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蟲鳴,風舞柳枝,一場大自然的音樂會將在星光下拉開序幕,宣告着仲夏夜舞會的到來,可今年的仲夏會平靜嗎?或許,今年將會是一個特別的夏天。
宮本櫻站在花園中,印有藍色百合花的和服更顯她的柔媚。可此刻,她已無心情去欣賞蟲鳴柳舞。
她神色凝重地站在柳樹邊,遙望深邃的宇宙,秀眉擰成一團,顯示着她心中的焦慮。根據宮本家各地成員彙報,惡靈滋事現象比以往多了三倍,而這個統計量,正是在那根石柱出現後發生的。各地成員爲了抵禦惡靈,簡直疲憊不堪。
甚至殭屍的數量也以驚人的速度增加,彷彿一夜之間,日本成了殭屍帝國。
根據總總現象顯示,惡靈與殭屍正在向日本集結,數目之多,速度之快,讓人達到驚訝的地步!
東京!到底在醞釀着什麼陰謀!
寒意頓時襲上宮本櫻的全身,若說惡靈的頻繁出現,是因爲受到石柱異常靈壓的影響。那殭屍呢?殭屍所擁有的力量,和邪靈的力量完全不同,緣何他們也在向東京聚集?
各地監控殭屍的組織,已經在向東京組織發出預警。雖然,最近並未發生殭屍咬人事件,可如此之多的殭屍出現在東京也並非好事!他們彷彿是有計劃地向東京進發,猶如受到某人的指示。
某人?宮本櫻渾身一顫,難道真的有這個某人?從各種跡象來看,這個可能性相當之大。惡靈的頻繁出現,看似雜亂無章,但卻相當有組織。
以往惡靈大多是單個襲擊,而現在,常常是一隊惡靈忽然出現在城市要道,更奇特的是,襲擊事件集中在人流量較大的街道、商業區,和以往的行事風格完全不同。
而殭屍亦是如此,他們有規模的,有組織的逐漸進入東京,相對於惡靈,他們顯得尤爲低調,到達東京後,他們都消失無蹤,徹底脫離監控,藏匿於無形中。這是最令人費解的事,要藏匿如此之多的殭屍絕非易事,除非他們開始行動了。
他們具有強大健全的殭屍體系,更擁有掌握異能的殭屍成員,他們可以製造出反監控的完美結界,他們就是傳說中的殭屍帝國。他們與人類向來井水不泛河水,若與他們對敵,人類的勝算又少了許多。
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將人類的靈能者儘早團結起來的好!殭屍與惡靈合作,那力量簡直可以滅世!
滅世!宮本櫻不可致信地瞪大了秀目,嘴脣瞬間失去血色。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地瑟瑟發抖,蒼白的臉色在月光下更爲煞白!身體無法支撐,這個結果實在可怖。她一手扶在樹上,開始沉重地喘着粗氣,心臟幾乎爆裂而出!
“沒事了!”忽然,一雙溫暖的雙手包裹住她顫抖的雙肩,“別怕,沒事了!”那大手輕撫着她的背,直到那片僵硬在它下面變得柔軟,它纔再次搭上宮本櫻的肩,輕輕將她掰過。
“連琛?”宮本櫻驚訝地看着這雙大手的主人,居然是連琛,經過一番休息的他,越發精神,漆黑的眼眸在月光下閃爍着珍珠般溫和的光芒,讓她的心,終於平復下來。
“是我!”連琛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輕輕擡起宮本櫻的下巴,“這樣才漂亮,剛纔的你呀,簡直像個吊死鬼!”
“你!哼!”宮本櫻嬌嗔一聲,俏臉撇向一邊。
“剛纔你在想什麼?怎麼怕成這樣?”看着宮本櫻方纔在樹邊因爲驚恐而慘白的臉,就說不出的心疼。
宮本櫻深深一皺眉,長長嘆道:“我總覺得有什麼大的陰謀,在我們未知的情況下,發生着。”她的心再次顫抖,眼神開始渙散,她再次陷入恐懼的深淵。忽然,一股溫暖將她從黑暗中拽出,安全的氣息將她徹底包裹,耳邊傳來連琛沙啞的聲音:“別怕!有我在!
意識漸漸清醒,宮本櫻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身處連琛懷中,他依舊輕拍着自己的背,直到不再僵硬,耳邊再次響起連戰溫柔的聲音:“是因爲你們家族的預知能力嗎?”
宮本櫻在連琛的懷中輕輕點了點頭,貪婪地享受着那一片溫暖。他們宮本家族擁有預知能力,一旦有危險即將發生,他們都會感應到。單憑這點,他們宮本家就不知躲過多少劫數。
但若要想知道危險是什麼,未來會是如何?那就要用強大的靈力,運行一個家族的法陣,可卻要付出異常沉重的代價,因此,他們家族不會輕易使用。
“沒事了,沒事了!”連琛輕聲安慰着,彷彿懷裡的是隻受驚過渡的小兔。
深吸一口氣,宮本櫻依依不捨地從連琛懷中離開,一臉酡紅更加憑添了幾分嬌媚,連琛一時看呆。窘迫間,只聽宮本櫻尷尬地說道,“謝謝!”
“哈,不客氣啊,哈哈哈。”連琛憨笑起來,可愛異常,“說起來,還是我佔了便宜,哈哈哈。”
連琛這句話使宮本櫻越發羞澀,輕咬朱脣,隨即也輕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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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昊的房間中
馬天行三人並肩坐在玄關的過道上,一邊是草坪,草坪修剪地很是整齊,在清風的撫動下掀起一排又一排的波浪。
馬天行靠在玄關上,仰望着明月。當他拿到宮本櫻給他的資料時,他就感覺到一股神秘勢力正在形成,不,或許是兩股,一股操控惡靈,一股操控殭屍。可在這兩股勢力的背後,是否會有一隻黑手同時操控呢?馬天行深吸一口氣,但願不是如此!如果有,那會是誰?普天之下,恐怕找不出這樣的人吧。
“天行,哥,你們在想什麼?”司徒姍從僕人手中接過糕點和奶茶,放到馬天行與司徒昊的身邊,她這個傻哥哥和天行一樣,望着天空發呆。
“沒什麼。”司徒昊拿起糕點繼續發呆。
真的沒什麼?他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到恐懼,一種沒有敵人的恐懼。從踏入東京那一天開始,他就陷入一種迷茫,一種對未來的迷茫。他們到東京到底幹什麼?誰是敵人?那根柱子又到底是什麼東西?一系列的問題環繞在他的心頭。
他第一次陷入恐慌,這種恐慌宛如他兒時迷路時的那種恐慌。他心一顫,腦中閃過一個問題:我會死嗎?
“你們別想了,等威廉醒了,就都知道了啊。”司徒姍安慰着這兩個發呆的男人。而她自己,卻更加擔憂。她漸漸發現,這個無敵三人組合中,她的地位已經越來越不重要。尤其在惡靈實體化後,她第一次感覺到被忽略。
這種忽略來自今天的戰鬥,她被忽略了。是啊,惡靈都實體了,還要她這個靈媒師幹嘛?她好想變強,好想擁有力量,可以成爲馬天行真正的左膀右臂,而不是在他們戰鬥時,只在邊上觀戰。
她捧起奶茶送到馬天行的眼前,馬天行終於回過神,接過奶茶,看着面前微笑的司徒姍,心中滑過一絲擔憂,他緩緩說道:“姍姍,你回去吧,這裡太危險。”
司徒姍指尖瞬即冰涼,心一沉,眼睛一酸,他是在趕她走嗎?她倔強地甩了甩頭:“不!我答應你,決不做你們的包袱!而且,威廉就快醒了,他肯定知道發生什麼事,說不定根本就不危險呢?”
“威廉?”馬天行終於想起了這個威廉,他定定地望着司徒姍,“對不起,姍姍,這個人我信不過!”
“信不過?爲什麼?他救了我啊!”司徒姍伸手捉住馬天行的手臂,他們居然在懷疑她的救命恩人。
馬天行表情轉爲柔和,這樣說司徒姍的救命恩人,的確傷害她的心,他看了一眼司徒昊,司徒昊略微點了點頭,緩緩說道:“正因爲他救了你,我們纔信不過。姍姍,你知道嗎?在你回香港後,我和司徒就發現你變了。”
“我變了?”司徒姍疑惑地看着面前這兩個她最愛的男人。她緊緊盯着她的哥哥司徒昊,尋求着答案。
司徒昊溫柔地撫過司徒姍的臉:“姍姍,你真的變了,以前的你是那麼可愛,雖然有點嬌蠻,可也不至於如此……”司徒昊猶疑着,一些話始終無法說出口。
司徒姍自從回到香港,整個人都變了,她的改變在馬天行和司徒昊心中一直認爲屬於正常,因爲她畢竟昏迷了一個月,而這一個月,是司徒姍最需要他的一個月,可他卻因爲沒有她的消息而無法在她身邊。
其實回頭想想,這件事的確可疑,馬家勢力如此廣泛,居然會一點也得不到司徒姍的信息,這不合乎常理。彷彿司徒姍是被人故意藏起來,與世隔絕。他每每暗地裡和馬天行分析的時候,就覺得司徒姍的失蹤,更多的是人爲。
而失蹤後的司徒姍突然出現後,性格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雖然不至於換了個人,但在行爲處事上變得極端和無償。他不想看見姍姍這樣,正如張玄所說的,她總是活在恐懼中。姍姍啊,你早點記起原來的你吧,至少那樣的你,活得開心無憂啊……