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後,葉浩正便離開了內地,踏上前往殭屍帝國新的旅程。而司徒昊也趕回香港,處理“審判者”相關事宜,以及其他事情。張玄將寬帶接近大房間,連起馬天行手提電腦。從這天起,張家的大房間就成了馬天行的臨時辦公室。
自從閻羅死後,內地也不再出現各種奇怪事件,至於那些小打小鬧的,P局會接管。看來那個閻羅,應該就是內地審判者的頭目了。
而在司徒和小葉離開前,他們對張家大房間進行了大的改動,將一隻摺疊沙發搬進了房,兩人一陣折騰,便成了一張小牀,美其名曰,讓張玄更好地照顧小馬同志,因爲酒叔交代,小馬還不可經常下牀。
張玄就這麼愣愣地看着他們,搖頭輕笑,這兩個十三點把她當馬天行貼身保姆啊,真是服了他們了。本想等酒叔來之前的這四天,睡躺椅湊合一下,現在倒是舒服了。從張玄的角度,可以省下一個房間的電,也好。反正以前又不是沒跟男生同室過。
就這樣,兩人開始四天的同室睡友,當然,還有半月。
前幾日家裡還是人滿爲患,而如今,卻只剩自己跟馬天行,總覺得忽然有點不適應。看着窗外陽光明媚,索性大掃除!
“喵喵——喵喵——”張玄滿屋子找着半月,這傢伙居然跟她玩失蹤。
“咳!”馬天行輕咳一聲,引起正在牀底搜索貓影的人的注意,“半月讓我轉告你,今天他很忙。”
“忙?”張玄直起身子,雙手叉腰,橫眉怒目,“他會忙?我看是偷懶,好!有你的,哼!”說罷,挽起袖子一副打人的模樣。
馬天行忽然覺得此刻的張玄像個發火的母親,還是少惹爲妙,輕聲問道:“幹嘛要今天大掃除?等我好了,不就可以幫你?”
張玄眨巴着眼睛,來到牀邊的大廚,開始一陣翻騰:“今天要把你們睡過的牀單都換了,包括阿修他們的,還有窗簾,明天擦窗什麼的。等你好了,就過年了,你肯定要趕回香港,而且,過年上來我就要工作,哪裡還有時間
大掃除?”說罷,從廚裡扔出牀單被套。
“這兩天正好在家,反正閒着也是閒着,天又這麼好,別浪費,是不?”說着,朝馬天行笑着,“你起來一下,我換牀單。”
馬天行心中暗笑:恐怕是覺得只剩兩人太過尷尬,纔沒事找事吧。撫着胸口,慢慢站起,但見張玄利落地換好牀單,扶馬天行坐回牀,說實在的,躺了快十天,他馬天行還真有點受不了了。
接着,張玄又迅速換下被套,再將阿修的鋪蓋一併換下,抱着一大團塞進洗衣機。再將不用的被子毯子,曬在陽臺外。
馬天行就這麼看着張玄忙進忙出,抱着一團東西出去,又抱着一團東西進來,一整天都沒停過,沒想到平時懶洋洋的張玄,也有爆發的時候。心中雖有一絲心疼,但更多的確是一種甜蜜,總覺得張玄是在爲自己做家務,這或許是因爲他住在張家而產生的錯覺。
雖說酒叔交代不能劇烈活動,但折折衣服之類的小事,他還是可以完成。當夕陽西下的時候,所有東西都堆在了馬天行的大牀上,在馬天行的面前形成了一座小山。那帶着太陽清香的小山,就是張玄交給馬天行的任務。她可是還要做飯喲。
馬天行折着這一堆被單被套,被子毯子,以及他換洗的衣物,體會着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心中沒有半點雜念,就是要將這些東西疊整齊,然後交給小玄。簡單的目的,簡單的生活,如果能一直那麼簡單就好了。
張玄晃着湯勺,今天本想就洗牀單什麼的,沒想到一會就幹完了,總覺得剩兩個人太過尷尬,於是把地也抹了,搞得現在筋疲力盡,腰痠背痛,差點連內傷都加重了。
努力不去想房間裡那個男人,腦子裡卻又浮現出另一個男人,雙脣漸漸分開,笑意慢慢擴大,沒想到小葉會是同志。太有趣了。早就聽說同志不一定娘娘腔,看人家小葉就很正常。可他到底喜歡誰呢?哇塞!太有趣了!超級真人無敵秀啊,美男之間擦出愛的火花,純愛啊!
本打算看看小玄煮什麼的馬天行,進門便看見張玄那張花癡的笑臉,只見她右手食指放在脣邊,輕咬下脣,眼珠滴流亂轉,左手還時不時晃着湯勺。第六感告訴馬天行,她準沒在想好事!現在的小姑娘都怎麼了?腦子裡烏七八糟的東西這麼多。
從筷筒裡抽出一根筷子,甩手扔出,只聽“當”一聲,被張玄手中的湯勺擋下,湯勺後已不是方纔那張笑臉,而是充滿緊覺的眼神。
看清來人是馬天行,張玄疑惑道:“偷襲我幹嘛?你怎麼不好好躺着?”
馬天行眼半眯,斜靠在門邊:“我不是殘廢,上廁所還不行?對了,你……似乎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視線掃過張玄,將那心虛的表情收在眼底。
被馬天行這一提醒,張玄的嘴不自主地咧地更開了,越看越覺得自己猜得沒錯,緊緊盯着馬天行,眼睛變成掃描儀,將馬天行來了個360度透視。
一陣寒風颳過馬天行的後背,這女人怎麼這麼盯着他,若是色眯眯也就罷了,可這眼神,好像自己是個異類,心裡開始發毛,眉角不斷抽搐,冷冷扔出一句:“我回房了。”轉身逃跑,躲過張玄奇怪的視線,整個人果然一下子輕鬆起來。
然而,馬天行的惡夢並沒結束,因爲從那刻開始,張玄只要一看見他就會傻笑,而且,這種狀況在吃飯時,上網時,一直持續。終於,在睡前,張玄開始進攻了。
張玄坐在自己的小牀上,隔着半米,望着馬天行秀美的臉,浮想聯翩。
手心開始冒汗,就算馬天行再怎麼以冰人自居,也受不了這樣的“熱視。”重重放下手中的報紙,轉臉瞪着張玄:“白癡,你到底在笑什麼?”
張玄先是一愣,隨即笑地越發無賴:“喂!冰冰,跟我講講小葉的事吧。”
小葉?馬天行愣了一下,她怎麼突然想起小葉了?回想那晚他們的古怪舉動,還說什麼小秘密,心底有點發毛,總覺得好像和自己有關,於是回憶道:“葉是我兒時的鄰居,我們從幼兒園就在一起,講起來,我們好像一直到大學都是同學。”
“那就是青梅竹馬羅?”
馬天行一陣鬱悶,張玄怎麼用青梅竹馬來形容他們,冷聲道:“不是青梅竹馬,是死對頭!記得一開始還好好的,突然從初中開始,葉就變得爭強好勝,凡事都要與我對着幹,用他的話,就是看我不爽!”
張玄聽到這兒,心底暗笑,嘴中忍不住小聲說了出來:“我看是喜歡吧……”
“你說什麼?”馬天行疑惑地看着張玄,她剛纔好像在說話。
張玄慌忙搖手:“沒有,什麼都沒有。”隨即感嘆道,“沒想到你跟葉淵源深遠啊……那女朋友呢?他是不是也要跟你搶?”
“這倒沒有!”
張玄一陣疑惑:“怎麼會沒呢?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會搶啊。我聽司徒說過,你們當時都很受女生歡迎,對了,你高中時不是暗戀過一個女生嗎?當時小葉跟你搶地頭破血流的。那個女的叫什麼來着,哎,怎麼想不起來了……”張玄雙眉蹙起,最近記性越來越差了。
“司徒跟你這麼說的?”馬天行只覺得頭暈目眩,這個司徒到底都跟小玄說了什麼?
“恩!”張玄點着頭,嚴肅而認真,“司徒說你時常偷看人家!”
額頭開始發緊,這個司徒還真會誇大其詞,幽幽道:“當時,這個女生身上有邪氣,所以我特別留意了一下,沒想到小葉就誤會我喜歡她,其實,我直到現在,也不明白,葉爲何會突然變成這樣。”眼神漸漸黯淡,本爲兒時的好友,卻成了對手,好在現在終於重歸於好。
“原來只是這樣……”張玄一臉的失望,本以爲還可以套出更多的花邊新聞,“那麼小葉……”
又是小葉!馬天行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無名的火,冷聲打斷張玄道:“你好像對小葉特別感興趣?”
張玄依舊傻傻地笑着:“恩!誰叫他是……”趕緊收回衝口而出的話,轉而道,“誰叫他是殭屍法師呢,是吧,嘿嘿!”
馬天行臉當即一沉:“對不起,我累了,如果你對他感興趣,大可自己問他!”冰冷的口氣中帶着慍怒。沒想到張玄還承認自己對葉感興趣。她這副樣子,難道不知道自己會吃醋嗎?馬天行當即躺下,將被子蒙過頭,心中煩亂不堪。
張玄不滿地撅起嘴:“什麼嘛,人家不過問問而已,就生氣,你累我更累好伐!”捶了捶背,今天簡直賽過前兩天的大戰。雙腿盤起,開始調理內傷,腦袋開始發沉,越調理越累,努力撐起緊閉的眼瞼,關上燈,倒在牀上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