是用紙糊的用竹條編成骨架的紙紮人,竟然真能舉的動一個大活人,無論科學不科學,總之現在的狀況糟糕透頂了。
他的初級搏鬥術用來躲避紅衣厲鬼的攻擊已經用盡了全力,根本無力錯開身去救苗問薇。舒暢甚至沒有歇氣的瞬間,離開正義青年的身體,化爲惡靈態。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紙紮人將苗問薇給擡走,消失在了門後的黑洞洞空間中。
“該死!”他憤怒的看着這隻女鬼,大腦轉個不停,拼命的一邊逃一邊想解決女鬼的方法。
女鬼始終沒有移動過,她的雙手雙腳依附在那片天花板上,就像是長在上面似得。能攻擊的,現在看來,只有那根長舌頭而已。但是那根舌頭尖利無比,什麼東西都能洞穿。而舒暢既沒有武器,也沒有攻擊的手段。
怎麼辦,該怎麼辦?
舒暢的眼睛在地上亂竄,突然,他看到了一樣東西。苗問薇在被紙紮人抓走前,仍舊試圖想要自救。她將那本峨眉驅鬼咒拿了出來,剛想要翻到某一頁時,書錯手掉了出去。正好掉在門邊上。
那本驅鬼書琴光真人死都想要得到,絕對有什麼可取之處。既然這隻紅衣女鬼是厲鬼,而書又叫峨眉驅鬼咒。書裡肯定有祛除這隻厲鬼的方法。
舒暢眼前一亮,也顧不得自己現在也是一隻惡靈,更顧不上峨眉驅鬼咒那本書對自己的驅逐效果。他不斷的在地上翻滾,厲鬼的紅舌頭卷席橫掃穿刺,每一次他都躲得險之又險,身上早已傷痕累累。
好不容易,他才一個閃身逃到了那本峨眉驅鬼咒旁。抓過道術書,忙不失措的翻看。這一番之下,他的惡靈身軀險些被書頁中隱隱透出的白光給驅散。
“清心咒,小兒夜啼咒,引鬼上身咒。這特麼怎麼像是廟會裡騙子都會的東西。”舒暢看書的瞬間,又一次差點被紅舌頭刺個正着。書看起來薄薄的,其實非常厚實。現在危機重重,根本來不及尋找自己需要的驅鬼咒法。
其實退一萬步講,他真找到了,也用不出來。舒暢推測使用道法的那神秘能量,應該屬於自己系統屬性中標註的幽能一類的東西。可惡靈態的他,無法驅動自己本體內的幽能。這本書,對現在的他而言,有害無益。
“算了,本來我也沒打算找有用的東西。”和書的主人苗問薇不同,舒暢作爲惡靈,其實更明白書的價值。這本書乍看之下沒什麼特別,但是越是往後翻,書裡透出的白色光芒越亮。
每多翻一頁,書頁中的白光就會越活躍,彷彿每一行每一個字,都浮現着玄妙的力量。多翻了幾頁後,舒暢附身的正義青年腦袋後邊隱隱冒出了濃濃黑煙,猶如被太陽風吹着的彗星,那是舒暢惡靈體態的尾巴,他幾乎要被書裡的浩然道法力量給生生逼出去了。
“受不了了!”當翻到第七頁時,舒暢終於承受不下去。他艱難的攤開書,將書的頁面朝着紅衣女鬼的方向。一邊躲避舌頭攻擊,一邊朝紅衣女鬼悄然靠近。
玄妙道法力量和女鬼的雙重重擊中,舒暢感覺自己的靈魂都有崩潰的跡象。他強忍着痛苦,逼着自己堅持。
終於,他來到了女鬼觸手可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